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所明白的那些道理,和自己想要的欲望,統統都是相悖。
電梯門開的時候,我看著蕭裏和薄悅先我一步出去,我和容羨落在電梯裏,後來才慢慢走出。
蕭裏遠走的時候,身影逐漸化作一個細長的光暈,我眯著眼伸手,應著酒店外麵照進來的早晨太陽光,將遠處他的身影捏入掌心。
容羨看著我,“走吧。”
我說,嗯。
我們同樣分前後到了薄家,後來蕭裏先把折疊的輪椅從後備箱拿出來放好,再把薄悅抱出來放上去,我進去的時候,看見薄謄站在門口等我們。
“來了。”
薄謄的聲音嘶啞,像是一晚上沒睡,看見我的時候,眼裏還帶著血絲,看來後續還發生了很多忙碌的事情,我在一邊道,“你沒事吧?”
“沒事,等下他們就要來人了,等商場開門去幫爸買點新衣服吧。”薄謄看了我身後的容羨一眼,歎了口氣,“謝謝你過來幫忙。”
容羨站在我旁邊對著薄謄笑,“哪兒的話呢薄大哥,你要是累的話就去休息,這兒有我們幾個。”
蕭裏容羨都是靠譜的人,但是薄謄還是不放心,臉色看著很疲憊,“再一會吧,給爸買了新衣服我就去睡覺。”
薄悅被蕭裏推著,表情看起來比薄謄還要難過,就像是這一晚上沒睡覺,後來蕭裏帶著她又去花園逛了一圈,我和容羨進了門幫薄謄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名單,又開始計劃回禮送什麼。過了一會蕭裏推著薄悅回來,薄謄喊住他,“那個蕭裏,你方便嗎?”
蕭裏看了薄謄一眼,“你說。”
“方便這幾天照顧一下薄悅嗎?”薄謄不顧我的錯愕的臉色,對著蕭裏道,“家裏出了事兒,悅悅腿腳也不方便,來來回回我怕她累,所以這幾天麻煩你……”
“沒關係。”
蕭裏沒等著薄謄講完就直接答應了,語速飛快,像是在趕集一樣,而後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又帶著薄悅出去補一頓午飯,我和容羨站在原地,恍然出神。
回過神來,我看著我哥,薄謄對我說,“你就跟著容羨吧。”
我覺得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神智都在晃。
後來我哥站起來,我對他說,“你是故意的嗎?”
薄謄回頭看我,“我如果這樣就能讓你死心……”
他頓了頓,“幾百年前你就該死心了。”
我愣住了,隻覺得渾身冰涼。
薄悅正好有了一個光明正大被蕭裏照顧的機會,我看她臉上表情開心得很,壓根看不出來剛死了爹。
我和容羨也閑著無聊在花園裏逛了一會,這期間我時不時盯著外麵的馬路,容羨硬是把我脖子扭過去,“別看了,人家都帶著薄悅走了。”
我想起蕭裏那句以後可能會娶薄悅,心裏就像有針在紮似的。
這天十點,我們倆和薄謄一起去了商場裏,給薄梁買了身新衣服,再後來下午,我和薄謄幫忙替他換上,最終……車子拖著他走了。
薄梁終究是要塵歸塵土歸土了。
薄梁走的時候,我看著薄謄抹自己的眼淚,可是我卻沒有哭,我覺得這樣不對,捏著自己的手臂,硬生生捏出了眼淚來。
容羨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胸口,我抓著他的衣服,餘光卻瞄到了蕭裏和薄悅待在我們身側。
薄悅臉上像是痛苦極了,蕭裏去擦她的眼淚,動作很輕。
那一瞬間所有的防備都在這一刻悉數化作粉末,我落著淚,眼睛紅了,卻沒有扭過頭去。
蕭裏也看了我一眼,可那一眼輕描淡寫,似乎從來不在意我和哪個男人有什麼樣的關係。
蕭裏……既然不在意,為什麼之前還要表達出來那些不肯放我走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