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阿喜就不是個可以討人歡喜的主兒,此刻看著安良蕤這般麵容,便不由多多吃了吃手上的天花包子,隻怕安良蕤還要繼續難過下來,索性便一股腦地吃光了。

待她吃好後,怎奈被安良蕤通知說是要給安良華捎去的,隻因出來慌張沒有多加打包,這下好了,準備到那安良華家,卻沒有手信,這可不是叫她羞見人嗎?

阿喜饒是聽得安良蕤這些話,隻恨不能將肚子裏那些天花包子掏個幹淨出來:“哎呀,姑娘,你怎地不早說啊,方才你是瞧著阿喜吃的,阿喜吃得這般明顯,可不就是怕這中間出了什麼差錯,特意叫姑娘你瞧個仔細啊,這下好了,阿喜吃二姐的手信,姑娘說什麼也要擔上一份責任,斷不能叫二姐吃我的不是啊?”

安良蕤竟還不知這阿喜有這等心思,然她也是瞧見的,任是誰能抽個眼睛來看她作為,她瞅著還是正好呢,反定這阿喜最近皮癢得很,叫責罵一番又未嚐不可?

故此,不等她們掙個明白時,便渾渾到了安良華那處,安良蕤掀了角簾,是仔細瞧見安良華站在門前,料是主人家都出來相迎,安良蕤再這般萎縮不出,豈不是要叫自家人給自家人下絆嗎?

“讓二姐姐勞煩腳力,原本二姐姐是長輩,該當我進去好生請說一番,二姐姐如今又懷有身孕,這若是被二姐夫知道,豈不是要怪我吃個不是,往時還是聽著大娘子來看望二姐姐,想必二姐姐這處不愁吃喝,再有也隻怕看不上了,良蕤來得匆忙,想為我這外甥寫副詞,也算賀詞,二姐姐覺得如何?”

安良蕤說這些話時,這身子便打顫吃緊,想這安良華自幼便被梅氏調教成是個看人下碟的主兒,再有自己雖說是被錢氏逼到這處來,但是怎說也是要在她這處討生活,花銷多多,她安良華原就嫁到宋家後,表麵雖說擔了個秀才名頭,但誰不知她日子難過,想到這處安良蕤便拉了拉阿喜上前。

阿喜是明白安良蕤心意的,雖說要扮個沒事人,但是這禮數還是要交代的,故此,阿喜正要請罪時,裏邊人便出來了。

“我還以為四姨妹要生我這個二姐夫的氣,正要和三舅子一道上四姨妹家中求個情才好,怎知,四姨妹這麼快就來到這處真是讓我這個二姐夫受寵若驚,也是讓四姨妹受苦了,快些進來吃口茶吧?”說話的宋思柔,在他後邊站的便是安少霍。

安良蕤是仔細看著安少霍安穩自若行了出來,可見那些時日沒叫他煩心擾亂,要不然還真是叫安良蕤無地自容,故此,安良蕤便又是忍不住掩麵而泣。

安少霍自是明白安良蕤,不由上前讓安良蕤埋在自己臂彎下。

“四妹妹這次來二姐姐家,怎地也不和三哥我說說,這若不是二姐夫告訴我,隻怕是我要上四妹妹婆家裏鬧上一鬧才好,我隻是說得什麼話,明介前幾日我就是收了你那婆婆的手信好處,哪裏還要上門鬧事的理兒,隻不過若是我想要見四妹妹,怕就是要多多吃些苦頭罷了?”

安良蕤是明白安少霍想要拿她打趣,時下便又是將頭埋了下去。

安良華站在一旁,渾不是個滋味,料是在閨中見得安少霍是偏袒安良蕤也就罷了,在外邊也想要給她安良華難看,究竟是個什麼道理?

“三弟向來一視同仁得很,今兒個這般照顧四妹妹,料是知道四妹妹委屈當是少不了,我這個做二姐姐想來也是沒用得很,挺大了肚子,隻能幹瞧著四妹妹了?”

宋思柔是聽得明明白白,知道安良華是刻意要吃安少霍,也是容了她去。

“二姐姐這是說得什麼話,二姐姐有了身孕,是家中大喜事,更是這宋家的有功之臣,時下,我也是沒個生養,可不就是來沾沾二姐姐的喜氣,若是將來真真有了,四妹妹還要多多感謝二姐姐的呢?”

隻怪他們這話題聊深,雖說他宋思柔是安良華的官人,再有就是晚去到那溫家做活也是能容忍的,隻是他們姐妹情深,又有安少霍這個娘家人在旁,他宋思柔即便往時再不識趣,今兒個也要明明白白了。

故此,宋思柔登時便坐了馬車噠噠離去,安良華是不吝眼神地看著遠走的馬車,她也是知道安良蕤為什會來這處,全個都是為了家中生計,她也是不成想往時還和安良蕤過節橫生,如今竟是要在一處生活,更是在她這家中,實在也是叫她委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