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安良蕤定定看著蘇霧媞,心裏的雖是清清楚楚地明白這蘇霧媞是為了什麼事,想她這等官宦娘子,心思必定是要強裹麵得很,隻怕是要叫她這裏做什麼事,安良蕤不由打出笑臉來。

“這位娘子可是來這處討碗茶水的,若是討碗水盡管到裏屋坐上一坐,隻怕是要叫娘子嫌棄的,我們也不敢多留娘子,要不然娘子還是到外邊覓個茶館吃上一吃,茶錢就是我給了,娘子盡管吃就是了?”

想往時蘇霧媞也是在蘇尚留嘴裏聽得幾分安良蕤的好,如今真真是瞧見安良蕤這副模樣,也難怪這蘇尚留會如此著迷著她,的確是有兩分姿色,但是要和她往常見過那些娘子終歸還是差了些。

“這茶水我自是不敢吃的,再有我今兒個我也是想來討個說法的,聽得娘子你生身清流門戶,早些年更是冠有會稽才女一稱,我是早就慕名姑娘你,可不今兒個就來瞧瞧娘子你,隻不過叫我沒想到的是娘子會這處伺候,隻怕是人伺候多了,這性情也就變了,要不然說什麼也不能犯粗,生生要將我那六弟打上一打,我是瞧看著他臉上那般臃腫,恨不得幫他出氣才好,饒是聽得娘子令尊和家父也是有些交往,隻怕這其中有什麼誤會,特地叫我尋說一番,娘子可願道個明白?”

還真是尋仇的,安良華在旁瞧看著,這心思便慌得緊,不成想啊,不過是叫這安良蕤吃些錯處,怎地還要叫她來這處招惹是非來,這下好了,若是真在她這出出了事情,豈不是要生生斷了宋思柔的官途,想到這處安良華登時便上前瞧看那安良蕤。

“不知死活的玩意兒,瞅瞅你這是做得什麼孽,饒是叫爹娘吃氣也就算了,如今竟是要惹下這等大禍,如今我也不為難你,你快些給她道歉,莫要叫爹娘知道了的,到時氣出毛病可不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聽見沒有,休要在這處給我裝瘋賣傻,你是不是真要氣我,好了好了,事後你想要什麼,我能給的,我定是要一並給你的,好妹妹?”

安良蕤雖說明白這其中厲害,但是聽得安良華這般說來,這心思便沉得厲害,連是也瞧不願多瞧安良華一眼。

那媽媽瞧著安良蕤不是個識貨,隻怕要叫蘇霧媞登時便上去說罵:“這位娘子,你可切莫要犯傻啊,明介就是你打人不對,看娘子這番做派,難不成還要我家娘子給你賠不是,如今我們肯來這處和娘子講理,娘子不知道托了多大的情麵,事到如今,娘子竟然自個還不能辨個清楚,真真是要叫人寒心的,更是要叫安家老爺寒心的呢?”

連是安良華都認為那媽媽說對得很,可不知為何這安良蕤就全是個榆木腦袋,說什麼也不肯發半句話,再有就是瞧蘇霧媞越發瞧著凶狠。

安良華是真怕她們要在這處辦出事來,還是上前就和那蘇霧媞好生說話,這才叫蘇霧媞消氣來。

隻不過下刻聽得安良蕤說話,便是叫在場之人驚了眼睛,安良華聽去後沒險些在外人麵前打死她才好呢!

“蘇大娘子,一進門便咄咄逼人,昨事兒又究竟明白幾分,那時是我家事,蘇尚留無端進來想要說個是非,再有更是要叫家父吃罰,我是出於惜父,這才把他打了,儒道在理,孝道在先,這個說法即便拿到哪裏我也是有得說的,倒是蘇大娘子自打和離夫家便從未見出門,如今為了令弟再入是非,難道就不怕再牽來非議嗎,這事情究竟有個什麼輕重,蘇大娘子自個都尚未明白,又何苦在這處教唆他人,顛倒黑白?”

安良華是瞧著安良蕤扔下這些話,登時便一人快快離去,叫她淚水不由便生了出來。

她是看著蘇霧媞臉色越發陰沉,再有就是看著她和媽媽一道離去後,這才叫她寬下心來。

在旁的女使是快快將安良蕤牽到裏屋,坐在紫檀梨花花鳥香椅上的宋母一是瞧見安良華那喪氣沒底樣就是叫她來氣的。

“瞧瞧這就是你做得好事情,原本我就叫你別淌這趟渾水,小心再把自個搭進去,如今好了,我說什麼啊,那蘇知州是我們這種人家能吃罪得起的嗎,想我苦熬大半輩子了,眼瞧著就是看著思柔有兩分出息,如今你生生要把我的希望斷了去啊,但凡你自個有幾分思量,有幾處開明,斷是不能惹出這些禍事,如今你要求個什麼說法,我看要喚你家那四姨妹去蘇知州那處領罪怕是不可能了,要不然還是你親自上門走上一趟,說不定人家瞧著你肚子大,說什麼也是要顧及幾分的,也就是可憐我這沒出世的孩兒要和你遭這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