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起斯是真真切切聽到錢氏這般辱罵自己,反定自認理虧,登時便給錢氏跪下,但反定就是不說安良蕤她們家那處的好,這是為了保全自己也是保全小李氏。

安良蕤抵是萬萬沒想到這錢氏竟然舍得說她這個兒子,往時安良蕤是知道錢氏偏心,慣是疼愛溫起恬罷了,想如今錢氏偏愛溫起恬也是有道理是,這個溫起斯是個孬,更是個睜著眼睛還說大話的主兒,若不是看在小李氏麵上,他這番下跪不冤!

“求婆婆切莫要多多責罰官人,前時是我家三哥哥和官人的錯,若是要論過錯當是有我這個做妹妹的錯,求婆婆給個寬容,饒了官人吧,就當是看在李妹妹的情麵上,如今李妹妹尚且還躺在榻上,說什麼還未能動個身子呢?”

錢氏忽是被安良蕤一語點醒,屆時她看向沉眼閉目的小李氏,隻怪她還並未知曉她這肚子裏的孩子如何,適才問向溫起斯時,險些沒叫錢氏失了心神,登時就被王媽媽拖扶回到那紫檀烏木炕桌上。

錢氏哀著眼,似誰的話也聽不進去般,喃喃看著牆上掛著一副送子觀音像,她隻恨自己怎地沒這個福氣,要在有生之年生生看著溫家子孫單薄,香火斷殘,這要她如何麵見溫家的列祖列宗,再有她也是覺著要虧欠了那溫康生,再讓那李氏見了笑話,索性左難右苦,錢氏登時腳一橫,便暈厥過去。

安良蕤等人是嚇得打碎了茶具,撞壞了桌椅,這才將錢氏送回那自個房裏,再有讓那郎中多多問診那錢氏這才放下心來。

溫起斯是幹巴著眼看著躺在榻上的錢氏,一是麵容憔悴,二是瞧見那安良蕤獨個坐在一旁哀歎,隻怕不是安良蕤故作姿態,再有這些禍事若不是她家那安少霍鬧上一鬧,又怎會發生,想到這處溫起斯登時就要起手將那安良蕤拖到了外邊。

“也就是你們安家往日沒少欺負我們溫家,如今你看著我們溫家成了這副模樣,你開心了,也對,你在我們家原本就吃得開,看看我大哥我娘哪個不是對你服服帖帖,不服帖不行啊,我這娘子可是要叫三舅舅來叫我們吃些苦頭的,我們家算什麼,充其量也就是出了一個秀才,哪裏比得娘子的娘家,一連出了兩個秀才,大姐夫又是常州刺史,天大的福氣我不好好珍惜,別拿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我,我不是我大哥,更不會吃你這一套!”

溫起斯那些話可謂無不全紮在安良蕤的心頭上,往時見他沒個聲響,安良蕤全個以為隻要得他待見這日子還是過得去,眼下這臉皮要撕成這個樣子,可真是想要留轉圜的餘地嗎,再有她安良蕤真真做錯了事情嗎,就是做錯了,任是責罵也責罵過了,輪不到他在這處撒野!

“二弟你這是在作甚,娘如今還在床上躺著,娘可不就是因為你的事情病成了這個樣子,如今你還要臉麵教訓二弟妹,說句不好聽,我瞧那小李氏就是故意的,要不然這麼兩個人還能叫吃跌了,不想她想要陷害二弟妹,是什麼,今兒個二弟若是再拿二弟妹怪責,休怪我拿家規處置你!”不知怎地,連是溫起恬說來替安良蕤說道。

安良蕤是眼瞧著那溫起斯臉色越發猙獰,若是真要按個介詞,隻怕差點沒上去將那溫起恬打上一打。

安良蕤也是怕那溫起恬會如錢氏一般,不由行了過去,一並同溫起恬站在一處,替溫起斯說些好話,隻怪溫起斯聽來不過是嘲諷,登時又是大發雷霆。

“好個厲害娘子,當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看今兒個若是不叫你吃些教訓,我就對不住我的錦兒,更是對不住娘,大哥你休要阻攔我,要不然別怪兄弟我無情了!”

說時,那是一個快,眼瞧著溫起斯就要打下一巴掌時,溫康生便是正正擋在溫起恬麵前,一把將溫起斯甩在一邊。

“我看你才是好個官人,怎地,可是良蕤做錯了什麼,竟要吃你這些打,你好生糊塗啊,要打自家娘子,如此端正嫻淑你若是打下去就是真真要丟你的爹的臉,我瞧著你還是先打你這個老子,要不然休要怪我打你時不念父子之情!”

連是溫康生也要護著那安良蕤,看得溫起斯生生是退了幾步,隻不過一是想起小李氏便又是不能忍。

“安良蕤,如今好本事啊,把娘氣倒了,把錦娘氣倒了,更是把她那未出世的孩子也弄沒了,如今你可就是差沒把我氣倒了,換你一個清靜,更是要叫你在這個家更無人攔你才好,原當初我還在為當初休妻一事懺悔,我看要休你也是對得很,對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