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昕卓隻是看了眼,吐出兩個字:“俗氣。”
穀縝嘿嘿笑了兩聲,俗氣就俗氣,反正孫子花了好多錢。要是孫子敢變心,他正好剁了孫子的手指和下麵,一對戒指就是他的了。
哥幾個好容易湊在一起,穀縝炒了幾個菜,又從外麵叫了外賣,幾個人圍在桌子邊,把酒言歡。
孫天翔樂嗬,心裏的快樂隨著酒氣從毛孔往外鑽,越喝越多,臉色發紅,也管不住嘴。
老昕卓隨口問了句:“你們是合計好了一起跑的?”
孫天翔搖搖頭:“老子有本事,把穀縝綁走的,哈哈!家裏的老頭子氣瘋了,哈哈哈!他們以後管不了我。”
穀縝冷哼一聲,心說要不是我舍不得那個洞,能跟你走嗎?sb,你現在全身最值錢的就是戒指了,等哪天我甩了你,有你哭的時候。
其他幾個人見狀明白了,孫天翔跟穀縝玩心眼,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常圖皓說:“也好,你倆互補。”
孫天翔有時候腦子犯抽,有穀縝這樣的人在身邊時時照看著,挺好。
老昕卓問:“穀縝,我這房子太小,強子也住著呢,你們要是不嫌棄,可以在客廳打地鋪。”
孫天翔鼓著眼,直嚷嚷:“讓我們打地鋪?你丫的還說你講義氣呢!”
常圖皓翻白眼:“難不成我們打地鋪?”
穀縝:“吵什麼,老子說要住這嗎?咱們有地方住。”
老昕卓表示懷疑:“你們訂了酒店?”
穀縝嘿嘿笑著,“暫時先住酒店。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過兩天帶他回去認認門。你放心,我心裏有數,不會打起來的。”
常圖皓問了句:“那孫家呢?”
孫天翔剛想開口,卻被穀縝攔住了,他說:“孫家我們也會找個時機回去。即便孫天翔沒有了繼承權,也沒了錢,但他終究是姓孫的。咱也不圖他的錢,他們家愛認不認,可我這個小輩的總要去拜訪下長輩。”
常圖皓衝著穀縝挑起了大拇指:“哥們,你夠爺們。”
看著常圖皓眼底淡淡地落寞,老昕卓很想問一句,想家了嗎?
等這兩人走後,強子出去約會,家裏便隻剩他們兩個,老昕卓這才問:“等外裝修開始了,咱們回你家一趟。”
常圖皓愣了會,今天高興,喝得有點多,腦子一下反應不過來,“回家?這不是咱家嗎,回哪去?”
老昕卓:“穀縝說得對,不管怎麼樣他們是撫養你的人,要沒他們也沒你不是。做小輩該有的禮數得有。他們認不認無所謂,日子是咱們兩個過。”
常圖皓幹笑兩聲:“那邊和孫家不一樣,三家要是來個三堂會審,不死都得剝層皮,反正他們也不管我,何必呢。”
老昕卓眨眨眼:“養育之恩總要報的。當初說好了,大事你做主,這種小事我做主。”
常圖皓撇撇嘴,在老昕卓心裏到底有大事嗎?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難不成在你心裏我還沒有穀縝厲害?”
“穀縝厲不厲害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那三家沒一個省油的燈。”常圖皓歎了口氣,他想著把所有的事都解決完了,不給老昕卓找麻煩,可老昕卓怎麼偏偏要自己找麻煩呢。
老昕卓淡淡一笑:“你不是說那邊最喜歡玩冷、暴、力嗎?放心,他們都是斯文人,不會和我們動手的,等兒子出生回國了,咱們抱去給他們看看。那是他們孫子外孫,就衝著這點,他們也不會動手的。”
常圖皓隻能點頭,嘴裏先答應了,心裏是一百個反對。那是什麼地方,那群人是什麼人,他這麼辛苦不都是為了讓老昕卓好過些嗎。
…………
常圖皓去法國看兒子的那天,已是九月,w市正下著雨。他死活不想走,可算算日子時間也差不多了,那邊來了幾次電話催他過去。
按照協議,孩子一出生就抱走,這對女方好,多看一眼就多一分留戀。可他早就找好了保姆和奶媽,根本不需要他親自過去。
老昕卓卻非要他走這麼一趟,竟然還說,是他虧欠了孩子的。若不是他同意,這世上根本不會有這個孩子,他到底虧欠了孩子什麼。
老昕卓送走常圖皓便心神不定,每天夜裏聽完常圖皓的彙報,看到照片裏的那隻小怪物就覺得納悶。
常圖皓多帥的一個人,長得這麼好看,這孩子卻醜沒了邊,皺皺巴巴的,皮膚黑的發紅。孩子閉著眼,隻是眼線頗長,微微向上挑著,很像常圖皓的那雙鳳眼。
孩子是一天變一個樣,小臉肉乎乎的,沒了皺紋,蓮藕般的胖胳膊腿,圓嘟嘟的身體,雙腿間那個部位挺大的。關鍵是膚色已經不是黑紅黑紅的,開始變白了。
老昕卓將常圖皓傳過來的父子合照當做手機屏幕,沒事拿出來看看,這才覺得,其實兩人眉眼,臉頰輪廓很像,都是一對沒長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