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蕤是坐睡在馬車顛簸顛簸了好些時辰,這才聽說著要到姑奶奶家門了,便被馬夫叫喚下去,方才安良蕤也是沒聽清楚馬夫說得幾時,這一抬眸便是瞅見這天都黑了下去。

能瞅見的門前兩盞油黃油黃燈籠,可是要叫安良蕤瞧見害怕。

“阿喜,你快些去看個究竟,隻怕這姑奶奶還不知道我們會來,要不然也不至於沒叫人在門口迎我們,我們此次可是頭回來做客的,任是人家問個什麼,你也不要犯吃才好,這若是叫婆婆知道了,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阿喜是聽著安良蕤說些話,登時也是有些不屑,明介著都是錢氏把她打發她到這處來,怎地還要擔心錢氏知不知曉,即便她知曉了又是怎樣,也真是自家姑娘癡傻了,要不然也不能聽她說這話來,故此,阿喜已是一步添兩步地來到居家麵前。

隻怪著天實在黑得吃緊,門後一廝兒抵是聽到動靜了,真要出門探望之時,便是得了阿喜一記耳光,一時間燈火通明,腳步急急,大有教訓之意,可是把安良蕤嚇住了。

不多會,燈盞下,一身板挺直端莊威嚴的婦人,隻見她平頭髻,雖說未瞧見她的麵容,但想她也是一個溫和之人,安良蕤正當上前討說之時,便是得了那婦人一耳光。

安良蕤頓時便覺得耳鳴失聰,不等多想時眼瞅她退後幾步,她身後幾個小廝就要將安良蕤一頓打,叫阿喜可是驚呼。

“可是姑奶奶家裏的人就是這般待客的嗎,任是還一口水還沒吃上,還又是吃了耳光,說出去也不怕這大門大戶地丟了臉麵,想我們也是家中也是有人做官撐腰的,可由不得你們這般作踐!”

安良蕤軟趴在地,夜深人靜的,安良蕤是清清楚楚聽到那婦人冷哼之聲,繼而便是瞧見她走向阿喜那處。

“好個大門大戶的人家,這縣上何人不知何人不曉,這勾欄瓦舍裏出了一個金鳳凰,還生生是睡到了那裏正身上,隻可憐啊,裏正娘子還是有些厲害,任是說什麼也不會叫一個首作進家門,你們倒好,惦記著我家官人,生生說是肚子大了,想要進我這家門,門都沒有呢,今兒個然若是不叫你們吃些厲害,還真真以為我楊氏是吃素的,敢到我的家門撒野!”

說時,那楊氏又是想要叫安良蕤吃些厲害,索性講理不得,可是叫安良蕤不由快快回說:“我們是從會稽溫家來的,說是姑奶奶住在這處,特地叫我來看望看望,如今孫媳婦安氏正是來了,求大嫂嫂給個寬容,讓我們見一見姑奶奶,待得姑奶奶出來講理,說什麼也是解開了?”

“什麼姑奶奶,我呸!瞧你們這副模樣定是想要見我家婆婆,也就是我家婆婆喜好清閑,任是誰也不能打攪,如今你們這些醃臢玩意,我也是忍你們很久了,化成個妖精模樣,生生是要把我官人的魂勾走了,昨個兒還敢叫我官人休了我,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什麼東西,今兒個我就是把你打死也是不為過的!”

說時,那楊氏全個不分青紅皂白,定要叫安良蕤吃些打,安良蕤是眼瞧著那些小底兒全個將她現在圍在一團,除了濃烈嗤氣聲,安良蕤便是聽得脆骨聲。

安良蕤是不成想啊,沒想到這錢氏是真真想要她的性命,想她出發前還未和安少霍多多道別,饒是她在婆家還未真真鬆吐過一口氣,做個快活人時,怎地就是吃了這些錯處,若是叫她安良蕤能活下來,定要在婆家呼風喚雨一番才好,叫高高在上的溫起斯打翻在地,將自以為是的那些欺辱過她的一並都要還回來給她!

“慢著!”忽是,聽得一老聲沉喚道,登時便叫安良蕤豎直了眼,眼瞧著她在一位媽媽的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看著身高要比旁邊那位媽媽矮了半截,但是隱隱覺著她精神矍鑠,說不出的威嚴。

周遭人也是不敢得罪她,生生自顧退了幾步,那楊氏最為厲害,不由便上前攔住居老太太道:“祖母,您這般年紀怎地還要出門看這些不幹淨的,隻怕是要髒了祖母的眼,這若是這婆婆知道了,可就要怪我這個做兒媳婦不懂事了,黃媽媽還不快些將祖母扶回去,黃媽媽也真是的,明介著天黑路滑,這若是叫祖母有什麼閃失,也不知黃媽媽可是能擔得起這些責任?”

黃媽媽被堵得不敢有個話出來,居老太太道是外邊動靜這般厲害,就是她這個老婆子就要靜下來她可是能讓自己靜下來,再有方才居老太太也是聽瞧出幾分意思,叫她恍惚便是想起昨個錢氏說是要指派個人過來伺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