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星巴克的時候我狠狠喘了口氣,衛廷在一邊喝了一口溫熱的咖啡取笑我,“怕什麼呢,這次沒有丟臉。”

我應了一聲,“你是真的要回公司嗎?”

衛廷擺擺手,“沒有沒有,隨便找了個理由一起脫身罷了,公司今天放假。我送你回去?還是說要跟我繼續看電影等到晚餐結束?”

他是個相當懂得把握節奏的男人,並且能給我恰到好處的舒適和放鬆。

我覺得要是沒有蕭裏,衛廷應該是個挺好的人。比起容羨對我的過分熟稔來,他這樣更可以做一個合格的紳士男友。

我看了眼手裏的東西,笑了笑,“這樣,送我回家把買的東西放了,我請你看電影?”

衛廷大概是有點意外我會選擇繼續,回過神來了然地勾著唇,“好,我的榮幸。”

後來衛廷送我到帝景灣樓下的時候,容羨打來了一個電話,“怎麼樣啊?”

我說,“還行。”

容羨伸手遮住臉,“我知道了,我可以退場了。嚶嚶嚶。”

我噗嗤一聲樂了,“你的地位不一樣。”

當著衛廷的麵說的,我察覺到男人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勾起嘴角來。

“小顏,你可以試試衛廷,如果他不好,我們還是別找了。你跟我回家吧。”

容羨站在家裏陽台上,自己的媽媽在客廳裏泡茶,根本沒有打麻將這一說。

“跟我在一起起碼不會讓你受委屈。如果讓你重新開始一段戀情太費力氣的話。”容羨望著外麵的景色,輕聲對我說,“顏顏,我們之間不存在遷就這回事。”

我無聲地沉默,直到把東西放好出來,我才說,“好。”

後來衛廷下去開車,我在手機裏買電影票,我說,想看什麼?

“隨便。”衛廷衝我笑了笑,“我對於電影還真沒多大的要求。”

“那我就隨便買最近的場次了。”其實我也是,我並不是很喜歡去人多的電影院看,我更喜歡一個人待在家裏把資源都下載下來,然後拉上窗簾盤在椅子上,一邊啃雞爪一邊看電影。

高興還能快進慢進都隨我。

到達電影院的時候,現在是下午,許多來來往往的小情侶牽著手一起來看電影,我挑了部鬼片,但是是我們自己國家拍的。

所以我排隊買了兩大桶的爆米花和衛廷一手抱一個,到開場時間了就去檢票,隨後到我們的影廳位置上坐下。

六排正中央,對我來說是黃金位置。

這鬼片是國內幾個小鮮肉和小花旦拍的,說是鬼片,有點不三不四,主要還是為了打造噱頭,我一看見主角名字就知道這他媽肯定是個搞笑片。

於是開開心心坐下來一邊吃爆米花一邊等著開場。

衛廷愣了愣,“咦?是曹曼演的?”

我說,“對,就前陣子和影帝傳緋聞那個。”

衛廷摸了摸下巴,“那個影帝是我朋友,他是個基佬。”

“……”我覺得這點料可比曹曼倒貼影帝傳八卦要厲害多了。

衛廷又笑盈盈地對我說,“曹曼那點事兒圈內人都知道,你想不想聽?”

我揮揮手,“娛樂圈水太深,還是看臉吧。這種事情哪個圈子沒有啊,我們圈子也多了去了。”

“明星的更好玩一點。”衛廷轉頭看我,“在她們光鮮亮麗的人設背後,發生過什麼,無從得知。”

“是啊。”

我靠著椅子背,“唉,開始了開始了,好歹類別是鬼片,咱倆給人家點麵子。”

衛廷笑了,“你挺有趣的。”

我看了他一眼,“我更有趣的你還不知道呢。”

衛廷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盯著我如同打量一盤菜一樣。我覺得他這樣的男人也很現實,一切行動都是為了以後在一起所準備,不多做別的無意義的舉動。

也挺好,有個人能把我剩下所有要花心思的東西統統做完了,把路鋪平了讓我踩上去,這種感覺還不錯。

我忽然間明白過來蕭裏選擇薄悅是為什麼。

省心。

方便。

不需要真情實意,甚至虛偽都是一種輕鬆。

想到這裏我便不由自主抬頭又去看了一眼衛廷的側臉,男人正盯著大銀幕,英俊的側臉看過去的確有著令小姑娘麵紅耳赤的資本。

我覺得我之前一定是把眼神放在蕭裏身上太久了,導致認為全世界就他一個長得好看的,事實上長得好看的那麼多,容羨,薄謄,眼前的衛廷,以及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何止,個個都是好看的,我有什麼想不開非得吊死在蕭裏一棵樹上?

喘了口氣,我將視線放回銀幕上,曹曼出現了。浮誇的表情,僵硬的演技,說台詞時的聲音令人覺得無比尷尬,我看了一會就吭哧吭哧地笑,導致旁邊曹曼幾個小粉絲連連翻我好幾個白眼。

整場電影結束的時候我還在雲裏霧裏,就聽見背後腦殘粉不停的說,“拍照拍照,發微博!去給曼曼的影評打五顆星!”

