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萬壽節的臨近,京城中的大街小巷便開始熱鬧了起來。小潘氏許是最近蕭府之中最為開心的人了,隻因為過了節,蕭悠的兩個嫡親哥哥就能自軍中回家,有幾日探親的假期。
簡而言之,就是二房宋氏的嫡親兒子,蕭全也要回京了。要說蕭家也是奇怪,按理說蕭豐是個文人,但是孫子輩的卻都去參了軍。
看著老夫人的身子一日強過了一日,蕭悠終是把宋氏養蠱的這件事捅到了老夫人跟前。而老夫人聽完卻也沒有吃驚的意思,隻是一雙看似有些渾濁的雙眼透著精光看著蕭悠。蕭悠就知曉,有些事情,老夫人或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無知。也是了,畢竟蕭豐年輕的時候也稱得上是位高權重,風流倜儻。而後院卻被老夫人緊緊的握在手中,隻有一個年老色衰的妾侍。宋氏那點子齷齪心思,不無可能是老夫人故意放縱而為之。
“於是祖母準備什麼時候問問二嬸娘這件事兒呢?”蕭悠跪坐在短榻下麵的腳踏上,一邊替老夫人捶著腿,一邊問的隱晦。
老夫人閉上了眼睛,半晌的沒吱聲。蕭悠也不著急,依舊不緊不慢的替她捶著腿。好一會兒,才輕笑出聲:“四丫頭,你可比你母親強多了。”
“嗯?”蕭悠有些疑惑,不是說著宋氏的事兒呢嗎?怎麼突然間扯到自己身上了。
老夫人揮了揮手,示意蕭悠不用在捶腿,上榻上來坐。蕭悠乖乖的起身,順從的靠在了老夫人懷裏,老夫人便伸出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蕭悠的長發:“你母親呀……做生意管家那真是一把好手,隻是人都會有弱點,你母親便是心太善。這麼多年宋氏在府中上躥下跳,搞得全府上下不得安寧,可是當初隻要宋氏一服軟,你母親就算是再不願意也捏著鼻子讓他們又回來了。”
蕭悠抿了抿嘴:“母親是怕京中別人說祖母容不得庶子……”
“知道你母親是個孝順的。”老夫人安撫的拍了拍蕭悠的手:“隻是活到祖母這個歲數哪裏還會在意這等非議,其實祖母這個病……也是你二嬸娘……”老夫人說到這裏似乎有些心灰意冷,畢竟自問這麼多年,對待蕭嘉艾這個庶子也是認真教養,未曾錯待分毫。對於蕭嘉艾,老夫人覺得自己可以拍著胸脯說,這輩子唯一的敗筆,就是當初由著他的性子讓他娶了宋氏。
雖說宋氏也算是正經的官家小姐,但是家世說實話,當初的老夫人真是半隻眼睛都沒瞧得上。不過要說蕭嘉艾這人,一輩子都算是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活在父親和大哥的庇護下,不鬧事十分聽話。隻是某些事情上也算的上是先驅青年了,例如宋氏。
當初兩人算的上是自有戀愛,在雙方家長都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私相授受了。待到老夫人發覺不對,蕭嘉艾倒是難得的硬氣了一把,在蕭豐和老夫人的房前跪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老夫人也是心軟,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置氣又何必,就勸了蕭豐,將宋氏迎過了門。
據說當年宋氏嫁的很是風光,雖然老夫人不喜,但是依舊不會在這種麵子的問題上含糊。該有的都是比照這蕭嘉實與小潘氏成親的規格來的,少也少不了多少,宋氏算是實打實的高嫁女。
蕭悠對於上輩子的彎彎繞繞不是十分的清楚,是以聽到老夫人的話一驚:“什麼?您是說,您這次的病……?”蕭悠著實是不知,原是想要收拾宋氏不過是因為幾次三番的摩擦。還有去冬獵之前,某天猴子在房頂守夜,發現有人在大房這麵飛簷走壁,小心的跟了上去,無意中發現有人在小潘氏的院子裏埋了東西。加上冬獵所發生的一係列事情都與宋氏脫不開關係,這才忍受不了,終決定要斬草除根。
老夫人挑眉,意味深長的勾起一抹笑:“看來你母親並未透露此事?”其實上次小潘氏和蕭悠去般若寺的時候,老夫人就發現了自己的無故病倒有貓膩。在小潘氏與蕭悠回府之後,也與小潘氏細細囑咐過。小潘氏雖然也將這事兒放在心上,隻是她做事向來是雷厲風行,在商戰方便那是強手,在後院方麵……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