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居冬晴算是那此事鬧大了,不僅不去登門同楊氏道歉,還叫那個首作花娘在家中肆意妄為,險些竟是要欺負在安良蕤的手上,安良蕤是吃氣得很,若是沒有阿喜攔著,怕就是要到她的麵前鬧上一鬧才好。

“阿喜,你攔著我做什麼,我瞧著這個家和還不等我們走呢,就是要叫我們多多吃些苦頭,你是沒有瞧見那首作的嘴臉,全個一副妒婦模樣,姑奶奶窩養在屋子裏那是不想理會他,若是這個家全沒個人做主,豈不是就要他猖狂至極,我是他的長輩又是外戚,說什麼也是要比他這居家人好說話的,你莫要攔我,今兒個我若是不叫他吃些錯,他抵是這往後沒人了!”

說時,安良蕤就是撥了金縷步離去時,便見阿喜撲通一聲跪下,看著她那模樣很是悲情,叫安良蕤不由停了步。

“求姑娘切莫要犯癡傻啊,往時姑娘來這處時,三哥兒便是叫我應著好生照顧姑娘你,那居五哥兒是連姑奶奶情麵都不給的狠人,姑娘你就是去了,又能有什麼作為,豈不是叫阿喜看著姑娘吃虧了也沒處申冤,求姑娘即便不是為了自個,也想想安三哥兒,想想老爺啊,老爺常是教導姑娘明哲保身,這若是叫老爺知道,豈不是要寒了老爺的心嗎?”

阿喜事一個字一個字地緊念,可是要安良蕤聽著,心中便越發覺著悲切得很,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可是要她安良蕤做個清閑的惡人,少時,安良蕤便是發過誓的,自己若是能擺平難事,那就是一定要幫的,如今這處的人是她家的親戚,豈不說男子三妻四妾正常,就衝這他和溫起斯是同個毛病,便叫安良蕤忍不了。

“明哲保身?要我做個道貌岸然的閑人,看著他們越演越烈,讓這首作獨占鼇頭,那我們還是個什麼自家人,往後讓小輩瞧見我們又算什麼好長輩,現在事情還不算太糟,若是博一博還能叫有個結果,若是不爭不搶那就真真就是明眼瞧見的結果,往後我們還是要在溫家討生活的,任是這件事傳到婆婆那處,也定會心寒不已,你若是真為我好,又怎地舍得攔我?”

這道理阿喜早些年伺候安良蕤時,便是聽得自家娘親說過的,隻不過苦日子她多是見怕了,她也是明白,這管不管全不過就是長輩的一句話,什麼好名聲全個都是人誇出來的,再有那安良蕤本就不能在溫家落個好名聲,今兒個她又是何必計較呢?

“也不是阿喜想要說姑娘你的不是,明介著你也是在後院深宅討生活的人兒,就是姑娘你自個想要做個好人,大娘子也未必要吃你這番好意,隻要姑娘你心中自己揣個明白,有個自己的理,到哪裏也是不怕人說的?”

安良蕤是仔細聽著阿喜那些話,忽是明白又好似不明白地坐下,她摸著手下的酸木枝山水人物平頭案,眼中晦澀登時又落幾分。

阿喜口中那些道理,安良蕤何時不曾了解個明白,隻不過她道是那楊氏同她這般境遇,都是被夫家摒棄的女子,想女子這一生能嫁幾個郎君,又遇到幾個真心人,她楊氏是要比她安良蕤幸運些,她知道那楊氏心中還是有那居冬晴的,隻不過遇人不淑,也是替她可惜。

“我道說這天下娘子若是人人都遇上像居冬晴溫起斯這些人,都沒有真心可言,豈非要叫他們待她們如草芥,到頭來要換個悲慘唏噓的結局了殘一生,我看倒不如還是討個明白,認個清楚,叫她們心死,也休要叫她們誤了終身才好?”

阿喜聽著也是心寒,看著安良蕤更是吃傷:“女子本就悲慘,若是人人都能主張自己的命運,也不至於要有這麼多的愁詩痛詞,姑娘你隻不過是詩詞讀得多了,叫看多了裏邊的愁苦而已,一時感傷,其實這個世間女子還是有很多好的歸處的,就好比姑娘你,現在還不是熬過了,雖說不得四姑爺看護,但到底還是得主母賞識,終歸不會委屈了姑娘?”

饒是聽得阿喜這般說來,安良蕤登時便是沉了口氣,看著她也是越發不知滋味。

當初若不是礙了安仲謙的情麵,哪有現在的愁苦所言,當初若是可以隨著自己的心意說什麼也不肯在那溫家當娘子的,如今眼瞧著自己是身陷囹圄,半輩子抵也是個廢人了,難得那居冬晴還沒有將妾室娶進門,若是她這個做二嫂嫂都不能幫她,才是叫他們將來懊悔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