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惜鸞做了這麼多代的女帝,後宮當然不是一直空置的,事實上每個女皇都有後宮無數,隻是始終均無所出。
似乎是這種奪舍的邪術太過陰祟,鳳惜鸞活了幾百年,用過這麼多身體,竟無一兒女。而養女,也隻有當初的長公主姐妹這一雙。
“大約是……習慣了吧。”冬青糾結的歪著頭想了想,道:“鳳惜鸞性情狠辣,敢和她對著幹的朝臣,多半都已經化了土,而且鳳家女子身上都有金鳳印痕,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僅憑這一點,就足夠讓小姐與公主認祖歸宗了。”
“金鳳……”沈承君低低笑了一聲,目光掃過自己的手臂,以及腰上的金鳳玉佩:“是了,我都險些要忘了這個。”
“吱吱。”雲貂似乎是感覺到沈承君低落的情緒,小聲的叫了幾下,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沈承君的手背。
“雲貂既然對鳳惜鸞有克製的作用,送它去耀宸殿如何?”沈承君揉著小家夥的耳朵問冬青。
冬青搖了搖頭:“公主現在的狀況雲貂已經無能為力,還是留在小姐這裏最保險。”聲音頓了頓,冬青又繼續道:“小姐還是心太軟了,那太傅仗著身份恃寵而驕,您卻高抬輕落,隻殺了一個不頂事的統領,眼下即使沒了除夕宴,那些朝臣還是會找機會給您身邊塞人。”
“不頂事?”沈承君挑眉睨了冬青一眼:“在你看來,那統領隻是個小角色?”
冬青毫不猶豫回道:“不過是鳳惜鸞的一隻走狗罷了,不足為患。”
“你有注意到我剛到耀宸殿外時,他的表現麼?”
沈承君說完,見冬青似在回想又有幾分迷茫的模樣,輕哼了一聲,擰眉看著她道:“你還記得,他是在什麼時候朝我發難的麼?”
冬青臉色微變:“小姐的意思是……他最初是故意放行的?”
“若沒有他最初的刻意放行,恐怕我剛一下轎攆就會被人攔住,根本不能靠近耀宸殿的大門。當時他不攔著我,卻在我走近之後陡然發難,總不能是眼盲沒看到吧?”
沈承君冷笑了一聲,繼續道:“一個能提前知曉鳳惜鸞身份的人,一個能將我與鳳惜鸞分辨出來的人,還不足為慮麼?”#@$&
鳳惜鸞總不可能明晃晃昭告天下她是個奪人身體的賊,那個統領能在此時守衛耀宸殿,並且認出沈承君,顯然是鳳惜鸞的心腹。
“相比之下,反倒是這個太傅,跳梁小醜,不足為懼。”
比起一個受到鳳惜鸞倚重的心腹,一個滿口規矩典儀的迂腐酸儒又算的了什麼呢。
冬青不敢置信的看著沈承君,幾次努力張了張嘴,口中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眼淚卻劈裏啪啦止不住的滾了出來。
她家小姐……%&(&
她總算是知道了為什麼剛剛生死攸關,小姐臉上竟然還會露出那樣釋然的表情來,也終於明白了她家小姐是抱著怎樣的決絕之意,孤注一擲的來到這裏,與鳳惜鸞殊死一搏。
沈承君看著麵前想要扶著自己起身,又有些倉惶得不敢碰自己的冬青,微微苦笑,想要說句話來安慰她一聲,結果一張嘴,方才強壓在喉間的腥甜便便先一步噴湧而出,眼前發黑,身子就不受控製的往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