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逸搖頭輕歎,好在夜煜並未執著於回京之事,他也能鬆口氣了,“你們年輕人有精力,我這把老骨頭就不跟著瞎折騰了,你們自去書房吧,老朽也該歇息了。”
“師傅慢走。”司空點頭恭送,複又看了看那塊玉石,神色頗為複雜。
此玉並非尋常物件,說是稀世珍寶也不為過,他很好奇它的來曆,可花雲裳說是大祭司之物,他便不好繼續追問,盡管他對鬼神之說不甚相信,但在夜國,詢問祭司的私事,到底是褻瀆神靈的不妥行為,至少,是不禮貌的。
他也不認為這個有些懵懂的少女會清楚這玉石的來曆,雖然他看不見,但她給他的感覺,便是傻得可愛的一個姑娘,與師父說的紅顏禍水,是有些出入的。
祁瑞山莊的書房,就挨著司空的院子,師傅說,他曾經就喜歡看書,眼瞎了也就看不成了,但司空還是喜歡來此處,寫字作畫,倒也風雅。
雷天逸是個武夫,對舞文弄墨興趣不大,林亦止倒是文武雙全,隻可惜他好高騖遠,真要他坐在書房中半日,也難得得很,至於小師弟司野,自幼便貪玩好耍,不過識得幾個字罷了。
是以,這書房也就司空一個常客。
書房收拾得很是整潔,桌上還擺放著一盆蘭花,和院子裏的是同一個品種,加了個花盆則顯得更高雅了幾分,特別是滿屋子的書香,襯著這麼一盆蘭花,自然是有些格調的。
夜煜關上書房的門,一張俊臉就陰沉的嚇人,他盯著悠然坐下的司空,沉聲道:“司空閣下,你到底想做什麼?有什麼話不能當著雷莊主的麵說嗎?”
“銳親王殿下果真睿智,在下佩服。”司空拱手,笑得淡然。
“你們在說什麼?”花雲裳愣愣的看著二人,“不是來找典籍的嗎?”
“枉你平日裏有些小聰明,這時竟犯起傻了,”夜煜的責怪多了點c溺的味道,“司空閣下眼不能視物,如何查閱典籍?他這麼說,不過是個借口,想從雷莊主身邊脫身罷了。”
“是這樣嗎?”花雲裳看向司空,她承認自己是急糊塗了,也是過於相信這個仙人一般的男子,他那樣的人,怎麼會說謊?
司空微微頷首,將那塊淡紫色的靈玉放置在桌上,緩緩道:“相信兩位都知道在下比不得尋常人,不但目不能視物,還遺忘了過往,習得的玄術也不那麼清晰,隻怕我吸收了這玉中靈氣,卻不一定能找到破解結界的方法,所以,在下希望神妃娘娘能夠考慮清楚,是否真願意讓在下得到玉中的靈氣。”
正如小七邪所言,龍九夙的玉佩本非凡物,凡人得之雖不能拔地成仙,但要想在人間叱吒風雲,顯然是易如反掌,司空這麼說,正說明他是個正直淡泊之人。
花雲裳堅定的點點頭,司空超凡脫俗,便是有了顛覆王朝之力,亦不可能有什麼野心。
司空笑了笑,又說:“其實在下可將玄術傳給銳親王殿下。”
這便是他避開雷天逸的原因,他本無心凡間俗事,即便是神妃大祭司相求,他也想置身度外,而夜煜要是能得到玉中靈氣,那麼他想要阻止夜煌登基,也就輕而易舉了。
雷天逸嘴上不說,他心裏卻還是向著唯一的兒子,他想成全他,但又恐其自不量力最後誤了自己性命,要是夜煜有足夠的勝算……
司空的想法很簡單,他將玄術傳給夜煜,讓他得到玉中靈氣,幫助花雲裳與否便與他無關,而夜煜能否奪得江山,他也無所謂,他隻當是報答師父的再造之恩,給夜煜更大的決勝把握而已。
之所以避開雷天逸,是因為他如今舊傷未愈,每日必須藥浴療傷,若沒有常年練習的玄術護體,可能活不了幾日,雷天逸定然不會允許他這般輕生的做法。
“傳給本王?”夜煜何其聰明,打從見了這塊玉,他心裏就各種思緒亂飛,他不會忘了龍闖闖的話,得到這塊玉就能得到花雲裳的心,而其間蘊含的力量又可助他完成霸業,若真能學得玄術,自然是再好不過了,隻是,“司空閣下學得玄術應該下了不少功夫,白白傳授給本王,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