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還沒說你來這做什麼呢?”
“殺人。”男人回答得幹脆利落。
瀾一一聲輕笑,“我猜也是,她也不會派你來做什麼好事。”這邊瀾一笑聲未落,茶社外就是箭矢疾飛。
瀾一的笑容瞬間僵住了,眼底劃過一絲驚亂和恐懼,她突然反應過來男人口中的殺人與她所想相差甚多,“你們真是瘋了!”
她說著,就急忙衝了出去。可是沒到門口就被男人攔了下來。
“讓開!”
男人一動不動,依舊攔著她,“你還是跟我走吧。她已經對你動了殺心,下次就連小小姐都保不住你了。”
瀾一來不及掙紮,男人已經出手打暈了她。
前一刻還是嬉笑喧鬧的暮歲轉瞬間就變成了地獄場。一群騎著快馬的蒙麵人,以箭矢作輔,大開殺戒。
鶯歌燕語換作了悲戚的哭喊尖叫,手起刀落,原先的鮮活消失得無影無蹤。
脂粉氣的長街彌漫著血腥之氣,便是花燈上也染上了不少的血漬,兩旁燈火閃爍,就這般見證著一場殺戮。
“誰膽子這麼大,竟然在這個關頭來殺人?”秋隴歡站在高台上,把一行黑衣人的動作看得明明白白。看似是遇人便殺,實則是有目的性的衝著一個方向行進。
今年暮歲上,少了許多江湖人士。畢竟武林大會難得召開一次,誰都重視得很,這個時候還停留在渙城度過暮歲的少之又少。
“寡不敵眾,陸代城主還是撤吧。”
夜空繁星璀璨,皓月當空,原先喧鬧的暮歲之宴一下子變得死氣沉沉。空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
“門主大人就不想看看,他們想殺誰嗎?”秋隴歡倒是有些不想離去。敢在東陵境內,渙城之中,暮歲宴上殺人,膽子可謂不小。
這一行個個都是高手,在江湖武林之上也該是有一席之地的,究竟誰能命令得動這些人?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這江湖何時出現了這麼一股勢力,隱隱有壓製鬼城之勢。
北榮京都近來守衛森嚴,一入了夜就能聽見護城軍巡邏的聲音。
北風呼嘯,寒意四湧。大司馬府上燈火通明。
景澤默默在一旁磨墨,當今皇帝駕崩,傅良玉把這個消息掩蓋了下來,眾臣還以為皇帝隻是入了冬受了寒,免了每日的早會。
近來朝堂也還算無事,邊境也安穩。謝家在傅良玉接二連三的打擊下,早已失去還手的能力,隻剩下北洲的那一股謝家嫡係軍隊苦苦支撐。放眼望去,如今整個北榮的真正掌控者是傅良玉。
“家主……有想過做北榮的君王嗎?”景澤垂眸,詢問站立在窗邊的傅良玉。
做……北榮的君王?她嗎?
傅良玉一抹苦笑,當空皓月月色無雙,照得她的臉白上了幾分。
“做,又如何?不做,又會如何?”傅良玉說得輕快,心裏卻在默默計量。
景澤轉瞬一想,似乎也沒什麼區別,這對於自家的家主而言隻是一個名號的區別。
無論是北榮皇室,還是北榮的一片江湖,民間小民,似乎也已經習慣依賴傅良玉了。
“交代下去,手腳幹淨些。高琰雖然沒什麼才能,到底還是嫡長子,有人擁護。哼,我今日,就要摧毀那些人的希望。若無他事,你退下吧。”
今日的傅良玉像是變了個人,憂鬱頹廢,那些被他埋在最深處的東西似乎一下子探出了芽,迅速長成了一顆參天大樹,壓得傅良玉的心沉甸甸的。
哥哥,還有三個……你等我……
傅良玉捏緊了手,手心的疼痛,又怎能敵得過那夜夜不得安眠的苦楚!
我要你們,都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