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光政就是他心頭的一根刺,這些年他沒日沒夜想的就是拔掉這根刺。
意識快要消失的時候,黃悅的腦海裏竟然還是與梁光政在一起的那些過往。隻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梁光政那個時候一直溫暖地笑著,於是他雖然忿忿的,也跟著他一起笑了。終究都是趕不上光政你的,你的笑原來不是嘲笑啊,竟然現在才看清楚。
總有許多人在某些時候因為愛或者僅僅是彼此相互契合而同聲歌唱同場起舞。然後,在某個時候不知道何因何故忽然形同陌路。
梁光政的側影被昏暗的日光從牆邊勾勒出來。
不久,王將成為摩爾公司的一名高級經理。據說,他最崇拜的人是葉瀾。在摩爾從前發生的一係列變故中,王將在葉瀾的指導下,做了很多出彩的事。
蕭夫人自從與Ailsa頻繁通話之後,與夏姓女人的關係似乎也不再那麼水火不容了。甚至有傳說這兩個女人一起出席某慈善會。
時間在那之後似乎流逝得很快,安穩而平靜。
次年春天來臨的時候,彩輝與葉瀾相諧去了一趟民政局,然後便飛往日本去渡假。
在銀座的一個咖啡屋,葉瀾看到了一個清秀俊美的背影。原本沒打算招呼他,沒想到那個人也看見了他和彩輝。
“葉瀾老師,你們是來度蜜月的嗎?”
彩輝疑惑地看著這個年輕人,葉瀾握緊了她的說說:“是啊。”然後,葉瀾看了看那邊坐著的男人,問道:“你們,一直在一起嗎?”
“嗯。Lee其實是一個不錯的人。”
葉瀾拉著彩輝的手離開這間咖啡屋時,對Lee坐著的地方點了點頭。他似乎也清楚了林少炎和Lee為什麼會突然消失。他們的那段路,也走得很坎坷吧。
隻有好好活著的人,才有機會相愛。
隻有發自內心的堅定不移的愛,才有可能在土壤裏生根發芽開花。
葉瀾和彩輝去了一間日本的寺廟,彩輝看見葉瀾掏出一對玉佩。一個是笑麵玉佛,一個是端坐蓮台的觀音,葉瀾將它們埋在了寺廟的香灰裏。
Ailsa再次空降回這座城,她和愛子潘良一起舉辦一場慈善晚宴。蕭夫人和夏姓女子帶著梁鳳玉與雲溪出席了晚宴。在宴席上,潘良喝得微醺的時候,雲溪給他端過來一杯溫溫的白開水。
“多喝點水,酒的話盡興了就好,不用喝到乏味。”
潘良接過那杯白開水的時候醉眼朦朧地看著雲溪,雲溪沒有避開他的目光,溫和地回望著他。雲溪眼裏的祥和,讓潘良微微一愣。他們的目光相觸,潘良感覺到心裏的某個隱秘的地方發出了一個奇妙的聲音,那就是一扇門打開的聲音麼?
慈善晚宴之後不久,媒體就報道說梁氏集團可能再添新的繼承人。原來是梁鳳玉終於肯和王霖一起為梁氏開枝散葉了。
唐笑笑時常在盧原麵前叨起葉瀾還欠她一頓路邊燒烤的事。於是,有一天盧原終於再也聽不下去了,他拉著唐笑笑的手在這座城裏九拐十八彎地終於找到了一家路邊的燒烤店,然後把據說是葉瀾所欠的那頓燒烤賠給了唐笑笑,當然也許賠的不僅僅是一頓燒烤。那天晚上兩個人很久很久還手拉手地在街上壓馬路。
街上的燈光很多,一如既往地熱鬧。
仿佛到處都是歡歌。
就連不昧今生酒吧裏,也是一片笑語。
紅姐的酒早已經調好了,客人們也已經盡興。酒酣之後,聽紅姐講那些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是所有客人都覺得非常享受的時刻。大家也會一起互動著聊聊各自的煩心事。
“我說啊,有時候真覺得人世悲涼。”
“額?怎麼能這麼說呢,大家在紅姐這不是一直很開心麼。”
“這倒也是,可是除了喝酒之外,總還有很多別的事想去做卻做不了啊!”
“你以為隻有你一個人有這樣的煩惱麼?”
於是,眾人一起喝酒,一起歡笑。
紅姐緩緩地晃著高腳杯裏的酒,眉梢間氳起幾絲甜蜜與哀愁:“要是人生有七次就好了,七次在不同的國家和城市,七次都要吃不同的美食飲不同風味的美酒,七次都要做不一樣的工作,然後……七次都要,愛上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