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安良蕤倒是收得安良嬌托人捎來的箋,饒想來安良嬌去年年底懷上的孩子,如今也正是要生了,原本是個喜事,安良蕤也當多多歡喜才是,隻不過她一是想到那時害她那大姐夫賠了錢財,雖說安良蕤名氣大後常描字賺些錢,但對於常州刺史的門楣實在是杯水車薪,再有這種日子梅氏必定左右陪伴,自己去了又是能有什麼作為,想到這處安良蕤隻得妥帖坐了下來。

原就寧氏那處對她多是戒備,如今這個節骨眼走了,不怕錢氏多想,也怕她有所作為,再讓她那個大哥無故擔了名頭,她雖說不得溫起斯偏袒,但她好歹也是入了這溫家門,在這裏願意和她說真心話的也就是他溫起恬罷了,若是連他也瘋癲了,才是叫安良蕤真真在這個家待不下去了。

次日,安良蕤登時遣了步子來到了那常州刺史府裏,果不其然也是如她所料,那梅氏坐在屋中同安良嬌敘話,隻見她們聊得極是高興,安良蕤站在門外也不好進去打擾,幸得安良嬌眼尖瞧見了安良蕤這才喚她入了進來。

終歸是嫡庶有別,安良蕤雖有意敘話,但瞧梅氏模樣也隻,得咽下來,原本以為相安無事多多賠些親話就是了,怎料聽梅氏冷言諷語,聽得可是傷人。

“早就聽說蕤丫頭家中那位大哥喜中童生,料又是娶了通判寧氏,這等姻緣可是多少人都盼不來,可是蕤丫頭得厲巡檢賞識,揚了自己名聲,已是大把人慕名前來,銀兩更是幫得婆家賺得盆滿缽滿,我也是個苦命的人,不得享一點女兒女婿福也就罷了,膝下也就你三哥這一個獨苗,想你那三哥得了秀才鋒芒畢露,多是叫人看了眼紅,我也是知道的,隻不過我萬萬是沒想到蕤丫頭也是有事要求我那三哥兒了,可是有什麼打緊事,不能和我說嗎?”

安良蕤在聽梅氏這些話,臉色登時是一變再變,饒是安良嬌也是這般,安良嬌往時是知道梅氏不待見安良蕤,但是也不至於一見麵就提說舊事,料是想到這其中有什麼隱情,叫安良嬌不由快快分說,這才叫梅氏鬆了嘴,快快說理了出來。

安良蕤自認理虧,想那阿喜慣是對她心疼,任是不想讓誰怠慢了她,隻不過如今是真就讓梅氏找了錯處,安良蕤隻慣聽從了便是。

原那安良嬌今日喚安良蕤來便不是叫她來吃罰的,至於梅氏這段時日也是常來,以至於這點設想也沒有,才導致了今兒個的局麵,想來安良嬌便是覺得有些對不住安良蕤,登時就叫安良蕤受寵若驚。

“大姐可切莫要這般說啊,料是我這個做妹妹才是更加對不住大姐,饒想上回若不是我也就不會讓大姐夫賠了錢財,趙老太太擔了心,全個都是我的不是才對,我也是發過誓,若是大姐日後有所求我必定會幫忙的,大姐你如今正是懷孕,可切莫要把身子傷了啊?”

聽得安良蕤這些話,安良嬌早已是粉淚流流,隻不過她一想到那些個糟心事,便又是傷心不已,梅氏見狀極是心疼,待聽得她全全說出來,登時就是叫安良蕤驚住了眼。

“四妹妹可莫要不信,我若不是沒有法子,又豈會奢求四妹妹為我這個大姐將我那四叔叔救出來,隻因他被人說是賄賂高官,生生是被羈押到臨安府上了的,料是你那大姐夫不好出麵,可不就是想要求四妹妹幫幫忙,就說我那叔叔是被人冤枉的,他還年少無知,尚未娶妻,這若是搭進去住個一年半載,那名聲什麼的可都全毀了,求四妹妹看在當初我家叔叔也和四妹妹有一麵之緣,求四妹妹了!”

安良蕤慣是聽得安良嬌言重了,想來這名頭可不就是靠他們家得來的,安良蕤正當想要多多回報了他們才好,隻不過安良蕤一是想來這賄賂之事不小,再有她那婆家已是惹人非議,這若是再把溫起恬無故搭了進去怎好啊?

安良嬌是瞧見安良蕤的臉色一變再變,饒是梅氏瞧個明白,登時便是吃氣:“可是如今要問蕤丫頭辦些事情已得蕤丫頭萬般推辭了,想往常蕤丫頭少了吃穿,嬌兒都是要緊著你,再有你還能顧及些什麼,你讓得你大姐無端給他人送了銀子,可是這其中蕤丫頭就是一點責任也沒有的嗎,若真真是這般也是叫霍哥兒寒心啊!”

安良蕤是有苦難言啊,歸到底溫起恬那童生之位得來不易,再有也是清白,這若是因他這事,叫上邊的人追查下來,可不就是害了溫起恬嗎,若是她自己也就罷了,可如今真真不是她可以拿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