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通通都不要好過(3 / 3)

蕭裏歇斯底裏地低吼,“閉嘴——”

“蕭裏,你也會怕嗎?”

怕,他怕得要死!

可是他要怎麼說他怕?他根本什麼都做不了,除了跟我身體的緊密接觸,他從我身上再也得不到任何東西了。

連僅存的愛意都得不到了。

蕭裏紅著眼睛對我說,“容羨是你的一切嗎?”

我主動摟住他的脖子,咯咯亂笑,不知道是在報複誰,“曾經你是我的一切。”

熟悉的體溫,熟悉的力度,熟悉的味道,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熟悉,然而——我的眼睛那麼陌生。

蕭裏猛地一停,手背青筋暴起。

我一字一句,“可是你別忘了,是你親手,不要我的。”

是你不要我的,蕭裏,不是我不要你。

我多愛你啊,你都能輕輕鬆鬆把我丟了,你把那個愛你愛到骨子裏的我丟到哪裏了啊?

我又哭又笑,“蕭裏,你後悔嗎?我一丁點都不後悔了,我連回憶過去,我都覺得我像個傻子——”

蕭裏捂住我的嘴巴,“別再說了。”

他已經夠痛了。

後來他悶哼,沒有抵過彼此身體帶來的快感,我在崩潰邊緣被他拉扯著墜入深淵,他起身的時候,我都能感受到他瘋狂鼓動的脈搏。

有人在幫我擦身體,擦眼淚,我笑得嘲諷,“你除了這樣對我,還能怎麼樣?”

蕭裏的手一頓,啞著嗓子,“薄顏,你……”

“你什麼都得不到了。”我直勾勾盯著蕭裏,“你可再也別想什麼都不付出,就從我這裏得到那些甜頭。”

蕭裏眼底似乎有什麼情緒在瞬間炸裂,那模樣竟有一種毀滅性的美感。

他嫉妒容羨,嫉妒容羨不管什麼時候在我心裏都永遠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嫉妒容羨可以肆意妄為和我在一起不怕分離,嫉妒容羨……能用所有的溫柔和守護對待我。

蕭裏覺得,他們三個人裏,從來隻有自己是外人。

他想搶,想掠奪,想得到,想占有。各種念頭化作他一個執念,一個心魔,可是到頭來容羨一回來,就什麼都回到了原點。

他想要一個肯定,一個答案。可是我不會給了。

我再也不會廉價地使用我愛你三個字了。

我注視著蕭裏,輕聲道,“蕭裏,我們誰都不無辜。”

我不知道那天蕭裏是怎麼離開的,我甚至覺得他扭頭起身那一秒有什麼液體落在我手背上,但是我刻意性忽略了。

一個人可以有多少五年十年來衡量一份感情呢?

我和蕭裏認識的那麼多年,容羨無處不在,他守護,蕭裏背負,而我……隻有一場錯付。

我在想到底是哪兒錯了,我們怎麼會變成這樣,難道終究有一個人要出局嗎?

在我所不知道的背後,蕭裏替我經曆了什麼,承擔了什麼,又一個人沉默無聲地付出過什麼——我一無所知。

我隻是本能地想著,或許蕭裏也做過很多,因為做過很多,到頭來卻全都收不回,我才得以成為他內心的念念不忘和蠢蠢欲動的所有來源。

他一生不得到要占有的執念。

挺好的。

通通都不要好過。

我蜷縮進被子裏,身體因為刺痛感還在隱隱顫抖,蕭裏褪去時的熱度還殘留在我身體的每個角落,我抱住自己,似乎這樣就可以不落空。

······

這天夜晚蕭裏駕車狂奔,路過每一個高速公路的路口,他不知道該如何發泄自己的情緒,握著方向盤幾乎要碎裂。

加快的速度下,腎上腺素狂飆到了一個頂點,所有的情緒一股腦兒湧入他胸腔,蕭裏低吼著,如同野獸,雙眸猩紅。

他不知道要怎麼做,他連做愛都是冰冷的,他真的感受不到薄顏的一點愛意。

怎麼能這樣,怎麼可以這樣,為什麼容羨一出現,就會變成這樣。

他可以觸碰的地方,他可以得到的注意,統統被另一個人搶走。

哪怕連失憶了,都能輕輕鬆鬆打敗自己。

他越是不在意,越是要在乎,越是想自由,越是被束縛。

越想擺脫……卻偏偏深陷。

蕭裏要瘋掉了,要怎麼樣可以戒掉癮,要怎麼做才能不愛她。

後來江凜一通電話,蕭裏接起來的時候,聲音都是帶著顫抖的,江凜一愣,“你在哭。”

蕭裏搖搖頭,仰起脖子,瘦削的脖頸連著凸起的喉結,拉出一道性感又幹脆利落的弧度,男人皮囊無疑是精致到了一種挑不出瑕疵的地步,可是此時此刻,他無聲地落了一道眼淚,然後說,“沒有。”

江凜歎了口氣,“和薄顏吵架了?”

蕭裏說,“沒有。”

“得了,我還不知道你。”江凜喊了一聲,“掉頭,回家,薄悅的事情讓你爸媽知道了,過來解決一下。”

蕭裏聲音有些冷,他吸了一下鼻子,很快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誰讓他們知道的?”

“你覺得我們會說嗎?”江凜聲音也很冷,“除了薄悅自己,還能有誰?”

他們一幫朋友都是幫著蕭裏和薄顏的。

蕭裏迅速在下個高速公路的岔口選擇了回去的路程,然後繞著繞城高速狂奔回去,江凜說他爹媽都在江家碰麵了,蕭裏心中一緊。

到江家的時候,江凜遠遠在外麵花園裏看著蕭裏開車回來,一下車,對上蕭裏微紅的眼眶,江凜愣了愣,隨後道,“你爸媽都知道了……你自己小心點,兄弟已經盡力了……”

“感謝。”蕭裏拍了拍江凜的肩膀,聲音低沉,“我自己來解決吧。”

蕭裏剛走進去,就看見餘敏也哭得眼睛通紅走出來,什麼話都還沒說,就直接一個巴掌打在了蕭裏的臉上。

江凜都嚇了一跳,可是蕭裏一聲不吭。

餘敏指著蕭裏,手指都在哆嗦,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怎麼就養出了你這麼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