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蘇尚留是氣急了,但是回去也怕要叫蘇父蘇母知曉了,便隻能說自個要作畫茶飯,這才將他們打發了去,隻不過這口氣也真真是叫蘇尚留委屈得很。
看著案上的硯磨這氣便是來大發了,想來便快快畫下那安良蕤的醜照這才叫消氣不少。
這蘇府上,若是論最關心蘇尚留的怕也就是蘇霧媞這個嫡親大姐了,饒是前時聽得蘇尚留回府便叫她歡喜的,怎料她這個弟弟說什麼也不肯見人,可是要叫她來看個究竟的。
隻不過叫她道是入門時,便聽得裏邊人癡笑連連,比起在家常板著個臉,真真是難得得很,想到這處蘇霧媞提步進去,那蘇尚留便是快快收起案上那些濕畫,臉上更是少有的驚慌。
“我這六弟今兒個是怎地了,我原以為是你在外邊和他人置氣敗了麵子,這才要叫自個鎖起來,如今我是真真看著六弟的模樣,隻怕事情曲折離奇得很,六弟定要和我這個大姐好生聊上一聊,也叫我聽個閑耳,六弟,放心老規矩,我是不會和爹娘說的?”
蘇霧媞是真真是看個明白,隻不過那蘇尚留是聽去後,臉色便是越發覺著吃緊,手上捏著安良蕤的畫像便是揉得越發厲害。
蘇霧媞斂起桌上一塊杏仁,信口吃了吃,然是見那蘇尚留臉色亦如方才那般模樣,不由間便覺著這口中杏仁吃得苦得很。
她是淡然不允他,隻不過要叫他今兒個擔個明白,往後莫要求她這個大姐辦事,可不就是要他快快鬆了口,看著蘇霧媞更是賭氣連連。
待得聽蘇尚留說後,這蘇霧媞脾氣登時就是大發了,瞧著蘇尚留更是瞧著弱小無助得很。
“好弟弟,今兒個我定要幫你掙個話來,可不能叫我們白白吃了這虧,想我們是什麼人家,怎能叫一個小小童生門戶裏邊的娘子讓我們失了顏麵,莫要說我不答應,這事是放到爹娘那處也是不能答應的,索性還是知根知底的,明個兒我就要他們安家吃些厲害!”
“姐姐莫要怪罪了安家,也是弟弟做事莽撞得很,要不然也不能叫她安氏吃我好大的氣,求姐姐看在我的情麵上,切莫要責罰了那安家,原本我和姐姐道個明白,就是叫姐姐安心罷了,如今姐姐做得這些事不就是要叫我不能安心嗎,此刻我也是煩得很,就是獨個清靜一下,今兒個算是打擾解決了,弟弟在這裏就給姐姐賠個不是,求姐姐快些歇息吧?”蘇尚留思來說道。
蘇霧媞抵是長這麼大還真從未見過蘇尚留這般為自己著想,更是從未見他肯為誰這般著想,隻怕是個什麼不一般的事情,便叫她忍不住探說。
“今兒個我若是再說下去,隻怕就是要叫弟弟多多煩我這個姐姐的,也罷,姐姐走就是了,隻不過六弟,我這個做大姐的,還是想要提醒你幾句,這成了親的娘子若是說沒手段那隻怕是要騙不過我這個過來人的,再有就是六弟你,你年少無知,又是家中年紀最小的,許多事情還是讓姐姐拿個主意較好,莫要獨個扛去啊?”
蘇尚留側著身子似沒聽見般埋下頭,蘇霧媞見狀也隻得離去。
待得蘇霧媞真真走了,蘇尚留便不由狠狠歎了口氣,說他年少輕狂那還真真是不假,抵是在茶館那時蘇尚留每每做夢便能夢到她,這番心頭悸動,可是擾得他睡不安穩。
不知為何今兒個吃了安良蕤這巴掌竟是叫他安心了不少,叫他看著外邊心思也有了安寧。
次日,蘇霧媞早早便起身,隻不過和往常不一樣的是,和離後從未出門的她,竟然頭回出門,隻怕這蘇霧媞是想要和前夫許氏算賬,險些叫帶路的那媽媽告知蘇父蘇母。
蘇霧媞是被媽媽正正帶到那宋家,一是瞧見著小家小戶的,這火氣更是來得凶些,竟是看著安良華那也是不想理踩的。
“你是誰,是做什麼的,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大清早我看著是人人都想要罵人啊,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想我官人可是秀才,是縣令老爺見了那也要恭順恭順一二的,再有我家大姐夫又是常州刺史,說什麼也是不能叫你輕賤了門第的,看你也生得個好模樣,想家境也是差不到何處,敢來這處撒潑,我看你真是裝害了膽,索性我還是有身子的人,有本事你就給我厲害厲害,若是不叫我吃個厲害,今兒個說什麼我也是不能叫你好生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