鐵窗外,又起風了。盧原,你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男人。她用手指輕輕地撫上微微潤濕的唇,臉上終於清淚如淋。
“阿悅,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心髒又不舒服了?”梁光政在拐角的樓道裏遇到黃悅時,看見他的臉上半段潮紅,下半段慘白,很是奇怪。
“樓下有車,去醫院看看吧,或者我叫盧原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老毛病,不用上醫院了,讓盧原多送點上次的那個藥過來就好。”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個心髒痛的毛病吃盧原配製的藥,效果顯得特別的好。這或許也是盧原在這座城裏贏得許多人讚譽的原因吧。
盧原送藥過來的時候,黃悅在辦公室裏正在用碎紙機處理一些文件。盧原聽了一下他的心音,然後又囑咐了一番他該如何按時吃藥。他對盧原說把藥放在辦公桌上就好。
盧原放藥的時候,看到了辦公桌上的一對玉佩,那個栩栩如生的笑麵玉佛,讓他的心一陣揪疼。
黃悅見盧原許久沒走,直愣愣地盯著那雙玉佩。
難道他認識那雙玉佩?
“珊瑚是你的什麼人?”黃悅問道,眼神裏說不出是殺意還是悲憤。
“珊瑚?沒聽說過。”盧原輕輕地說道:“好像……藍衣有這麼一個玉佩。”
等盧原艱難地說出這句話之後,他突然像想到什麼一樣盯著黃悅的臉:“你是?你是藍衣的爸爸?對不對?”
盧原忽然想起當年藍衣的心髒絞痛與黃悅的情況十分相似。
“藍衣在哪裏?她在哪裏?”盧原忽然拽住黃悅的前襟淚不成聲地追問。
原來是這樣的關係嗎?
當年林思悅從他視線裏消失的那段時間是和盧原在一起啊。如果那個時候不再打擾她就好了,說不定他們兩個小孩都會打醬油了呢。
隻是現在,能告訴他什麼呢?麵對這個突然間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男人,麵對這個泣不成聲的男人,他能說出藍衣馬上就要執行死刑了這樣的話麼?
這個世上沒有如果,隻有結果。
好多好多的情緒,排山倒海地湧來。碎紙機還在發出刺耳的叫聲,他感覺到自己心上的疼痛越來越深,幾乎無法呼吸。
梁光政和兩個女兒以及葉瀾和許毅剛剛商討完摩爾的事情,聽到碎紙機銳利的叫聲走進了這個辦公室。
彩輝很詫異地看到盧原淚流滿麵地坐在地上。
“盧原?”彩輝趕緊過來扶起他。
葉瀾循著盧原淒迷的眼光看到了桌子上那一對玉佩。
果然是一對玉佩。一個笑麵玉佛,一個端坐蓮台的觀音。
“阿悅?”梁光政叫道。
“你!你……”黃悅激動得語不成句。梁光政看到他的臉上一開始是憤怒,繼而是怨恨,接著是無法言說的悲傷……
意識越來越模糊。
他看見一個溫柔賢惠的女人抱著一個繈褓中的孩子對他說:“阿悅,這是我們的女兒,叫林思悅。喜歡這個名字不,是我給她取的。意思是我一直思念著你……”是的,那個女人姓林,是林思悅和林少炎的母親。
然後,他又看見了另一個女人,白衣勝雪,迎風傲立。她拿著一對玉佩對他說:“男戴觀音,女戴佛。希望我們兩個人最終能修得善緣,白頭偕老。”
最後,他看見梁光政年輕時候的樣子。一開始,他不知道梁光政是梁氏的少爺,總是喜歡和他比賽,什麼都不願意輸給他。但是每次總是梁光政比他得到的讚揚多。幾乎在所有人的眼裏,梁光政都是一個可靠的男人。
是的,他最討厭梁光政了。打心底裏討厭這個總是搶走他風頭的男人,搶走他榮譽的男人。梁光政就像是一抹燦爛的光,而他是最接近那抹光的暗影。他從未停止過努力,隻為了證明自己其實比梁光政更強,他也可以在某天創造出一個黃氏集團。他隻不過比梁光政慢了一點點而已,他隻不過不是梁氏的少爺而已,梁光政能做到的事,他做起來也不會比他遜色。
唆使珊瑚憎恨蕭夫人,是為了讓梁光政的後院不穩。
挑起梁彩輝與梁鳳玉的爭鬥,是為了讓梁氏集團陷入爭權奪位的黑暗之中。
處心積慮地讓林思悅和林少炎針對梁氏做那麼多不光彩的事情,是為了奪取梁氏集團。也可以說是為了徹底贏過梁光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