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裏……若我真的和別人走,你,會有一秒鍾的遲疑嗎?
我幹脆盯著眼前的他們,那畫麵太過諷刺,以至於我手指緊握。
看。不停地看。一秒都不要落下地看。用盡力氣。拚上全部。看他和別的女人有多恩愛。
因為是他給的。所以我照單全收。
薄梁走了,我們幾個人回到空蕩蕩的家,看著掛在薄梁房間裏的遺照,覺得有些失落。原來一個人離開就真的這麼結束了,那些情啊愛啊,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到最後,也不會給一個即將死去的人任何安慰。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薄梁的遺體前腳剛火化,當天夜裏,薄悅的腳就恢複了。
恢複的時間實在是太巧,她又可以站起來了。
她終於擺脫那個輪椅,一雙筆直的腿站在大眾麵前,重新回到眾人心裏那隻優雅白天鵝的位置。
蕭裏給她拍了一段小視頻,是她露著腿跳舞的,薄悅自己保存下來發了朋友圈,一時之間無數人都在點讚。
說恭喜女神的腳傷得以恢複,我心裏始終都有你的位置!
還有神秘兮兮地問那個拍視頻的人是誰,薄悅也回答得很曖昧,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重要嗎?
蕭裏對於薄悅來說,大抵也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吧。
那天晚上我拉著容羨一起在雅詩閣喝酒,後來薄謄上門找我,給我送了點夜宵,他說,“最近這陣子辛苦你了。”
我掛著眼淚衝他笑,“不辛苦。”
隻要讓我忙起來就好了,別讓我停下來。
一停下來,我就會想起蕭裏,想起薄悅恢複如初的雙腿。
我生不如死那兩年……原來什麼都沒有改變。
後來我趁著容羨睡覺,半夜裏起床出了房門,在酒店天台抽煙,卻不料想撞上蕭裏,男人指間點燃著煙站在我身側,身姿高大挺拔,在看見我的時候,眼裏也有著幾分意外。
風吹來,將我手裏的煙吹熄,我眼前飄過去自己淩亂的發絲,看著蕭裏,距離不遠,卻仿佛隔了一道天塹。
後來是我先扯著嘴角笑笑,隨後夾著煙去了另外一個天台的角落,重新想把煙點燃的時候,發現沒帶打火機。
真尷尬,我摸遍了上身,一無所獲。
這個時候,蕭裏走上來,抓住我的手腕,將我的手腕連帶著指間的煙,湊近了他嘴裏那根正在緩慢燃燒著的香煙尾。
我被迫向他借火,手指都在隱隱哆嗦。
熄滅的煙頭終於重新被他那支快燒完的煙點燃,看見火光那一刻,蕭裏鬆手。
我的手腕猛地一垂,差點夾不住一根香煙。
蕭裏把嘴裏的煙拿下來,丟在地上,隨意地撚滅,然後一言不發地離開。
他離去的時候我身邊正好刮起一陣風,那背影似乎被風吹得堪堪欲破,我甚至不敢緊握。
這就像是一出鬧劇,在落幕的時候便隨風消散。
我看著蕭裏的身影,那背影沉默,遊離在所有世俗規則外麵。這花花世界,他從來不把誰當真,所以不管什麼愛情遊戲,他,都不會是輸家。
我背著風抽煙,紅著眼睛把整根煙抽完了下樓,看見容羨在走廊過道裏找我,手邊還跟著蕭裏。
“你見到她沒有?”
“……沒有。”
兩個人聽見聲音抬頭,就看見我站在走廊另一端,容羨衝我而來,“你大半夜幹嘛去了!嚇死我了!”
我扯著嘴皮子笑笑,“抽煙。”
容羨表情一變,又看向蕭裏,“你剛也說你去抽煙了。”
蕭裏冷笑,不以為意,“怎麼?你覺得我們抽的是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