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蕤同安少霍自打出了安少白那處後,這話便是漠然便少了,雖不說要和往時如何親近,但是生疏還是有的,饒是那安少霍最是個直腸子,許多事情那是等不得的。

可不,趁著那日上午清閑,安良蕤又在溫書暖字,一個屁顛便快快來到安良蕤的麵前。

“哎呀,四妹妹在看書啊,四妹妹在看什麼書啊,哦原來是南唐後主李煜之詞,那四妹妹就該聽說過昨夜風兼雨,簾幃颯颯秋聲。燭殘漏斷頻欹枕,起坐不能平。這首詩詞吧?”

安良蕤折下手中書卷,饒是見得自家哥哥這般諂媚,也是不合心水得很。

“看來三哥哥這幾日頗有心得啊,四妹妹竟然不知道三哥哥已是有了這般心境,隻怕要叫打擾三哥哥雅興,四妹妹我看我還是移個地方,再為三哥哥端幾壺好酒,來幾個美人如何,這若是被大娘子知道該當是格外的歡喜的吧,再有我也可以早日有個嫂嫂,妙哉妙哉啊!”

安少霍是仔細聽著安良蕤,羨慕沒叫他和往時那般叫她吃些苦頭才好:“四妹妹慣是會打趣你這個三哥了,明介我就是一個閑雲野鶴之人,做的是晨睡夕起之事,四妹妹若是想要為難你這個三哥哥盡管說便是了,何必要拐彎抹角,叫人牽腸掛肚,豈不是更叫人憔悴的,好了,三哥哥也是想要認錯來著,上回四妹妹和我發脾氣,說什麼和六妹妹說話說重了,我也是真真想要護著四妹妹的,這才說了那些混賬話,前時我也是給六妹妹那處送了不少東西,如今連是六妹妹都沒有話說,倒是四妹妹一直生我的氣,實在叫我害怕!”

這番說詞,怎地還是她安良蕤的不是了,上回可是她安良蕤逼著要他和安良修頂嘴,再有又是她逼著她安少白爭論嗎,想他好歹也是安家長子,一言一行說什麼也是要叫人瞧瞅在眼裏說不是的,原本她安良蕤在閨中便多多吃了這為難,如今嫁了人,再有這安少霍又是吃了錢氏的虧,這性子也該收一收了,可是他如今理大,竟要說到她的頭上了?

“哦,那既然六妹妹都原諒三哥哥了,三哥哥又何必要在我這處討不自在,想我也是個清閑之人,耳邊慣是聽不得雜吵之聲,三哥哥常說了解,這次三哥哥也該是和以往一樣鼎力支持我吧,好了,四妹妹這就歇息,三哥哥若是送湯送玩意兒,四妹妹定當起身相迎的!”

這下可是戳著安少霍痛點的遂是快快攔住安良蕤:“四妹妹這是個什麼理兒,什麼叫六妹妹那處原諒,就要在你這處討不自在,難不成四妹妹是吃醋了,見不得我袒護六妹妹,我就說嗎嘛,四妹妹還是在乎我,斷不能叫我巴巴在六妹妹麵前吃虧,我去時饒是見那五弟六妹妹確實和氣不少,想必定是四妹妹的功勞,這等好事,定是要叫我好生說上一番才好,也罷,我這就到娘那邊說四妹妹的好,誰叫娘上回還說四妹妹的不是!”

安良蕤是仔細聽著安少霍那些話,登時將他喚住:“什麼?大娘子還要說我的不是,三哥哥莫不是唬我,想我好歹也是幫六妹妹圓滿了這樁親事,這爹爹都歡喜了,怎地還要叫我討吃這個結果,可是這個家中惡人做不得,好人做不得了,三哥哥裹著情麵得緊,還是快別和我這個禍害在一起了,今兒個就算是我們再單獨說話的最後一刻,三哥哥往後也切莫再來找我了!”

安少霍是真真想要拚個理兒,饒是聽得安良蕤那些話也是真真委屈得很,明介著就是想要四妹妹吃他些好處,再順理成章罷了,怎地還弄巧成拙,倒叫她得了個理由,推就了他。

安良蕤是聽著門外安少霍急急呼喚,這心情便越發地好了,一個閑步便定定坐在紫檀黃花香木憑幾上,阿喜是生生瞧著他們這些作為,這心情便是越發凝了起來,安良蕤是知道阿喜想要說什麼,登時便是打斷了她。

“阿喜你莫要勸我,那三哥兒是個什麼性子,你我看得最是清楚,若是今兒個不狠心來叫他說個錯處,往後我們這日子可就是有得難過了,隻不過無意中要拿六妹妹做掩飾,也實在不是我的本意,你切記了,今兒個說什麼也不能打開這個門,對了前時我叫你捎信到那溫家,你可都做到了?”

阿喜聽去後點了點頭,回道:“信是捎到了,隻不過那主母是個認定主意的主兒,前時她便是把姑娘你置到二姐那處,今兒個隻怕是說什麼也不會姑娘回去的,再有姑娘更是明白那通判寧氏是連主母也不放在眼裏,自然也不會把姑娘你放在眼裏,早有就是添了上回那檔子事,隻怕是兩家心裏都有疙瘩,我們又何必要碰這個刺,萬是說不定還要叫主母多疑的,姑娘這裏的清閑日子也會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