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羨開車在衛家門口停了好久,到後來我擦了擦眼淚,將所有的情緒都收回好,隱約看見容羨心疼的臉,“還要回去嗎?不回去就去我家。”
我搖搖頭,“不了,哪怕要和衛廷拗斷,也得好好說清楚。”
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容羨沒說別的,就隻是歎了口氣,看著我下車,他在背後喊我,“小顏……”
我頓了頓,回過頭去,看見容羨用很悲傷的表情凝視我,“你為什麼總是要讓自己滿身傷呢?”
“畢竟我隻是個在人世間掙紮的凡人。”
我咧嘴笑了笑,“想要七情六欲,渾身是傷就是代價。若我無悲無喜,大抵也不會這樣鮮活。”
容羨對我說,“你走吧,我看著你進去。”
我笑說,“你這樣,我總覺得很對不起你。”
“反正你從小到大都是對不起我。”容羨很快接上,“以前也經常給蕭裏惹麻煩,不過現在你倆扯平了。一報還一報。當初留給他頭疼的的那些爛攤子,現在成了你對他的愛而不得。”
我說,“你傷到我的玻璃心了。”
“反正早就碎了,遍地散沙和一堆散沙有區別嗎?”容羨衝我擺擺手,“正好雨停了,進去小心點,別讓衛廷發現啊。”
我立刻道,“呸,你的開光嘴,說啥中啥。”
容羨樂了,“得了,就這樣吧,你若是想停止,那咱們不結婚了也沒事,反正你跟我一塊過日子也沒多尷尬。”
我道好,背後有人依靠的感覺真好。容羨走的那兩年我都覺得孤獨,他回來了真好,我就可以繼續無法無天了。
我悄悄往衛家別墅大門走,隔了老遠中間還有個花園,我隱隱約約覺得有什麼不對。
外麵路燈下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我心一緊,頭皮發麻走過去一看,果然是原本已經睡著的衛廷,穿著一身名貴睡衣,撐著一把傘在等我,盡管雨已經早就停了。
我有些尷尬,如同偷情被人當場捉住的尷尬和羞愧,一時之間向來厚臉皮的我居然不知道說什麼。
開口喊一聲晚安嗎?
見我低著頭,衛廷沒說話,過了一會才說,“怎麼才回來?”
我心一哆嗦,“我……出去辦了點事……”
“去哪了?”
“andaz……”我報了酒店的名字,“陸在清他們……”
“我知道。”衛廷收了傘上前來,握我的手,“你們視頻通話的聲音太大,我在隔壁聽見了。”
“……”我心說肯定都怪陸在清那孫子的大嗓門,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尷尬……
衛廷領著我往裏麵走,穿過花園的時候,他又腳步一頓停下來看我,“你是去找蕭裏的吧?”
我愣住了,我也沒提到蕭裏,怎麼就……
我試圖轉移話題,“我就不能晚上和陸在清他們玩麼……”
衛廷湊過來聞了聞,“有蕭裏的味道。”
動作和當初蕭裏聞我身上說有薄謄的味道的時候,尤為相似。
我臉色一變,“什麼鼻子?”
“真的。”衛廷對我說,“幾次碰見他的時候聞到過,蕭裏就好這款香水。偏偏跟我的喜好一模一樣。”
我笑得不知所謂,“真巧,你和他撞的地方還挺多。”
衛廷看了我的表情,笑得意味深長,“或許呢?”
上次買戒指那件事,他就已經猜到了蕭裏是上一個買走那款戒指的人,卻還要故意裝作嫌棄那個戒指的樣子。
因為蕭裏這種人,隻有在喜歡的東西被別人看上的時候,才會刻意唱反調來打擾別人心情,若是無所謂,他甚至連醜都不會點評一下。
畢竟再醜都不是戴在他手裏,和他有什麼關係,蕭裏這種從來不愛多管閑事的人,何必浪費口舌特意去幫他們點評一款戒指?
衛廷把蕭裏的心思吃得透透的。
他其實也有些意外,自己和蕭裏相似的地方太多,從審美,到香水品味。
那麼……眼前的女人呢?
衛廷沒跟我說這些,後來見我沉默,他又找話題,似乎很想知道我和蕭裏之間的進展,“那麼你今天下著大雨,大晚上還偷偷背著我跑出去見蕭裏,最後得到了什麼結果?”
背著他跑出去……這話說得實在是令人無地自容。
我把頭埋得更低了,“沒……沒什麼結果。”
衛廷明顯不信。
好吧,我深呼吸一口氣,抬起頭來直視衛廷的眼睛,“其實是我和蕭裏攤牌了,然後,你也知道。蕭裏那種個性……肯定隨便我去死。”
衛廷樂了,“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一個兩個講話怎麼都這麼紮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