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其實陳靜的手機在剛跟她通話沒多久就沒電關機了。
這是今天的第一個巧合。
謝榭打給徐商,卻不知道徐商此時已經爛醉如泥,在喝了加了東西的酒裏。
徐商蠢萌實在,謝榭交代了他喝,他便一杯不差,這是今天的第二個巧合。
謝榭到了VIP套間那層,一把搶過大廳裏站著得人手裏的鑰匙,沿著深深的長廊往裏跑。
高跟鞋在地毯上扣出悶悶的響聲,堵得人心口發澀。
莊重的壁畫,深色的實木,在匆匆跑過如風一般的身影後麵,瑟瑟發抖。
大廳裏站著的人還在恭敬地舉著電話為難地說,“徐少,這不符合規矩,您這實在是讓我難辦。”
謝榭腳下生風,刷卡,進門,“哐”地一聲,門關上了。
她漫無方向地往裏跑,屋子裏卻空無一人。
她跑到主臥,看到地上散落的衣物,謝榭渾身冰的發抖。
她沒有一絲猶豫,打開了緊閉著的浴室的門。
唰地止住。
“我□□媽!”謝榭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情景,淚水奪眶而出,是氣的,也是心疼。
她的聲音帶了軟儒的哭腔,混著鼻音,甚至在發抖。
猶如寒冰一樣,擁有穿透一切的力度。
亦猶如溫水一樣,給了深陷寒潭的人以希望。
“老板……你來了……”陳靜虛弱地縮在浴缸的一角,渾身上下都濕透了,謝榭不知道她的臉上,是汗水,還是淚水,還是和她被打濕到發抖的身軀一樣,隻是單純的水。
而把她逼到角落的人,全luo,一絲卜掛。
滴答滴答的聲音,是陳靜衣角滑落的液體,一滴一滴的落在浴缸裏,卻不是透明的。
那是鮮血混著水的顏色,染紅了漆白的浴缸,也染紅了謝榭的雙眼。
她看到陳靜的腿上被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握著刀把的,是她自己。
那把刀謝榭認識,是她用來削水果的,特別小,她曾明知故問地問陳靜,“你包裏放一把刀幹什麼?坐地鐵的時候人家不抓你啊?”
她當時笑著回答,“防身啊!誰要是對我圖謀不軌,我就砍了他!”
陳靜無意地把刀落在了自己的包裏,這是今天謝榭不知道的,最後一個巧合。
她的眼睛被淚水遮得模糊,輕輕眨了一下,垂落。
她想問陳靜:傻瓜,那你就砍了他啊!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呦,這不是謝總麼!”
本來背對著的人聽到聲音回頭,對上謝榭紅得可以殺人的雙眼。
謝榭冷冷地看著他光著的身體,臉上沒有一絲變化,眼睛都沒眨一下。
謝榭一看就知道他磕了藥,現在自己也是神誌不清的狀態。
她在心底冷笑一聲,開口,“你對她做了什麼?”
謝榭毫不畏懼地走上前,一把推開他,陳崎被她意料之外的動作推得一個趔趄,她手掌留下的地方,一片火辣。
謝榭跨進寬大的浴缸裏,蹲下,把陳靜摟在懷裏,感受到她發抖地靠著自己。
謝榭紅著眼,跟她說,“不怕,不怕,我來了……對不起,我來晚了…”
她想要扶著陳靜站起來,卻突然被人晃晃悠悠地抓住了胳膊,逼迫她站了起來,“怎麼,想走?謝總的麵子不是大得狠麼,定好的飯局說推就推了,怎麼又親自過來了?你都派這個小助理過來了,難道不是送給我的?”
“你對她做了什麼?”謝榭甩開他,同樣的話,又說了一遍,比上一次更加冰冷。
“給她吃了點兒能開心的東西啊!”話音剛落,“啊!”整個浴室響起了一個淒慘的叫聲。
陳崎捂住大腿,上麵插著謝榭彎腰從陳靜手裏奪過來的那把刀。
她的眼睛,依舊眨都沒眨一下。
“啪!”陳崎一個揮手,謝榭的臉偏向了一方。
然而就在他下一個動作還未做出之前,浴室裏便有響起了一聲比剛才更慘得叫聲。
緊接著,謝榭落入一個踏實的懷抱。
她揪著他的衣領,之前的堅強與倔強在瞬間消失不見。
她在自己熟悉的懷裏,聞著熟悉的味道,劇烈跳動的心終於恢複了正常。
謝榭突然放聲哭泣,痛哭到發抖,與剛才的強勢判若兩人。
徐莫尋狠戾著雙眼,胸膛被怒火充的滿滿的,盯著倒在地上嚎叫的人,可是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卻被揪得生疼。
他緊緊的攬住謝榭,聽著她在他耳邊抽泣著說,“你終於來了……”
哪怕隻比她晚了幾分鍾的時間,徐莫尋此時不止想殺了躺在地上的人,他也好恨自己。
因為隻有他知道,他的謝寶,其實也好害怕……
作者有話要說:
又不是按我的計劃結束這章,應該有更多內容的,sorry明天繼續吧…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