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受了江弘文一番責備,多少也有些於心不安。周呈儒雖然如今是個傻子,但到底是他親兄長。出門在外,他未多加照料也就罷了,還被他失手推下冰冷的荷池。就算周呈知那家夥不至於回京後告他一狀,但周呈儒難免會在皇上麵前說失口。
他父皇雖然對周呈儒變成這模樣很是失望,但好歹是自己的骨肉,不心疼是假的。
周呈文思忖一番,決定去雲閑山莊哄哄他大哥。傻子而已,哄他開心還不簡單?
次日一早,用過早膳,周呈文便拉著江淩前往城郊的雲閑山莊。江淩也擔憂著大皇子的狀況,自然是跟他一塊去了。
雲閑山莊離揚州城三十來裏路,乘馬車慢悠悠過去,用了半個時辰。
山莊的下人自是知道周家兄弟的身份,聽到周呈文報了名字,立刻請兩人進門。
此時的周呈儒正在前院看周呈知寫字,他穿著一身玄色厚錦衣,脖子上裹著一根狐裘,像是在過冬一般,雙頰嫣紅,鼻子間或吸溜一下,顯然是有些著涼。
周呈文見狀,笑嘻嘻上前拉著他道:“大哥,你怎麼樣?”
周呈儒瞥了他一眼,哼了哼有些不高興地撇了撇嘴,又看到他身後的江淩,才笑了笑朝她招手:“淩兒妹妹,優優在寫字。”
周呈知握著毛筆的手做了一個收尾的動作,停下來將那筆放在硯台,抬頭看向江淩,勾起唇角朝她笑了笑。
江淩想到他那晚的表白,頓時有點不自在地別開他的目光,道:“大皇子,淩兒來看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不舒服?”
周呈儒揉了揉鼻子,點頭:“不舒服。還要喝藥,好苦好苦的藥。”
周呈文笑道:“著涼而已,很快就會好的,大哥不用怕。”他頓了頓,拉著周呈儒的手搖晃,“大哥,是二弟不好。但是二弟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生二弟的氣好不好?”
周呈知冷冷瞥了他一眼。不過周呈文心思都在周呈儒身上,對他這嫌惡的眼神渾然不覺。
周呈儒看著太子一臉無辜的樣子,抿嘴糾結了半響,終於還是點點頭,伸手摸了他頭一把:“好吧,大哥不生氣。”
周呈文笑開:“那二弟帶你出去玩,當做賠罪好不好?我對揚州城可熟悉了,有好多好多好玩兒的,還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周呈儒聽到好玩和好吃,眼睛亮了亮。但還沒點頭答應,周呈知已經開口:“等大哥好了,我自然會帶他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就不勞二哥費心了。”
周呈文難得沒有跟他硬著語氣爭執,反倒是笑嘻嘻道:“三弟,大哥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大哥,這些日子出門在外,都是你一個人在照料,我這個做兄弟的委實有些說不過去。昨日我害大哥掉入荷池,想做點事補償,也算合情合理吧。”
周呈知道:“大哥都說了不跟你生氣,補償什麼的就不必要了。你實在想帶他出去玩兒,我跟你一起去就是。”
周呈文連忙擺手:“三弟,你這是不放心我麼?我多帶幾個下人便好。”說罷,又朝周呈儒道,“大哥,你願不願意跟二弟一起出去?”
周呈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呈知,最後目光落在江淩身上,驀地一亮,走過來一步,將她往周呈知的方向推了推:“我跟二弟出去玩,淩兒妹妹陪優優寫字。”
周呈文怔了怔,出乎意料道:“是啊,淩兒在這裏陪三弟你寫字,我帶大哥出去玩,晚點再來接你回去。”
江淩有些不解地看向他,照常理來說,她要跟周呈知獨處,周呈文肯定第一個反對,但現下怎麼還大大方方讓她留在這裏。
不知是她覺得蹊蹺,周呈知也略覺古怪地朝周呈文看去。
周呈文訕訕笑了笑:“我自知這個二弟做得不好,大哥也不怎麼同我親近,但我們畢竟是親兄弟,所以想單獨和大哥相處些時刻,增進點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