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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國內的蕭裏一點都不舒服。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蕭裏在公司裏開會,開著開著助理遞過來一張餐巾紙。
蕭裏愣住了。
助理說,“老板你……眼睛紅了。”
蕭裏渾身一僵,立刻把所有的情緒都摒住,裝出一副相安無事的樣子來,散會之後蕭裏一個人怔怔坐在會議室裏好久,看著空蕩蕩的會議室,從28樓望下去的時候,覺得沒由來地寂寞。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遠點,風平浪靜地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像是什麼都不存在,大家不約而同地緘默,對於蕭裏和薄顏的事情閉口不提,蕭裏也被這樣自欺欺人地瞞著,演著戲,裝作無所謂。
可是唯有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他會覺得心口像是空了一塊,寂寞得讓人發慌。
以前這種時候,覺得寂寞了,隨便一個電話,就可以把那個人喊過來,看著她那張臉,立刻就會覺得很煩人,生活卻像是一下子活過來一樣,蕭裏以為這是一種取悅。
可是現在,這種情緒變作了一種,他根本無法否認的,思念。
蕭裏在這天下班以後去找幾個好朋友聚頭,坐在一起打牌看電影,日子像是正常一樣在過,卻覺得好無趣。
相當無趣。
後來陸在清一邊打牌一邊開玩笑,“唉,小梨頭要是這個時候在,我們都得輸得隻剩下內褲。”
江凜想也不想,“那我現在就給她打個電話。”
“你做好被費矢打死的準備吧。”陸在清哈哈大笑,可是蕭裏卻本能想到了當初去日本,他們在房間裏圍成一團打牌的場麵。
如今再對比看來,像是一種諷刺。
因為他身邊,容羨,薄顏,統統不在了。
這三人行,被獨留下來的,不是容羨,不是薄顏,是他。
蕭裏情緒不是很高漲,陸在清戳了戳他,“你在想什麼?”
蕭裏說,“不知道,隻是覺得……忽然間活著好沒意思。”
江凜嚇了一跳,“你幹嘛呢?不就是薄顏走了……”
蕭裏的心忽然間傳來一絲痛意,就像這幾天一直都不存在的知覺又猛然回來了一樣,所有的感覺悉數緩緩回到他身體裏。
原來觸及到和她有關的東西,他就會變成這樣。
可是蕭裏沉默,一句話都不說。
過了好久,陸在清掏出手機,喃喃著,“你說,小顏的孩子是誰的呢?”
蕭裏眼神一變,聲音都跟著冷下來了,“你問這個幹嗎?”
“誰問你了。”陸在清翻了個白眼,把手機舉到蕭裏麵前,“我自己問小顏,我和她誰跟誰啊!”
蕭裏看著陸在清那欠扁的表情,手指隱隱發顫。
那曾經是他的女人,隻為了他燃燒,隻為了他付出一切,可是後來這一切被他親手毀了,於是原本某些屬於他才有的特權,也已經不再為他行動了。
回憶就是未夠多,仍不惜一切地網羅。
蕭裏腦子裏現在全部都是過去的回憶,從高中開始到現在,哪怕中間為了薄顏斷掉坐牢的兩年,他都覺得自己從沒離開過。
似乎生命裏永遠有個叫薄顏的女人,那麼倔強,那麼固執,又那麼自私自利地,要在他血肉裏刻下她的名字。
他沉默了半晌,陸在清歎了口氣,去江凜隔壁KTV房間裏唱歌,看蕭裏心情不好,還偏偏點了悲情粵語歌。
“我愛得越堅忍這對手越凍,心裏問題沒揭盅,唯有自控……”
蕭裏失控打翻了手邊的杯子,咣當一聲碎在地上,江凜和陸在清抬頭去看蕭裏,他在背景音樂下朦朧成了一幅畫像,側臉淡漠,眼神卻細碎隱忍。
他……有一種現在就,不顧一切追去國外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