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的推讓惹惱了花雲裳,她一把奪過桌上的玉石,怒道:“司空閣下,我是誠心求你,你既然應下,推三阻四又是何道理?若是不願幫忙,我這就告辭了。”
小七邪的話猶在耳邊,在西索親王的結界裏待的時間越久,對夙和孩子們傷害越大,她不管也顧不上司空和夜煜之間的啞謎,如果他不願幫她,她隻能即刻啟程,回京都找夜煌,相信那個毫無心機的太子殿下,一定會幫她的。
當然,她深知這是下下之策,畢竟此處去京都少說也要一天一夜,她不怕奔波,就怕他等不起。
“小裳別急著走……”司空的挽留脫口而出,那聲“小裳”叫得順口,恍若叫過千百回。
花雲裳渾身一震,腦海裏閃過幾個零星的片段,細想之下有什麼都記不起來。
“玄術傳我,所需多少時辰?”夜煜打破尷尬的沉寂。
“至少耗時一個時辰。”司空說。
夜煜緊盯著愁眉緊鎖一刻也不願多等的花雲裳,半晌方勾唇笑道:“本王向來對這些旁門左道的伎倆不屑一顧,承蒙司空閣下看得起,但這玄術,本王是不願學的,你且施法讓本王見識見識吧。”
他不過是不想讓她著急,盡管話說得不那麼中聽,在場的兩個人卻都能感受到他的好意。
“既然如此,神妃娘娘便把靈玉交給在下吧。”
司空攤開手,花雲裳趕緊遞上玉石,眼巴巴的看著他,“司空閣下,有勞了。”
所謂吸收靈氣,遠遠沒有花雲裳想象中那麼壯觀,沒有神台施法,亦沒有光芒萬丈,司空就隻是捧著那塊玉佩,閉著眼靜靜地做冥想狀,除了手心的玉紫光越來越淡之外,再沒什麼奇特之處。
司空說,此時隻需要保持絕對的安靜,這樣他便能與玉佩相生相通……
花雲裳聽不懂,她隻是屏息看著,生怕打擾了他,夜煜的目光卻一直沒有從她臉上移開,他在想,他是否為了這個女人,放棄了一次絕佳的機會,他在想,有朝一日,他是否會為此而抱憾終身。
“不好了!不好了!大師兄你快出來啊,後山出事了,出大事了!”
司野大大咧咧的嚷嚷聲由遠及近,緊接著書房的門就被她砸得咚咚直響。
花雲裳像隻驚弓之鳥,緊張地看向閉著眼的司空,但見他皺了皺眉,她就感覺整顆心都揪了起來,急匆匆地走到門口,打開門便拉住了看到她後目瞪口呆的司野,一把捂住她的嘴,低聲警告道:“不許出聲!”
司野是個練家子,可愣是被花雲裳製得動彈不得,傻愣愣的點了點頭。
花雲裳這才鬆開她,可司野哪裏是會聽話的主兒?一得了自由立馬叫喊起來,“你這女人好生奇怪,大晚上在書房裏做什麼?還敢偷襲小爺,別以為你是客人,小爺就不敢……嗚嗚!”
她太吵了,花雲裳不得不再次捂住她的嘴,可惜為時已晚,木椅上被擾了清靜的司空猛然睜開眼,唇邊溢出鮮血來,而他手中的玉佩,則頃刻間粉碎了。
花雲裳愣住了,不知是因為玉碎而心痛,還是為麵色慘白的司空擔心,總之,她覺得她的整個世界,都在崩塌,僅存的一點希望,都化作坍圮狼藉。
玉佩沒了,她無法去西索親王的結界裏找夙和孩子們了。
“大師兄!”司野趁花雲裳呆愣,掙開她的手,大力地推了她一把,快步跑向撐著桌子不住顫抖的司空。
花雲裳被她推得連連後退,險些撞到牆壁,夜煜抓住她慌亂中揮舞的手,將她摟進懷裏,看向司野的目光,分明帶著殺意。
“大師兄,你沒事吧?”
“我……”一張口血就翻湧而出,司空強忍著不適,問這個壞了大事的莽撞“師弟”,道,“發生了何事……你急至於此?”
“還問那麼多做什麼?你的傷要緊,你別說話,我這就送你去福伯那裏,”司野扶著司空,擔心之餘還不忘狠狠地瞪花雲裳,“你們到底對大師兄做了什麼?他怎麼會弄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