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想著這幾日叫居老太太行了腳力,心中過意不去,再有前時自家父親嗔怒得很,索性居冬晴將她帶到這處來,也算報答了,想到這處楊氏正要給居老太太跪下時便是聽得麵前人發落,叫她跪也不是不跪也是。

“孫兒媳如今還真是威風凜凜啊,我原先就是知道的,孫兒媳在我們家這處多多受委屈了,我原本還打算要多貼補貼補孫兒媳,不成想孫兒媳是擺了臉就跑回了娘家,我是真就在這個家吃也吃不下,睡也不睡不安,險些沒和我們家這位爺兒一塊去了,你若是心疼我這個祖母,若是眼裏還有我這個祖母,你就應該知道些分寸,也不會亂了規矩,再叫外邊人看了我的笑話,你可是最知道我的心思的!”

楊氏不勝委屈,想這居老太太自打她嫁進來就沒什麼好臉色,雖說沒二人沒正麵剛上,但終歸還是日子還是難熬的,起初楊氏性情還沒有這般暴躁,可不就是當初他聽著居老太太想要為居冬晴納妾,這番酸楚,雖說她的娘家是清流門戶但她楊氏是個粗魯人,聽說居老太太要為她謀的是個文人出身的女兒,論相貌論才氣那都是要比她強不知道多少倍的,楊氏怕得很,索性破罐破摔,幹脆叫個囂,隻不過不想倒是惹來居冬晴是厭棄,叫她更是不悅。

“孫兒媳亂了規矩是不對,但是孫兒媳那時也在氣頭上了,做錯了事情,孫兒媳不敢多說什麼,求祖母多多責罰便是了!”

居冬晴是在旁邊瞧著,雖說楊氏不是個文人,叫他丟了麵子,但納妾養人這種活計,他也是沒那個心思,隻不過那花娘實在可氣,如今在他人院子裏豢養著,活好吃好的,前些時候還要被她戲弄!

“求祖母寬恕,當日也是我的不是,是我先動手打了楊氏,女子本就嬌貴,她在家躲避躲避,是本能,求祖母看在我的麵上,饒了她吧?”

居老太太道是這般聽來,這氣登時便是上來:“饒她什麼,明介著她是正室娘子,論明白她最是要明白的,娶進門也有大半年了,任是身孕也早該有了,可是孫兒媳還以為我這把老骨頭能撐到幾時,雖說那首作是個勾欄瓦舍出身的,但終歸還是有個我們家骨血,也就是冬晴心疼你,不忍你在外邊辛苦,惹人話柄,怎地到了今兒個我瞧著你還是不大明白,可是要我好好提點提點你才是?”

楊氏是越聽越不是個滋味,雖說尊敬長輩楊父也是教過她的,但也不能是怎麼個理,想到這處楊氏登時便看向居冬晴。

“怎地了,饒還是這麼個理了,我那妹妹可是受委屈得很了,有了肚子還不能回家,我竟不知官人對我已是這般好了,也罷也罷,這處我還是待不得了,想我福薄這麼久沒孩子也是要怨我的,我也是不敢礙祖母的眼了,這就走了!”

居冬晴是仔細聽著那些話,心中更是厲害了,想她這不就是在怨他嗎,這般要他吃難堪,也不怕真真要祖母喚他一封休書,把她離了。

也是怕那楊氏在這處吃了委屈,居冬晴登時便追了出去,剩得居老太太可是傷神。

“這清流門戶的女子都已是這般使得了嗎,任是說兩句還不能說了,我是長輩,她自個做錯了事情,難道還不許人說了,你瞧瞧她方才看我那是什麼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才好,她也不是沒有瞧見我這回為了她這般難般,如今還敢為難我,真是沒教養,你說當初爺兒怎就看上了這門親事,也不怕要叫人寒磣我們!”

旁媽媽是聽著望著去,這都是各自有理得很,委屈也各自受得很,任是偏袒了誰那都是不得理的。

“唉,都是做婦人的,也都是在官人手下討生活,這五哥兒性子最是溫和不爭,如今犯難到這個地步,想來也是可憐,那楊氏即便再有火發,沒人幫她挑著,遲早也是能磨了性子去的,唯有老太太最是和五哥心意相投的,又是祖孫輩,說什麼五哥也是最要照應著老太太的,老太太往後想要調教調教楊氏,也得讓楊氏高興一陣子才好?”

居老太太是聽著這樣聽,隻不過眼前生生要晃個人兒,每每還要擔心著她禍亂家規,祖宗顏麵都是要被她丟盡的。

“這個家我也就是盼著五哥兒能生性些,好歹他也是生做個男兒身,任是說什麼也不能叫娘子欺負了,這傳出去也不怕自個丟了前程,到時候和他那個沒得行的爹一樣,都是怕娘子的人,到頭來還要叫高氏那個蹄子搞得我兒到現在到現在也不曾想要回家門,我這苦啊,真真是不知道要和誰說理去,那五哥兒想來也真是的,明介著那首作有了身孕,再不濟也是要放在家中養著的,怎地,為了要迎合那個楊氏,專門將她放出去養了,這若是出了什麼事可要叫我這個太祖母的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