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從安雲栽那處回來,安良蕤這心思便好似冒了芽般,依在那紫檀絲鷺百花椅就是好些個時辰,阿喜在旁瞧著,隻怕這安良蕤是要多多為難自個的,叫她也是心疼得緊。

“姑娘,如今也到享吃晚飯的時候,姑娘就是不打緊自個的身子,也要照顧照顧老爺的情麵,若是再被大娘子找去了痛腳,隻怕又是叫姑娘你吃氣的呢!”

阿喜說罷便將那些飯菜全個放在案上,安良蕤是一個空點頭,這才叫她回過神,隻不過她看著案上那些,便又是叫她不由沉下了眼。

“阿喜,你說可是我真真做錯了,饒是三哥是嫡子,再有往時又是多對護我的,若是換做他人,隻怕是高興還來不及,偏就我這心吃不下來,如今三哥哥雖說中了個秀才,但是上次災禍來臨時,三哥哥是個什麼神情你也是知道的,隻怕三哥哥還未從那回緩過神來,我就要他吃這些厲害,這往後還要叫三哥哥如何打起精神管理這個安家,爹爹年紀大了,什麼事情慣是要依著三哥哥的,隻不過如今這世道也真真不是任性的時候?”

阿喜還以為這安良蕤為什麼憂愁,不過也就是這個,往時她安良蕤既然能做出這種事,定是料想到事情的結果,如今全個都要做成了,為何還要有這種謀算,這般朝夕晚想的,也不怕再傷了自個身子。

“姑娘你還要擔心娘家做什麼,姑娘你在婆家如今還不是這般,姑娘如今在那婆家站穩腳跟了,好處說什麼也不會少了我們的,娘家這處能有什麼玩意兒分給姑娘的,如今三哥哥還沒有掌家,許多事情還是耍著性子做,若是真真掌家,隻怕是瞧也懶得瞧我們的,姑娘如今你也慣是意氣用事,到頭來還是你自個吃虧的呢,如今那溫起斯在外邊還不肯回家,主母還在氣頭上,這回不回得去,再有那家財要如何分,也是個頭疼問題,姑娘,你倒好,還有心思擔心這些?”

阿喜說話何時不是為了她安良蕤著想,饒是往時安良蕤就是說過的,不過往後過的如何,是要把這安少霍放在第一位的,如今嫁人不過兩年爾爾,就要把這情分斷個幹淨,隻怕是放在她的身上那也是不打情願的。

可不過也是怪這安少霍,任是誰家娶娘子不是娶,如今偏養大了自個年紀,再有就是常是小孩心性,叫梅氏看了去,也不能成為今兒個這般局麵,不過安良蕤也是怕這安少霍真真傷心,想到這處安良蕤可不就是次日,快快行到安少霍那處,隻不過這回便是要叫安良蕤歡喜的。

安良蕤是耳聽著梅氏在裏邊說是又幫安少霍物色個娘子,聽得安少霍有兩分猶豫,不過便是答應了。

“給大娘子三哥哥請安,恭喜三哥哥,如今三哥哥終於考慮自個終身大事了,這等好消息我看還是讓爹爹看了快快歡喜,要不然真真是誤了這勁頭!”

安良蕤是上前說來,而他安少霍也是真真看著安良蕤那副神情,臉色登時壓了下來。

“不過就是看個娘子罷了,至於是個什麼結果,隻怕還是定不下來的呢,四妹妹又何必要叫爹爹空歡喜的呢,往時三哥哥竟不知四妹妹這般歡喜我討娘子,可是四妹妹之前一直不理會我,就是為了這個結果,如今四妹妹開心了,可是能和我多多說上幾句話了吧?”

隻怪這安少霍說這些話帶了幾分怨氣,可是叫安良蕤麵上沒個愁喜。

想他安少霍可不就是說得沒錯嗎,想當初她安良蕤尚未嫁作人婦,安少霍對她還是客氣,自打她嫁了後,她是瞧著這安少霍便是越發瘋魔,叫安良蕤看著安少霍也是害怕得緊。

梅氏是在旁瞧得清楚,至於那安少霍想要說個話,她更是明白,隻怕他們這般下去,便是要叫為難的,再有就是把這樁美事誤了?

“霍哥兒說些什麼呢,饒你這四妹妹往時就是不知道多黏附你的,隻不過娘子出嫁遂夫家,許多事便是自家官人拿主意,至於要不要和霍哥兒隻怕也要問一問她那官人,霍哥兒自是要比我了解四妹妹得很,怎地今兒個還要說這些不解話,叫四妹妹不明,更也是叫我糊塗的呢?”

梅氏這番話算是叫安少霍吃了個明白,再是看著那安良蕤,眼裏就隻剩下寒涼。

“娘說得是,想這個家沒人能比我更加了解四妹妹,而四妹妹如今也是長大了,許多事情當真也是要不然她這個三哥哥做主了,娘今兒個我有些累了,要不然還是叫四妹妹賠著你回去,也好叫兒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