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屏幕上薄悅兩個字的時候,眉頭皺了起來。
想也不想直接按掉了,可是薄悅又接連不斷第二個打來,我幹脆深呼吸一口氣接通,豈料她在對麵說,“開門。”
開門?
我晃了晃神,完全沒想到薄悅會在我酒店外麵,“不開,滾。”
憑什麼給你開門?
薄悅也沒想到我會當場拒絕,我都聽出了她的咬牙切齒,“薄顏,別給臉不要臉,你把門開了,我們兩個今天把話說全。”
我冷笑,“滾蛋,跟誰倆呢?”
薄悅深呼吸一口氣,“你非要這樣嗎?”
我嘖嘖兩聲,“我現在沒空和你聊天。有屁快放。”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蕭裏連跟我結婚都沒繼續!我現在在蕭家有多尷尬你知道嗎!”薄悅在我門口歇斯底裏地吼,“開門!薄顏!”
我眯眼,笑得和蕭裏拔屌無情時的樣子一模一樣,“關我屁事,我求著蕭裏別娶你了?”
“除了你求還有誰!”薄悅立刻喊道,“還不是你死皮賴臉纏著蕭裏,給他造成了陰影和影響!”
我幾乎要笑出聲來了,我給蕭裏陰影?我要有這能耐,我恨不得蕭裏這一輩子都活在我的陰影裏生不如死!
我收拾好行李才過區拉開門,一開門薄悅一巴掌上來,被我準確無誤地捏在手裏。
薄悅臉色蒼白,雙眼卻血紅,“我聽說了,你一回國,蕭裏連蕭家都不回了!”
我狠狠甩開薄悅,“有本事就拴好你的蕭裏,沒本事別來找我,你自己什麼人,心裏沒點b數麼?”
薄悅咬著唇,像是受了委屈,最後直接從兜裏掏出一張支票,我一看,笑得更開心了,“怎麼?給錢?”
“五千萬。”薄悅惡狠狠的盯著我。“也不算小,你給我滾遠點!”
“當初找人綁架我呢,沒成功,這回改拿錢砸我了?”
我輕飄飄抽過她的支票,彈了彈,“成,我收下了,五千萬。”
錢,給誰誰不要啊?
也不過是一個蕭裏,我讓給你,你薄悅拿捏得穩嗎?
我笑著把錢一收,丟下一句你可以滾了,就直接把門一摔——薄悅在這個時候上前,狠狠卡在了門縫之間,被我夾到,疼得尖叫了一聲。
我更開心了,用力將門狠狠關上,一點都沒給她鬆開,看著她手指頭被門縫夾得通紅,我說,“真下得了狠心呀,我就成全你,這力道夠嗎?還不要更狠的?”
薄悅慘叫一聲抽出自己的手,手指頭都被夾出血了,她不停地哆嗦著,對我說,“薄顏……你……你早晚……”
“別說早晚。”我用力甩上門,“想報複我,盡管來找我,你有那本事和膽子的話。”
隨後我走到房間裏,看著手裏那張大額支票,眼神直勾勾冷下來。
······
我要走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蕭裏的耳朵裏,他沒想過我這麼快就要回去新西蘭了,甚至覺得不可思議,小梨頭的事情還沒解決,我就安心走了?
他印象中,我應該不會這麼狠心才對。
可事實上,當我拖著行李箱在機場安檢的時候,蕭裏跑過來,臉上一片震驚,隔著大老遠,在人群中抓住我,我回頭,對上他血紅的眼睛,我竟毫無波瀾。
“幹什麼?”
當眾拉拉扯扯多不好啊。
蕭裏不可置信看著我,“你還是要走?”
我咧嘴笑了,“不然呢?你看著我像是回家的樣子嗎?”
“衛廷那裏……”
“我和衛廷攤牌了。”我迅速打斷了蕭裏的話,“你別拿衛廷來束縛我。”
蕭裏無言,那一刻,我察覺他眼珠深處有什麼情緒在一點點碎裂,往外蔓延著裂縫,晶狀體呈現出了一種殘破的美感。
我看了眼手表,還有一個半小時,我來早了,“還有什麼事嗎?”
蕭裏盯著我,死死抓住我的手,“你……要出國和那個男人生孩子?”
我釋懷地笑了,“我去哪兒,都和你無關,生小孩,也和你無關。”
“薄顏!”
蕭裏用盡力氣忍著顫抖喊我,聲線深處彌漫出一種令人覺得疼痛的撕裂感,他對我說,“你非得這樣嗎啊?薄顏……你非得……”
“你非得這樣嗎?”
我用他的話來反問我,“你圖什麼?蕭裏,你拚命要讓我留在白城的理由是什麼?”
蕭裏所有的表情在那一刻僵住,像是經曆了一場浩劫,隨後男人站在那裏,神情沉默痛苦,許久他才啞著嗓子說,“如果……如果我說,我不想讓你走呢?”
我輕笑一聲,慢慢的,像是故意這麼殘忍,讓他眼睜睜,深刻清晰地看著我將手抽離他握緊的指縫。
我說,“可惜了,沒有如果。”
那一刻,我在蕭裏臉上看見了天塌的表情。
有些感情,走到窮途末路,根本無法挽回,退無可退,便一把燃燒成灰。
說著無聊便舉起了火把,將過去的回憶一把燒個精光。
我背影在蕭裏的視野裏,漸漸地,漸漸地停格成了一道,時光深處朦朧又模糊的影子。
······
傅暮終來接機的時候,看見我,還有些驚奇,“你居然真的來了,我都做好了你半路被人劫走然後放我鴿子的準備。”
我紅著眼睛搖搖頭,飛機上一路都是哭下來的,終於到此時此刻,眼淚不流了,我說,“沒必要了。”
······
這天夜裏蕭裏喝的酩酊大醉,江凜去接的時候,看見他一個人頹然倒在酒店沙發上,江凜皺著眉頭,“你這是幹嘛?”
蕭裏伸手捂住臉,“沒了。”
“什麼沒了?”
“薄顏沒了。”蕭裏像是失去了什麼東西一般,無意識地喃喃著,“她走了。”
“哦。”江凜聳聳肩,“你當初不是還死活不肯跟人家在一起嘛。”
蕭裏沒說話,不停地深呼吸。
“哦對了,薄顏說有東西要給你。”
江凜開始從兜裏掏東西,豈料蕭裏像是一下子活過來一樣,一個臥起,直勾勾盯著他,“什麼東西?”
江凜掏出一張紙,“一張支票。”
蕭裏的瞳仁縮了縮。
還有一張我的便簽。
【薄悅拿五千萬買我離開你,我拿五千萬補償你當初在我身上付出的所有保護。從此以後,我的事情和你無關,生死,皆如此。祝願我們有情人,同歸於盡。】
蕭裏怔怔看著這張紙條,許久沒回過神。
像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