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素來愛好麵子,如今背了她意隨安良蕤來到了這安府,且不說他這般做是否折了錢氏顏麵,就是他原自和安良蕤沒有夫妻情分,這若是替她說了好話豈不是讓她以為他對她有些情意,再有方才那安少霍如此體貼安良蕤,若此刻再幫她說話怕隻會讓那梅氏不快,也罷,此事因他而起若是不親自道歉怕是讓她安良蕤難在娘家做人了,想到這裏溫起斯登時交出一把謝公人物山水折扇遞到了安仲謙的麵前:“小婿前時做事唐突,落下口誤,讓二姐二姐夫生了嫌隙是我的不是,如今我已是深深明白其中厲害,求嶽父嶽母饒我這一回!”

看他掏出那扇安少霍登時就怒了,這深秋寒重的,誰介著這個時候還要什麼扇子,安少霍越瞧他便越是瞧出幾分無賴之意,介時就要駁了他的意但見安良蕤一臉哀求也自得作罷,霍哥兒此刻唯願自家娘親訓斥他幾句才好解了他的心頭恨!

那梅氏同安仲謙不約看向對方,麵上是揣著明白但心裏都犯著糊塗,明介著就是哪壺不提開哪壺,而安仲謙前兩日也因受了風寒如今尚未痊愈,如今真真是又添一堵,梅氏倒是不以為然,她雖尚有幾分氣但見方才安少霍如此偏袒那安良蕤這心裏便是越發地不踏實,現如今溫起斯肯低頭認錯,想要全了安良蕤之意,若是此刻再得理不饒人也隻會讓安少霍多多替安良蕤說話,常此下去怕就真真連他這個生母的話也不聽了。

“賢婿即是有心認錯,我們也不是小氣之人,這禮我們便收下了,隻是華兒那處不是我說說便能消了氣的,你若真想化幹戈為玉帛還是快快趕行馬車去她那處比較妥當!”不想自家娘親竟是忍得這口氣也說得這番話叫安少霍屆時便是眼不錯珠看著梅氏,饒是礙於情麵安少霍也不好在安良蕤麵前說溫起斯的不是,但見溫起斯一個跪拜答謝,轉眼便看向安良蕤:“娘子,方才嶽母之言你也是聽著了,不如時下我們便去二姐府上吧?”

安良蕤此刻倒是沒梅氏這般大度,方才那人可是她爹爹,是寵她愛她之人,如今受了這等還不能說,叫安良蕤如今吃得下這口氣,正當撇了他手時,忽見安仲謙一個悲憫眼色,其中深意安良蕤大多都是明了的,如今安仲謙顯是不是安良蕤為了他再傷了他們夫妻之間的和氣,這層苦心叫人如何不心涼,想到此刻安良蕤隻得垂下淚眼,同那溫起斯一道行了出去,安少霍眼也不拙,深知妹妹委屈不由扯呼:“四妹妹應該還未享吃早飯吧,時下正是做好了,四妹妹吃些再走吧?”

梅氏在是聽得這些話,一個骨碌站起就要將安少霍那嘴堵上,怎地偏個外人委屈他瞧得見,她這個親娘就是瞧不見,安仲謙見是這般隻得拎了折扇哀哀離去,安良蕤屆時回頭一望,她隻看安少霍滿眼期望,是實打實的好:“不了,良蕤還要去二姐姐家就不多打擾了!”

見她要走安少霍也是急了眼,叫梅氏險些攔不住,喚了家人關了門這才應應生喘口氣,安良蕤同溫起斯剛出安府便聽著身後戶門一閉,溫起斯還無他感,轉頭見安良蕤淚如雨下登時害怕得吃緊,正想為她抹去淚水卻被她一把打去:“你若是對我有任何不滿,盡管衝我來,我爹年事已高斷是吃不得你寒磣人的那一套,天凍你就送到扇子,你是想涼誰呢!”

時下安良蕤吃氣顯是不能聽勸,溫起斯總不能說是為了錢氏顏麵,既要賠了禮又要駁得麵子,讓她流淚實非他本意,但確實也是無奈之舉,生母之命不敢不聽,想到這裏溫起斯隻得委身癡癡站在她身旁,任是聽她打罵,來往過客見狀無不躊躇相望,阿喜適才剛從東市那處回來,一見到這般登時推開溫起斯將安良蕤護住:“姑娘,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好個沒人性的姑爺竟是這麼欺負我們家姑娘,你還有沒有點禮義廉恥!”

安良蕤隻慣同阿喜相擁痛哭,抬眼時但見看客連連,又是在自家門口,若是讓安仲謙知曉便是不美,隻得拉著阿喜上了馬車,溫起斯深知她們要去那安良華府上,但見情況這般,隻得將腳收了回來,看著馬車簸簸離去,忍不住哀了口氣。

路上阿喜聽了個大事情概已是氣得七竅生煙不由大罵:“看那溫起斯平時是儒雅得很,不想竟是一肚子壞水,老爺待人謙和從不與人爭搶,這下真真是吃了苦還不能說出來,也真是難為姑娘了要看這些場麵,三哥兒也不知給那溫起斯吃上幾拳,讓他生了教訓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