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圖皓緩步走了過來,細雨裏那人眉目清秀,小臉嫩白,斯文公子哥的模樣,嘚瑟,樂嗬。
一個多月不見,再看見這人,老昕卓的心亂了頻率。
常圖皓大大咧咧地坐在昕卓身邊,脫下外套,看了眼菜,撇嘴:“來點青菜,這一個月可把我膩味死了。”
老昕卓幫著給人夾菜,倒熱茶,兩人對視一眼,視線裏滿滿都是甜膩地氣息。
強子跳了起來,搓著手臂,“媽呀,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老昕卓:“坐好,吃飯。”
穀縝讓廚師炒了幾個時令小菜,坐在一邊笑眯眯地:“常總,有件事想問下你,熊哥怎麼死的。”
老昕卓挑高了眉,“穀縝。”
穀縝拿起筷子沾了酒在桌麵畫著圈,“常總,明人不說暗話,雖然我不太懂工程,但就那檔子事,前後穿起來,傻子都能想明白了。”
強子低下頭,剝花生米,卻留下了殼扔了花生。
老昕卓倒了杯酒,這話穀縝不該問。真要問,也該是他在私下和常圖皓說。
“卓子,你也別以為我是要為熊哥出頭。我就想知道,今天死了一個熊哥,將來,我們這幾個哥們裏會有人再出意外嗎?”
常圖皓皺起眉,清了清嗓子,“他怎麼死的我不知道,和我無關。我隻能說,他跟錯了人,他就算不出車禍,就他幹得那些事也活不長。”
常圖皓本來不想解釋。他的確是找姓熊的談過,可對方不願意站出來,明知一條死路也要走到底,他沒辦法。
穀縝歎了口氣:“常總,卓子你們別怪我嘴快,我真的很擔心。你們在哪裏鬥來鬥去的,倒黴的是我們這些人。我們現在也是拖家帶口,你看卓子上有父母,還有個不省心的弟弟,我家父母都在,強子雖然是個孤兒,可他還沒給他們家傳宗接代。常總,你以後做事的時候能不能多顧及下我們這群人?”
老昕卓舉起酒杯放在唇邊,半天也咽不下去,聽到穀縝這番話,放下了酒杯。
“穀縝,心裏有氣甭往皓子身上撒。不痛快,我陪你喝到痛快為止。”
穀縝扭過頭,嘴唇發抖著:“你以為我為熊哥,我是擔心你!這次死的是熊哥,下次呢?熊哥是自己作死。可……當初要不是卓子你非要念書,不準我們繼續混,說不定,那天死的就是我或者是強子。”
強子笑了笑:“是啊,當初卓哥可是曠了三天課到處找我,差點和那邊的地頭蛇幹架。那時候要不是熊哥在他們老大麵前替我求情,讓我退出,我也不能完完整整地回來,卓哥至少要背個處分。”
常圖皓猛然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麵上:“我知道,我知道你們以前的關係。我也明白,你們是發小。可真不是我袖手旁觀,熊哥那人和卓子一樣講義氣,認死理,我能怎麼辦?我給了他生路,他不選,難道隻能讓卓子吃悶虧?我敢說傷了卓子的不是姓熊的,但姓熊的事先也知道。”
老昕卓拍了拍常圖皓的胳膊,示意讓人坐下,這才緩緩開口:“熊哥的事可以翻過去嗎?我這邊還有幾萬塊錢,強子你送他家裏去,小心點,別讓人看見。”
強子點了點頭。風口浪尖的時候,能少和這些人來往才是正道。
穀縝擺了擺手:“我真不是為了他,我隻是覺得胸口堵得慌。常總,對不住,我不是怪你什麼,隻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人,就這麼死了,心裏真的不好受。”
常圖皓冷哼了聲:“你們不好受,你們覺得卓子會好受?論講義氣,卓子沒有姓熊的講義氣嗎?我不講義氣嗎?你們現在還能蹦躂……我……”
常圖皓的話沒有說完,再多說他就得全部都交代了。
老昕卓隻是白了眼常圖皓,見人耳朵都紅了,眼神閃爍就明白,這人又在瞞他。
穀縝張大了嘴,他這才想明白,就他和孫子那檔子事,孫家竟然沒有找他麻煩,並不是他看得嚴密,保護的周全,應該是常圖皓在私下出了力。
穀縝衝著常圖皓舉了舉酒杯,都是男人,都是哥們,感謝的話無須多說,心裏記著就好。
等散了酒席,常圖皓去開車的時候,穀縝拍了拍老昕卓的後背,“卓子,我真羨慕你!常圖皓這人是壞了點,但他是對別人壞,對自己人好,是個爺們。”
老昕卓牛逼哄哄地說:“也不看看是誰的媳婦兒。”
“得,您老牛逼!”
作者有話要說:我又要拉燈了啊,準備注意~~拉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