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因著姑奶奶要到楊家求情,故此安良蕤便得一路陪行,路上二人皆是緘默不言,可是叫旁媽媽看著害怕又生分,明介著她們兩人是因為遣返一事置氣,真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居老太太多多給安良蕤臉色看,要不然也不能叫做成這個模樣。

確實那居老太太也是真的不喜安良蕤,若不是這次關乎到居冬晴的麵子,想那楊氏對安良蕤還是有所虧欠,到底還是將她們拒絕才好,隻不過這又叫是賒安良蕤些情麵,便是叫居老太太心中各種不悅。

她隻求那楊氏也是能識趣些,早些回來,免得她在娘家受人白眼,到時再是叫他人多多說居冬晴的不是,想她這個居家打緊得很,她楊氏伺候她這麼久該是知道這個居家對她的意義,若是那楊家不識趣可真的要叫自己斷了這條性命啊!

“呀,老太太這可怎地好啊,這楊家情麵大得很,生生是叫去通報幾回了,也沒有瞧見個動靜,可是他們壓根不想見我們,故意叫我們在門外吃嫌眼啊,這好家夥的,任是老太太何時要吃這些氣,即便是做大娘子那回,主母也不敢叫您吃難堪,他們即便不看老太太你的顏麵,也要看我們往時也是做過知縣,說什麼也有官邸家田,論家世就是見到他們麵了,也是要叫他們給行大禮,虧他們還是什麼讀書人,也不怕要寒磣他人?”旁媽媽是眼瞧著楊家大門緊閉說來。

居老太太臉上仍是個愁喜不明,隻不過眼神頗有虎落平陽被犬欺之色,她平了平姿態,看著旁媽媽便是說來。

“這裏是人家的地界,我們是客人,說什麼也要敬主,你也是伺候在我身邊好些年的老人,怎地什麼時候說話,什麼時候閉嘴,這點規矩你都沒有整明白,可是我還要指望你做些什麼?”

得居老太太這些教訓,旁媽媽登時便閉上嘴居老太太訓完再是看向那大門便覺得頭暈腦脹,一把便跌在安良蕤身上。

還在懵然的安良蕤哪裏見得這般陣仗,生生是搖了居老太太幾下,便忍不住朝還在發愣的小廝喊道,說是出了人命,若是他不及時通知他家老爺,變要叫他吃下這結果,小廝也哪裏見過這陣仗,登時便撥了腿腳,一路行到楊父楊母麵前。

“老爺不好了,那居老太太在門前病倒,看著臉色蒼白,應該是快要不行了,小人能不敢主張,求老爺給個全話?”

原在旁吃氣的楊母但是聽到這消息,登時便嚇得落下了手中的菩提子,行到楊父麵前:“怎地還要看著出人命起來,這糟粕事怎地就要我們攤上了,想他居冬晴叔叔如今也是當官的,任是說什麼我們要看著那居老太太病死在門前,這傳出去莫要說你我名聲不好聽,即便是你想嫁女兒還未必能嫁得出去,她居老太太即便是演戲,這心中也是有文兒的,挑不得錯處,我看你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莫要叫兩家難堪?”

楊父聽是這樣說,隻不過他一是想到自己是個苦讀聖賢書數十載的童生,又是想著祖上清流,即便他不為自己也當為祖上顏麵才是,那居家不過是個捐官鬻官的粗鄙人呢,當初下嫁女兒已是給足了他們情分,他們怎敢這般要挾?

“罷了罷了,想我楊某人斷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之人,那居老太太這把年紀舍得費這些腳力,我們這些做晚輩的,即便是那居冬晴沒有孝道,我們這等人家也不至於沒有仁義才是,你們快些將那居老太太迎進來,再找個郎中給居老太太瞧上一瞧!”

小廝一聽,如蒙大赦般,登時便跑了出去,交代了好些會,楊父楊母眼瞧著那安良蕤同旁媽媽一路將居老太太扶了進來。

也是如小廝說的那般,看著是實打實地虛弱,楊父是上前慰問,隻不過叫他一是想起方才自己那些話登時便是閉了口,楊母早已是心疼不已,登時便上前討說。

“叫老太太吃心了,這理應該是我們這些晚輩,什麼時候上門瞧瞧老太太才是,怎地要叫老太太親自上門一趟,這累著身子可是要叫我們如何是好,下一回老太太可要允著我們些,說什麼也不能叫自己吃累?”

屆時,楊母喚人端來了茶水,眼瞧著老太太眉眼有了神采,適才放心看向楊父。

居老太太虛著眉眼,語氣在安良蕤看來可是沒有對誰這般溫柔,可是他們還是頭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