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人不知道絮絮叨叨說了什麼,總之容羨聽完之後就抓著我的手把房門一關,又將我拉出來。
他也是有些急促,微微喘著氣對我說——
“蕭裏訂婚了。”
那一刻,我覺得我的世界靜止了幾秒,連著時光的流逝都是凝固的,但是在靜止過後,便是驚濤駭浪瓢潑大雨,我如遭雷劈立在原地,從原先的震驚,逐漸……變作了哽咽。
“訂婚了?”
我的手被容羨抓著,也不知道是他在顫抖還是我在顫抖,我說,“什麼時候?”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抽泣地不像話。
“就是……今晚。”
容羨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給我發消息了,但是我剛剛顧著和你出去,沒注意,我媽打電話催我過去會場,我才知道……”
今晚,現在。
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通知我。
“還有誰去了?”
“梨頭,費矢,在清還有阿江他們都去了。”容羨低頭看我,“你哥哥……也去了。”
獨獨沒有我。
我被大家都拋棄在了外麵。
我知道他們為什麼不和我說,或許就是怕我受刺激,情緒失控,那麼蕭裏呢?
蕭裏或許一開始就沒想過把我算進去吧?
我算得上他人生裏的什麼呢?以什麼身份被邀請呢?
我擦著眼淚,“走啊,我好歹還是薄悅的姐姐,怎麼,她訂婚我有什麼不能去的?”
容羨在我背後擔憂地看著我,“這也是事發突然,我怕你現在去,會更難過。”
難過什麼?難過蕭裏和別人訂婚嗎?
不,不會的,我一點都不難過,蕭裏訂婚我老早就想好了,這種思想準備必須得有,怎麼可能會難過?
我一點……都不難過……
我捂著臉靠在牆壁上,狠狠深呼吸幾口氣,把眼淚壓下去,我對容羨說,“走。”
一定要去。
親眼看著。親眼見證。他和別的女人幸福。
容羨拗不過我,還是帶著我去了國進會場,踏進去的時候,那個服務員攔住我,問我要請柬。
那一刻我才覺得自己有多麼可笑。
和蕭裏狼狽為奸了那麼久,到頭來去他的訂婚宴,居然被一張所謂的請柬攔在外麵。
察覺到我的表情,容羨有點生氣,一把將那個服務員推開,“不認臉麼?這他媽是我女伴,還要請帖?”
“容少爺……”服務員立刻低頭,“不好意思,蕭總說了放任何一個人進來都要仔細,所以造成了誤會。是我們的失職,小姐請進……”
蕭裏用得著這麼防我嗎?
我紅著眼眶笑了笑,我倒要看看他和別的女人訂婚的時候,到底是一副什麼樣的嘴臉!
容羨帶著我進場,他帶我來的那一刻,原本在門口交談的幾個人都震驚了,紛紛抬頭看我。
最先出聲的是小梨頭。
她小跑著來到我身邊,穿著一身正裝,滿眼擔憂,“你怎麼來了?”
我無所謂地扯了扯嘴角,“我為什麼不能來?薄悅是薄家人,我也是薄家人啊。”
薄謄聽見了動靜走過來,再看見我的那一刻,男人皺了皺眉,“你……”
“為什麼瞞著我?”
我看向薄謄,“蕭裏要和薄家的人訂婚,你應該是最早知道的那一個,畢竟現在薄家一切由你做主,為什麼……為什麼瞞著我?”
到後來我的聲音已是顫抖,“他什麼時候說的?”
“幾天前。”
那就是我和他那次吵架,然後容羨抱著我離開的時候了。
我握了握拳頭,“沒關係,我過來看看。”
費矢站在小梨頭旁邊,兩個人身上衣服顏色是同一個色係的,乍一眼看過去還有點登對,小梨頭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臉,“大家瞞著你,也是怕你受傷……你怎麼來了呢,這不是自己讓自己難過嗎?”
“不來,我覺得我也會更難過。”我眨眨眼睛把眼淚憋回去,“喜歡了那麼久的人一睜眼就變成別人的老公了,我要是沒有親眼見證到,一定會更難過。”
小梨頭用一種悲傷的眼神看著我,“我們都一樣。”
費矢不是也要娶陸初初嗎?
我們都是愛而不得的可憐蟲而已。
後來我看見人群中蕭裏走來,大概是想和老朋友們打招呼,可是他沒想到會看見我,於是隔著不遠腳步便一停。
我抬頭,看見蕭裏那雙褐色的眸子,覺得一種窒息感朝著自己漫上來。
他身邊挽著薄悅,佳人才子,倒是般配。
還好,我身邊還有容羨,也不丟人。
於是我挽著容羨,用力扯著一抹微笑,上前,輕聲對著蕭裏恭喜,“訂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