忽然間明白了何止為什麼能這麼火,大概粉絲眼裏看明星都是自導濾鏡的,一坨屎都能誇成一盤菜。

看完電影我們又按著流程去吃飯,這次他帶我去吃一家網紅餐廳,並且提前已經訂過位置。我們到門口的時候看見外麵已經排起了長龍,好多人拿著號碼牌等待,偏偏我們過去的時候,有服務員衝我彎腰,然後對衛廷打招呼,“衛先生這裏請。”

“……”有錢能使磨推鬼。

長驅直入到了他們店裏最精致的一個包廂,服務員拿上來的菜單都和外麵不是同一款,我唏噓,“這家店這麼厲害?”

“嗯,走高端路線的。”

等在外麵那批人也是有頭有臉的,還有不少是微博粉絲上萬的小網紅,由此可見這家店有多有名。

我嘖嘖感慨,“能把餐廳的噱頭造勢成這麼大,這老板也是有頭腦的。”炒作也看如何炒作,炒作好了就等於把名號打出來了。就像皇茶能排隊排兩個小時,你要問他哪裏好喝?排隊的人也不知道,就是聽說名氣大。

這也算是一種經商頭腦。

衛廷勾了勾唇,“你能誇我我很開心。”

我翻著菜單的手一頓,“你開的?”

“忘了說了,我家做高端餐飲的。”衛廷雙手撐在下巴下麵,細長優雅的手指交疊在一起,“最開始介紹的時候應該提前給你打個招呼。”

我是真的很吃驚,“沒想到啊。”說完擺了個拱手的姿勢,“衛總,失敬失敬。”

衛廷被我這樣子逗笑了,“你這一套一套的跟誰學的?”

張口就是蕭裏兩個字,但是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被我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裏。

看完電影散場,衛廷開著車子把我送回家,一路上他的風度讓我覺得相處一點也不尷尬,心說這樣的男人日常生活裏應該不會缺女人,我要不還是算了吧。

這麼好的還是別糟蹋了。

但是到我家樓下的時候,衛廷笑著對我說,“什麼時候再出來?”

我愣住了,隨後也立刻笑了,“你這是想進一步發展嗎?”

衛廷做出頗為苦惱的樣子,皺著眉頭,英俊瀟灑,“我認為我今天的表現還是可以的,不知道你對我有沒有好印象。”

我笑著眨眨眼,“好啊,那下次我約你,微信隨時聯係。”

“OK。”衛廷上前擁抱我,但那力度並不重,紳士且體貼,恰到好處地保持了禮貌素養,“晚安,薄顏。”

我和衛廷道了別,走進樓道裏的時候,陰影處有人猛地伸出一隻手來,將我重重壓在了牆上。

睜眼,對上蕭裏那雙冰冷的眼睛。

他站在半邊陰影裏,昏暗的燈光找不到的角落,唯有他一部分臉被照亮,我霎時之間忘了呼吸,隨後想反抗的時候,蕭裏狠狠按住了我的肩膀。

“今天這個男人是誰?”

他聲音如同染著寒氣,出聲落地的瞬間變有一股凜冽的氣息朝我席卷而來。

而我,隻是勾了勾唇,“相親對象。”

這四個字讓蕭裏抓著我肩膀的手指更加用力,男人冷笑,“相親?”

他舌尖把玩著這兩個字,腔調尤為好聽,微微上揚的語氣,像是嘲諷,更像是……恨不得將我殺了解恨。

“容羨滿足不了你還是怎麼的,一會兒又要相親?”蕭裏將我拖入黑暗中不肯放手,我們二人的影子糾纏,像是兩抹鬼魅。

我被他抓的發疼,狠狠甩開他,“放手!”

蕭裏沒說話。

我往前走,蕭裏伸手抓我,我像是預料到什麼一樣,將他的手一下子打開,“別碰我!”

我這樣自我保護的姿態惹怒了蕭裏,他幹脆上前打開電梯門,將我用力拖進電梯裏麵,手臂夾住我的脖子,像是歹徒強迫女性一樣。這種屈辱的姿勢讓我覺得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電梯門緩緩關上那一刻,我尖叫了一聲,“放開我!”

蕭裏沒說話,氣息冷漠,那無聲的態度卻讓我隱隱察覺到了一股殺意。

到了樓層,他直接將我挾持著打開家門,我攀住門沿,“放我走!”

這三個字不知道是刺激到了他那裏,他一根一根扳開我的手指,將家門狠狠一摔。

蕭裏盯著我,那眼睛都是紅的。

“要麼乖乖呆在這裏,要麼從窗戶裏跳下去。”蕭裏上前來,將我狠狠推在沙發上,“我不可能放你走。”

我氣得發抖,“你憑什麼來限製我的自由?我們之間不是沒關係了嗎,既然沒關係你憑什麼——”

蕭裏瘋狂吻我,將我所有的話語都堵在喉嚨裏。曾經的我隻要和他吵架,被他吻了總會又死心塌地地心軟,可是這一次,這個吻,大概是吻得不夠逼真。

我扭過頭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滾!”

這動作可謂是用盡力氣,雖然蕭裏察覺到了立刻躲避,但是也挨到了些許掌風。他震驚地盯著我,我抱住自己,一字一句,竭盡所能刺傷他。“惡心。”

從來隻有蕭裏對我出口傷人,說我惡心,卻也沒想過有朝一日,原來這兩個字,也會從我嘴巴裏吐出來。

蕭裏沒說話,隻是笑得更開心了,許是怒極反笑,那眼睛漂亮又犀利,將我的偽裝一刀刀割開,他伸手碰我的時候,我用全力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