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團兒不以為然,瀲月穀的先人本就不多,到了他們這一代,區區數百人已算是不少,何以到了建設祠堂的地步。
見玉團兒並沒有上心的意思,扭頭繼續逗弄著孩子,完全忽略了花深深。
“醉思仙也被葬在了那裏。”花深深喃喃的歎了口氣,按理,玉團兒應該知道這件事的。
果然,玉團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疑惑的看向花深深,好像沒有聽懂他的言語似的。
花深深隻好又重複了一遍,見到玉團兒的眼中瞬間蓄滿了淚水。
醉思仙是她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提到她,才能讓她多一些表情。
“思仙姐也被安置在那裏?”玉團兒吸了口氣,將自己的情緒很快的就平複了下去。她一直都不知道穀主是如何安置死去的姐妹的,現在總算是有了些著落。
“謝謝你!”玉團兒笑了笑,覺得手臂微微酸著,歪著頭,懊惱的看向花深深。歎氣的花深深站起了身,一麵“抱怨”著,一麵走到玉團兒的身邊,將孩子抱到他的懷中。
“我說過了,請一位奶娘也很方便,偏偏你不肯。”懊惱的花深深隨即笑著,“如若累了,不如請一位奶娘吧!”
沒有必要!玉團兒在心裏暗暗的說著,臉上卻堆出了笑容,歪頭緩道,“不如……帶我去祠堂看一看吧!”
祭拜已經離逝的姐妹們,特別是醉思仙,無論她當時的想法如何,都是自己最好的姐妹。
“好!建成了我們就去!”花深深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說道,低頭看向懷中的嬰孩,省事得很。每當他的父母說起“正”事的時候,他都會安安靜靜的睡過去。
最終,花深深依然將孩子交給了侍女,看著侍女極不為熟悉的動作,心裏隱隱的透著不滿,偏偏玉團兒固執得很。
“別怪我!”玉團兒忽的躺到他的懷中,喃道,“我希望,他可以是被自己的父母親手帶大的。”
因為,她不希望被親情冷漠的自己,看著同樣對親情冷漠的孩子。她兒時的記憶,隨時孩子的降生而複蘇,卻又被她狠狠的壓入心底。
感覺到從玉團兒心中出現的恐懼,花深深上前攬住她的肩膀,輕輕的安慰著她。
玉團兒吸了吸鼻子,轉頭不滿的說道,“都怨你,好好的把我氣哭了。”
“氣哭的?”哭笑不得的花深深替玉團兒糾正著,“分明是你讓自己大哭不止呢。”
化哭為笑的玉團兒,吸了吸鼻子,依靠在花深深的身上,無奈的搖著頭。她是一時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如此簡單?
屋外的護衛走到門處,不曾進入,但他純白的衣衫著實顯眼,讓花深深發現了他的蹤影。
花深深對玉團兒耳語幾句,便抽身離開,玉團兒輕輕擦著臉上的淚水,似笑非笑。
花深深為瀲月穀的各位先人建立祠堂,真的隻是順了玉樓春的意?難道就沒有其他想法?
花深深不僅僅是千月城的城主,更是一個生意人,哪裏會做賠本的生意?
他又在打著什麼算盤?為何獨獨不肯直言?
不由得苦笑著,慢慢走到搖籃前,孩子已經被侍女抱走,空空的搖籃上惟有鈴鐺的聲音猶在,如若再請了奶娘,她豈不是會一直無所事事?
她所向往的自由,竟然是這般模樣呢!
垂下頭,玉團兒的心裏多少盡是苦惱,一時間竟然不會排解呢!
慢悠悠的推著搖籃,聽著鈴鐺聲音入耳,仿佛一切都回到當初,腳踝處束著鈴鐺的她,倒掛在樹枝上,看著時不時出入竹林的行人,最終,都不知道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