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氏估計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嫁給了一個怎麼沒用的郎君,果真自己命苦得很,嫁了溫起斯這般久了,連個身子還沒有,想她安良蕤還是庶女,到了這戶人家獨大坐了大娘子名頭也就罷了,連是錢氏還要同安良蕤這般對她,寧氏是惹不得,且這悶屋鬱人的,可不就是想要逼著她去死?
溫起斯眼瞧著小李氏鬆了些手,登時一個奪步便搶下她手裏的剪刀,叫他可是哀歎。
“我說錦娘你這是做什麼,方才是我吃多委屈,又不是你,再有這個家我還是護得你的,你怎地要做這些癡傻行徑,可是你想我後悔一輩子也不至於做這些事來,你可知方才我若是看著你傷了,你可要叫我如何活啊,哎呀!”
小李氏聽來冷冷看向他:“我道是這個家已無我的立身之地,斯郎你又是一心護母,我這個性子斯郎又不是不知道,這若是下一回我再和婆婆爭吵,怕是斯郎也不會為我掙說幾句,錦兒福薄,斷是不敢惹斯郎埋怨,我看我更是早走得好?”
說時,小李氏便痛哭流涕,可是叫溫起斯將她擁入懷中,溫起斯也怪自己無用,怎地事情就是做到這個份上,哪能叫小李氏受委屈了,隻怕要叫她再生是非,溫起斯那日是半步也不敢踏出房門。
次日,依著慣例便是新婦要回娘家,這不安良蕤一早便準備好饋禮金摞,可是就要等今兒個日子,隻不過不知為何,安良蕤這一起身便覺身子泛酸得很,連是梳妝自己也不得勁,那描眉石黛登時便是碎落在地。
阿喜這歡喜才外邊,正要和安良蕤討說一番,豈料看到安良蕤這副模樣,登時便叫阿喜好生相問:“姑娘,你這是怎地了,這石黛平日可是姑娘你最珍愛的,任是阿喜往時想要爭玩一下,姑娘你也是不允的,姑娘可莫要說這要回娘家了,便吃怕得很,若真是如此,可是要叫阿喜我笑話你才好,想我們嫁到這處,可不似別的娘子般不常回娘家,就是我們不回去三哥兒也是惦記我們回去?”
安良蕤想她這張巧嘴,方才放在心上的鬱悶便消去了大半,隻怪昨兒個同溫起斯爭吵,便讓安良蕤一整晚竟然做了噩夢,往時安良蕤同他如此時,也不曾這般。
“我看你真的越發能耐了,可是我這處委屈你了,該是放你到那戲文館好好同他人磨磨嘴皮,也叫他們看看我家阿喜的厲害,對了,昨兒個叫你將院中那些臘梅打掃晾幹,你可照做了嗎?”
阿喜聽來眼珠稍轉,登時便奪步將那些臘梅花幹拿到安良蕤麵前:“姑娘,你這是做什麼,明介著我們在這處吃穿不愁,怎地還叫弄這些玩意兒,再有這花幹成色也不夠好,更沒什麼香氣,姑娘你即便是想要拿來泡茶,那也是沒滋味,難喝得很,到頭來豈不是要負姑娘你的這些心思?”
安良蕤道是阿喜這個小丫頭何時還這般多話了,想時,安良蕤便起身看向一旁端放幾個好的香囊,想這裏邊一早便放了香料,隻待放入這一味,阿喜在旁邊瞧著是越瞧越稀奇,登時便摘了一個湊近鼻尖細嗅。
“噢,好香啊姑娘,姑娘你這裏邊究竟是放了些什麼,往時阿喜也沒瞧見你特地要買什麼香料,怎地今兒個就是無端做出了這香囊,可是我家心靈手巧得很,為阿喜做的,阿喜好開心啊!”
安良蕤聽來又是輕笑:“你若是想要盡管拿去就是了,怎地還想挖苦我,不過也就是我們這屋裏未燒完的石蜜,我平時就收些,放了膏油定了形狀,可惜這味道蒸去太好,這梅花幹不清不淡,也算得良配,拿去安睡眠也是極好的!”
阿喜聽得這些話,便更是歡喜得緊:“不成想,姑娘你竟是這般對阿喜好,也真真是阿喜沒看錯人,隻不過姑娘你怎地準備這麼多,可是還要送給誰,這主母雖好,但姑娘你還是切莫要多多和她親近才是,姑娘你可切莫忘記主母在背後使的那些手段,隻怕這事情往後還有第二次,姑娘這次是有了防備這才沒多大關係,這若是往後再是這般,可要叫我們如何在這處討生活?”
想她安良蕤怎地不想到這些問題,隻不過她安良蕤此做也不光多是為了錢氏,更多的還是安良蕤想要還溫起斯一個人情,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而她又豈會不知,隻怪她昨兒個多多叫溫起斯小李氏吃了委屈,這般就算作賠禮了,想到這處安良蕤也是沉下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