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安良蕤掙說,便是聽著榻上的溫起恬強撐口氣看著那李氏,看著厲害凶狠,險些要將李氏吃去才好。

“小娘這是說得什麼話,我那二弟即便是要做什麼,那也輪不到小娘管才是,小娘不多多伺候我爹,管教三弟,跑到這處來搬弄是非是個什麼道理,慣是往時娘還說小娘的好,如今看來真真是看走眼不說,恐怕叫人看清了才是要真真寒心呢?”

他一動時,他身下那郎中緊著將他壓住,這才沒叫他險些起身要將那李氏打上一打才好,李氏在這處全個吃癟,看著安良蕤的眼神是越發吃緊,叫她一是想到她那個兒子,再有就是在這家中的日漸下跌的勢力,她這心裏便是急得一腳踹開了在旁的香椅。

安良蕤見狀已是忍不住吃了一口氣,方才那些事真真是叫她如今想起來有些害怕,明介著往時都是悶不吭聲的,原以為就在本分喚一聲妾母,她也是要給幾分情麵,可就是讓她這般給自己情麵的嗎?

“二弟妹回來了,二弟妹何時回來的,怎地也不知告知我一聲,二弟妹不知道,你走以後這個家都清靜了,我讀書都是讀得進去了,可是往時二弟妹多多煩擾我的緣故?”溫起恬就在郎中的臂彎說道。

安良蕤是方才還聽著溫起恬要教訓那李氏的,怎地如今就敢讓他唆擺起她了?

“大哥如今厲害了,慣是二弟妹多事了,往時還是有兩分性子肯做些事照料大哥的,如今聽得大哥這些話,可不就是有了大嫂嫂,這日子每每都是添香,眉目如畫,這般神仙眷侶的日子,二弟妹我自是不敢奢望的,不敢打擾了大哥了,二弟妹這就先走了?”

溫起恬不成想這安良蕤幾日不見已是生得這般厲害了,想這個家他是個什麼勢利她最是清楚不過,怎地還要叫她多多挖苦她,也不怕要叫傷了這些日子攢下的情分?

“二弟妹快別這番打趣了我,這般假模假式的,倒是像極了往時我最不屑的爹爹,油嘴滑舌,二弟妹快說說,你在姑奶奶家過得如何了,聽說姑奶奶家也是出了個像你家世這般好的弟妹,隻可惜那時我病著沒去吃她的喜酒,也沒叫她認我這個大哥的臉,二弟妹向來貪吃,可莫要把我這個大哥備的手信,在路上偷吃光了,叫我在人前失禮啊?”

安良蕤是越聽這火氣便是來得厲害,怎地自己還叫是要吃溫起恬這般癡傻,可不就是在為難她安良蕤嗎?

“自是不能叫五弟妹麵前丟了大哥的顏麵,隻不過聽著五弟妹說是對大哥的麵生,以至於是不是大哥的手信,五弟妹也是分不清個明白,這不五弟妹勸我回來告訴大哥一聲,叫大哥下次若是想要送禮,盡管來一趟就是了,莫要叫她也失了顏麵才是?”

二人說來猶如天雷滾滾,可是叫溫起恬再有裝不住了:“二弟妹真是好個伶牙俐齒,若是我再和二弟妹計較下去,怕才真是我這個大哥吃了二弟妹的虧,二弟妹也不知道要謙讓我這個大哥一下,你自個出去玩,可是要叫我好生羨慕的,方才小娘那些話二弟妹可切莫要往心裏去,自是沒有的事兒,二弟怎麼可能會為了妾室而丟了他這個賢惠能幹的娘子,二弟妹盡管吃定些心,莫要叫小娘看了笑話才是?”

安良蕤是深知道溫起恬說這些話是為了什麼,這個家果真也就是除了溫起恬怕是再無人對她這般好,隻不過如今一番計較下,那李氏和錢氏究竟說得對不對,那溫起斯終歸也是和那小李氏跑了,留下她安良蕤一個人罷了。

反倒才是溫起恬自個,自己有個歡喜的娘子,日日給她臉色看也就罷了,如今生生還叫他成了這個墮落模樣,若是論慘恐怕還得是他自個才對,想到這處安良蕤便多多用憐憫之色看向那溫起恬。

“笑話自是常有,終歸傷不了人,但若是委屈可就真真要叫人傷心的,前時我是聽著主母說是大哥在寧通判府上吃了不是,怎地了,這一家人敢情還不認一家人了,想大嫂嫂往時也是知道要顧著幾分體麵的,如今真真就是連這點體麵也不知道要嗎?”安良蕤道。

溫起恬在是聽去後,眼中的默色便是沉了又沉,想如今也就是安良蕤可以說這些風涼話,像他這種沒容貌沒才華的男子,隻怕是個尋常女子也看不上的,又何況是那高高在上的通判寧氏,隻不過自打成親起,溫起恬就下定決心要叫那寧氏收拾去才好,怎料,那寧氏竟是要比他想象中厲害許多,溫起恬是在家裏家外都吃了她的虧,叫他如何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