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良蕤潘氏離去後,錢氏便是再也忍不得發脾氣,王媽媽早已將方才那些事盡收眼底,隻怕錢氏看著自己有氣發,硬是兜忙著茶水適才看向錢氏。

“大娘子還是歇氣歇氣吧,怕不是安氏一番心思,我瞧著安氏這步走得也不錯,反定正好李氏那處無人牽製,放個自家人下去,也好過叫那李氏另找他人,再來說要給我們苦頭吃吃,再有那寧氏說是要叫我們找個娘子給哥兒,又沒有非要說是誰,終歸我們也是說話算數,完成了她一個條件,眼下隻怕是潘氏還委屈呢,大娘子不好生安慰,怎地還倒和自己生氣起來?”

錢氏是越聽著越不是個滋味:“雖是我那表姐全權讓我幫閑好挑門親事,讓她嫁給起斯做妾是委屈了些,但也不至於要她嫁給起文啊,這可不就是要把她往火坑裏推啊,你是最明白我的,原這個家就是雜得很,這若是叫她吃個委屈,要我往後再見我那表姐,我還回不回舅家了,要我說這良蕤雖說是吃了起斯的打,但也不至於要為難我這個婆婆吧,方才你也瞧見了我們可都不敢說話,唯恐傷了之間的情分,她倒好!”

錢氏是知道安良蕤這些日子的委屈,但真就想要和錢氏碰上麵也斷是不會讓她好過!

“也就是潘氏忍氣得了,這若是換了旁人指不定要發什麼脾氣,前時不是聽說那小李氏懷有身孕了嗎,這可是大喜事啊,往時大娘子可不就是盼這一天,如今真真是盼來了,大娘子怎地還不歡喜,要說也是這小李氏找罪受,明介著懷孕了早早告訴我們,也就剩了這單事,也不至於做弄成這個樣子!”王媽媽也怕錢氏獨個不高興,不由同她快快說道。

錢氏倒是認這個理,隻不過此事來得蹊蹺,也是讓她不敢認:“要說這好事怎就撞到一日來了,今兒個我也沒瞧見有郎中進門問診,這兩日我也未必聽小李氏要去外邊,可是她詭計多多,叫是騙我看我不給她好果子吃吃!”

王媽媽聽來可是輕笑,接連告訴今兒個在溫起斯打聽來的消息,慣是錯不得,連那溫起斯都是承認,錢氏聽來頓時落下心來,適才打發王媽媽快快送禮前去,叫王媽媽歡喜得很。

酉時,潘氏興許今兒個見多了怕事,一時間在房裏也不知如何,便是獨個行了出去,路上她瞧著溫家府邸,黛瓦白牆,景色密密,想她看著那溫家表哥生得也不差,料是嫁到這家門戶的娘子也當歡喜才是,隻不過她看自家表嫂嫂是一個比一個吃氣,也怕是自己錯覺,潘氏覓到一處落腳之地便緩緩坐下。

一時看著海棠秋華,竟是無不羨慕起來,想她是家中大姐,雖說是嫡出,但偏個家中妾母得勢,眼瞧著生母不得自家爹爹待見,再有家中也就是有個虛架子,全靠吃祖上虛名,潘氏是心疼生母,又聽得這處表姨母家中厲害,想來門第自是不差,來時生母曾氏也是指點過一二,叫她好生聽從,再有這婚姻大事從來也不是自己能夠掌握,想到這處潘氏已是垂垂粉淚。

溫起文道是今兒個和友人多吃了幾碗酒水,正要回房歇養,回房之路不想竟是看到一娘子垂頭抱腦,看著可是傷心,原自這幾日溫起恬風光正盛讓他多多苦惱,也不想理會這些個瑣事,隻不過但聽她越發哭得厲害,一時廊深樹靜,心慌得很,適才叫溫起文看詢問她。

潘氏是驚住了,不回頭便快快擦起了淚珠作揖施禮正當離去時,便聽溫起文問道:“可是大娘子從表姑母家請來的表妹,一直聽說家中來人,還未真正見過,如今正正時是瞧見了,可是表妹已是這般害怕我這個表哥,竟是不能讓我知曉表妹為何獨個啼哭?”

潘氏一驚:“原是三表哥,並無大事,方才隻不過棠花灼眼,一時竟是忘我,讓三表哥見笑了,可是三表哥為何這麼晚才回家,是閑好多問了,原個這是表哥自由,表妹不該多問的!”

溫起文聽來倒是斂斂輕笑,不曾想他這個庶出的兒子,還能讓錢氏的娘家人惦念,往時他還以為他們也就是隻認得錢氏那兩個兒子而已。

“不礙事的,表妹也不是外人即是問了,那我也應當說的,表妹也應該知道你那個二表哥和我雙雙落榜,想我苦讀詩書數十載,往時又是受爹爹疼愛,娘親重視,雖說落了兩次榜,但也是偏袒照舊,不成想,這次和你那大表哥一並同考,竟是被錢財比下去了,饒是這讀書就可以拿錢財收買,可不就是想惡心我,再有就是玷汙那榜上功名,隻是叫我吃氣,叫我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