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蕭裏,想到快要死掉了。
後來我去安全通道抽煙,連著抽了三根,欲望被煙意狠狠往下壓住,我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果然有淚。
我等蕭裏的乞憐已經等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到了後來,連傷害我都是我親手送他的權利,不要浪費,盡管踐踏。
等我想要抽第四根的時候,安全通道有人推門進來,蕭裏手裏夾著一根煙,看見站在裏麵的我的時候,他也微微一愣。
我很少能在他臉上看見錯愕的情緒,蕭裏一直都是一副無所謂的做派,含著笑,翻雲覆雨,手段利落。
我們兩個站在那裏沉默好久,背後的燈光投射進來,他逆著光看向我,背景七彩斑斕的燈光如同極樂天堂——又如同人間煉獄。
他先開口了,“在這裏抽煙?”
我說,“嗯。”
蕭裏笑了一聲,他的笑聲每次都讓我捉摸不透,有人說過,冷著臉的男人不可怕,永遠都笑著臉的男人最可怕。
漫不經心,無動於衷,因為過分溫柔,所以才過分殘忍。
又是一段冗長的沉默,直到我手裏的煙都燒光,蕭裏才又出聲,不過其實我們之間早已沒有什麼可說,像路人碰麵一樣沉默或許才是正確的。
他說,“薄謄知道我和你的事情?”
我手裏的煙掉在地上,這般丟臉的樣子被他看見,難免有些無措,可是轉念一想,我什麼樣子他沒見過?脫光了的樣子都見過,那還遮遮掩掩什麼呢?
我顫著聲音道,“或許是的。”
“有趣。”蕭裏很快接上我的話,眼睛微微眯起來,“難怪他看我的眼神和看別人的完全不一樣。薄顏,我該誇誇你,連自己的親哥哥都能下手?”
我如同被人打了一耳光,卻還強撐著自己所謂的麵子,“怎麼,你來質問我這個?我該和你說一聲對不起嗎?”
“別。”蕭裏抬抬手,“可別跟我說對不起,你自己問心無愧,我也懶得管你。”
這世界上最擔當不起的東西就是三個字。我愛你是,對不起也是。
我便邁開步子,“你要抽煙嗎?我給你讓位。”我想迅速結束這個話題。
蕭裏看著我倉皇而逃的背影笑,“薄顏,你的手段還是太嫩了點,小心自己的名聲,可別怪我沒有提前警告過你。”
“我的名聲已經爛了。”
我死死抓著安全通道的門,忍著眼淚不讓他掉下來,“五年前遇到你那一刻起,我就已經麵目全非了。”
如何啊,現在的我,是麼無可救藥麼?蕭裏,這都是拜你親手所賜。
蕭裏沉默好久,“薄顏,我不欠你。”
他永遠有本事把那些無關緊要的字眼組合成那麼傷人的話。
“是,你是不欠我,是我愛多了。”我抬手狠狠擦了擦眼睛,反正已經麵目全非了,還顧忌什麼形象呢?
我對蕭裏說,“沒關係,你老早就對我說過滾字了,你盡管放心,以後我不會再倒貼,再出現在你的生活裏。蕭裏,你繼續當你的蕭家繼承人,至於我,你就當我死了吧。”
你就當我死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這句話說得太狠,我回眸看見蕭裏的瞳仁縮了幾寸,像是錯愕。真是稀奇,以前見不到他露出這種表情,原來我傷害我自己的時候,可以見到。
我關門離開安全通道,走向那個群魔亂舞的舞池。
是非在己,毀譽由人。
蕭裏,就當我做這一場夢,夢醒後風月已老,你我這美夢氣數早已用盡,不如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