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輩子隻愛過一人(2 / 2)

“那你們是如何相遇的?”夜煜問道,話出口方覺得不妥,假意咳嗽一聲,掩飾道,“本王隻是希望你快些說完,好放我離開。”

雷天逸笑了笑,並不點破,繼續道:“那是一年一度的月老廟會,我照例是呼朋喚友自認風流地在街上遊蕩,恰巧碰到去月老廟上香的煙兒,雖然隔著輕紗帳子,但我還清晰地記得,軟轎中她一襲蘭花色的衣裙……”

“咳咳。”司空握拳在唇邊咳了一聲,提醒師父扯遠了。

雷天逸尷尬的笑笑,“說來真是混帳,當時年少無知,見了你母親容貌驚為天人,經不住身邊同伴的慫恿,竟帶了人尾隨蘭家的隊伍,我自幼習武,隨從也都是一等一的打手,所以輕而易舉地擄走了蘭霏煙。”

說到這裏,雷天逸麵露愧色,卻也毫無悔意,或許那段他所謂的“混賬”,事實上也是他最難忘的美好。

“我意圖輕薄她,她卻不驚不懼,反倒讓我覺得難堪,不敢對她造次,然後夜慤帝便出現了,他也是年輕氣盛,隻想著英雄救美,無奈卻不是我的對手,反被我擒住,”雷天逸提起那段過往,仍覺得記憶猶新,“他腰間所佩戴的玉佩我認得,心知他身份尊貴,也不想招惹麻煩,那時家父與紅家家主有些交情,我便將人送去了當時家主僅僅是個七品小官的紅家,也就是紅奴和如今紅丞相的父親紅方塑,恰是那時,夜慤帝方才對那家女兒紅奴情根深種。”

雷天逸深深的看著手中的血玉環,感慨地說:“真是造化弄人,命運實在叫人惱,原本雷家與紅家訂了親事,給我和紅奴訂下了娃娃親,可自打見過夜慤帝,紅家老父親便有了花花腸子,一心想著攀龍附鳳,要把女兒嫁給夜慤帝。”

“紅方塑到底是美夢成真了,紅奴從一個小戶女兒,直接做了王妃,二人喜結連理之事傳為佳話,可俗話說的好,幾家歡喜幾家愁,紅奴與夜慤帝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遭到紅家悔婚的我隻是落得可憐的名聲,而對舍身相救的夜慤帝芳心暗許的蘭霏煙,就隻能在閨閣中暗自垂淚了。”

頓了好久,雷天逸才說:“那些日子我過得也是渾渾噩噩,你們是年輕人,或許知曉那種茶飯不思如鯁在喉的相思之情……哎,我這把老骨頭再說這些實在有些不妥,但……”

“師父,你就直說吧,我想銳親王殿下會理解你的意思。”司空說。

夜煜一驚,雷天逸那句“如鯁在喉”,他就想著這些天花雲裳與大祭司一起,他便有這種感覺……此時被司空點到名字,俊臉霎時紅透,猶如被抓到心事的孩子。

他正思索著說些什麼,雷天逸接下去的故事很快就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夜慤帝為了皇位,勢必要拉攏朝中大臣,當時位高權重的三朝元老蘭大人,便是太子與夜慤帝競相討好的老臣,而蘭霏煙,就是這位蘭老大人的孫女,他疼愛蘭家唯一的嫡長孫女的事兒,在京中從來不是什麼秘密,所以隻要蘭霏煙點頭,她可以是太子妃,或是任何一位皇子正妃,可是,她偏偏願意紆尊降貴,甘心做夜慤的側妃,屈居紅奴之下。”

夜煜吃驚不小,他了解自己那位向來裝扮得高貴典雅的母親,她從來不近人情,總也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在後宮的地位可算是隻手遮天了,沒想到她年輕時,竟為了夜慤帝如此。

“我和夜慤也算不打不相識,一來二往倒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大婚前日他請我喝酒,兩人酩酊大醉,他便對我許諾,即便煙兒嫁給他,此生也絕不會碰我心愛的女人,”雷天逸閉上眼搖了搖頭,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那個荒唐的夜晚,“我也醉了,隻是一口一個好兄弟的叫著,並沒想到他所言竟是真的,蘭霏煙嫁給他整整一年,他從未與她行夫妻之禮,甚至對她不聞不問。”

“我這輩子隻愛過蘭霏煙這一個女人,對她可謂是傾注了所有的激情和青春,哪怕是她嫁作他人,我依然冒死時常潛入皇宮探望,她對我素來冷淡,我也無所謂,就陪著她看著她便足矣,而她也自顧自的彈琴作畫,那麼安靜那麼美……”

“直到那年中秋,我如同每一次佳節前去宮中看她,夜慤帝也如之前一般,在陪著他的紅奴皇後,倒是有心,送了一壺梅花釀,然後我和她都喝了酒,她醉了,對我哭訴夜慤帝的冷落,而我發現那酒有問題後已經為時已晚,酒裏有宮廷特有的媚夜香,我二人度過了最荒唐的一晚,釀成了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