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老太太也是怕要叫自家人在外姓人麵前失了顏麵,一行話下來便讓安良蕤無話可辯,想她安良蕤也是聽錢氏曾說過她當年那些事兒,想她當年不知是踩過多少裏正戶薄娘子才坐到知縣娘子這把交椅,以安良蕤這小輩份小謀略之人,自是要吃虧的!
聽此,安良蕤見那楊氏是越發瞧她歡喜,隻怕自己再執拗下去,便是要叫兩家失了顏麵,故而,安良蕤也隻得順了居老太太那些個意思。
隻不過居老太太倒還是不肯放過她呢,想這天還沒出正月呢,便是要伺候人了,雖說是她哥哥那處的人,但想她家大哥早年對她也不過妥帖平待,也就是要念幾分情罷了,隻不過她這孫媳婦厲害得很,就是不知道她安良蕤在這處可是受得了嗎?
“叫孫侄媳婦委屈了,大老遠地奔波到這處來,你家婆婆是個計較人,往時我這個做姑母往時想要在你家府上吃杯茶水時,你家婆婆說什麼也不肯,說是怕我這把老骨頭再在路上傷了,我是早念晚想,可把我這娘家人盼來了,孫侄媳婦一定要在這處多多住上些時日,才好叫我安心些,隻不過近來有些事情怕是要叫孫侄媳婦煩惱,尤其還是你這個五嫂嫂,方才她讓孫侄媳婦吃了虧,我這個老婆子到現在心中還是悔得很呢?”
楊氏聽得居老太太點名,抵也是羞愧得很,麵向安良蕤道:“是啊,叫弟妹吃我這個嫂嫂的錯處,嫂嫂我倒現在還是羞愧得很,慣是我這個做嫂嫂的也不敢求弟妹奢求,求弟妹在這處多住些時日,也好叫我多多補償弟妹,若是讓嬸母知曉,嫂嫂我這頓罵可就要吃定了!”
想她安良蕤還什麼話都沒說,怎地要聽她們一言一句,全不給她說話,可這就是不為難嗎?
“方才聽得姑奶奶說弟妹排行在五,不瞞弟妹,若是論輩分,料是弟妹喚我一聲嫂嫂才是,我聽得祖父輩分最長,再有我又是二郎娘子,說什麼也不能亂了輩分,我家婆婆也不是個小氣之人,即便是讓我家婆婆知曉了,我也盡管幫弟妹你攔著,時下,二嫂嫂在這處就榻,還是請五弟妹多多幫襯才是?”
楊氏聽來可不是個滋味,怪那安良蕤將後邊幾句咬得最重,言下之意可不也就是要報方才那些不快,終歸還是是個計較活,叫她不由看向居老太太。
前時,居老太太在吃茶時便是聽得安良蕤那番言辭,她道是許多年了,還未見有幾個膽色娘子,最衝這派頭嫁給她那草包二孫兒,可不就是委屈了嗎?
“才是老身誤了輩分才是,明介著該多多管教楊氏才好,不成想竟是賺來二嫂嫂的指點,想來也是,即便家中再過煩瑣,也當是多多收斂才是,我看才是二嫂嫂看得透得很,要不然就請二嫂嫂幫忙多多教訓這楊氏,我這把老骨頭,可是不敢動了!”居老太太說時,便獨個依靠吃茶,可是叫楊氏登時垂麵愁眉。
想她安良蕤要在家中歇養幾日,今兒個若是給她跪了,豈不是就是要在這個家多多聽命於她,原本她在這個家就是天大委屈了,怎地還要吃這些氣,故此,那楊氏便定定站在安良蕤麵前。
安良蕤見狀可不敢接受,雖說自己想要討個理,但是終歸親人之間頭回相見,這若是傷了情分,往後可是要在流親之間落下話根兒了,她安良蕤自認是個福薄之人,斷是不能得這些大禮,故此,安良蕤登時也是站起對話。
“姑奶奶說的是,這長輩教訓小輩原本是應該的,隻不過前時我聽著五弟妹有了難處,料是這家長裏短,不外乎這日子沒有過美,夫妻之間置氣,反定今兒個五弟妹回去了怕是不得個安穩,倒不如同我這個二嫂嫂說說,若是五弟妹說得好,我這個二嫂嫂若是能幫上一些,也未嚐不好?”
楊氏聽後,自個念起來,忽是覺得酸楚,一時之間不由哭出聲來,可是叫安良蕤不由上前多多安撫她。
“可是二嫂嫂說錯了什麼,叫五弟妹吃心了,五弟妹若真是有委屈,當全個說出來,任是我那五弟不管做錯什麼,我也定要叫姑奶奶給你個說法才好!”說時,安良蕤便看向居老太太。
那居老太太倒是以為她們妯娌能多多聊天也就是好的,想她安良蕤再不濟也知道自己是個外人,說什麼也不能插手他人的家務事,怎知她一個眼神瞧過來,便是叫她險些沒有握穩手上那紫砂人物山水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