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78(3 / 3)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莊婕妤和韓貴人,一路貨色。頌兒,你懷著身孕,可要小心這些牛鬼蛇神。”尉遲香言道。

梁荷頌拍拍尉遲香言的手,見她對她滿目擔憂,心下微微一暖。其實最開始,她並沒有多信任尉遲香言,不過是因為進宮前答應了尉遲將軍,為了哥哥前程不得不敷衍罷了,而下日子相處下來,卻覺得這女子是個難得的人。是真正的溫婉在心,而不在貌。可憐最近盛家與尉遲家糾纏不清,尉遲香言定然日夜難眠,這都瘦了兩圈。

告別尉遲香言和餘秀玲,梁荷頌獨自在菊香園走了走,最近難得出來走動,既然出來了就好好散散心,卻不想這一散,就散出了一場風波!

秋陽高照,梁荷頌今日出門又穿得多,走走那汗就貼著衣襟流!

采霜腳程快,就先回去取紙傘遮陽。梁荷頌身邊隻帶著飛燕,路遇一行十數人,領頭的是公公陸全笙和一個眼生的小太監,其餘十來人作婆娑族打扮,有男有女。

聽聞陸全笙被撥去懿寧宮當差,應當是太後讓他領著這一群桑日國的人遊園的。梁荷頌猜想,打算繞道而行。太後宮裏的人似乎對她都不太歡喜,還是別撞上了。

“飛燕,咱們走那條路。”

“是,貴人。”

菊香園和禦花園都是公共場所,是以婆娑族人若有太後許可,也可遊覽,不比雙菱軒這樣的妃嬪居所。

繞路走,路程遠,梁荷頌走著走著也累了,便在石凳上小坐歇息,遠遠打量那一群人。那桑日國人中為首的人拿著夾著白紙的畫板,好像在畫著那兩個戰戰兢兢站著的宮女兒。他左畫右畫,好像都不滿意,嫌棄那兩個宮女膽小地低頭,不夠美。

隔著這麼遠,梁荷頌還能隱約聽見那桑日國畫家,對那兩個小宮女指著鼻子,用跑調的大晉話大罵“太醜了!簡直是玷汙畫紙,給我滾……”雲雲。那陸全笙身邊的小太監也對畫家諂媚阿諛,大罵宮女,“像你們這種姿色,上鳴沙大師的畫紙是你們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皺了皺眉頭,梁荷頌不打算再聽那跳腳罵聲。

“貴人,都說婆娑族人野蠻不講理,飛燕從前聽了還不信,今天看了,真是信得不能再信了!難怪淑貴妃要專程叫後宮妃嬪去叮囑。這要是碰上,準是秀才遇上兵!”飛燕道。

“噓,記得去了欣蘭宮,就不記得訓話了?”梁荷頌訓斥,說著又忍俊不禁,“再說,哪怕咱們遇上,你也定然不是那秀才。”

飛燕臉一紅,憋著嘴可憐兮兮望著梁荷頌。

她自尊心又受了一擊!

梁荷頌更是樂了。難怪哥哥派飛燕進宮來給她解悶,這小妮子表情喜怒哀樂各有不同,各有千秋,確實很逗。

主仆二人正說著話,梁荷頌抬頭便對上一雙碧藍的眼睛,以及一張有著短短的黑卷胡須的男人臉!把她嚇了一大跳,好在飛燕及時扶住了她!

竟是婆娑族的畫家男人,抄小路截住了她!

那卷胡子壯漢子畫家雙眼放光的將梁荷頌打量了一番,從頭到腳,仿佛能看穿她衣裳似的!接著卷胡須狂喜大笑,讓人將那兩個宮女丟了,盯著梁荷頌笑:“就是她!這女人就是我想找的!哈哈!又清純又風騷,該瘦的瘦,該胖的……”他盯著梁荷頌胸前,“太美了!”

“放肆!這是曦貴……啊!”飛燕忙擋住梁荷頌,卻不想被一耳光打飛了開!

是陸全笙身邊的跟的那眼生的小太監打的,梁荷頌看了一眼,竟不見陸全笙。

畫家一行人眾,現下菊香園一時間又沒有旁人來相助。梁荷頌懷著身孕不敢衝突,怕動胎氣,隻能等著采霜回來,或者巡邏的侍衛走過。

“你坐在那兒,就像剛才那樣,我要畫你!”卷胡須男用對宮女的口吻,對梁荷頌,大約把她當做了高等些的宮女。而那小太監明明認得梁荷頌不是宮女,卻惡意不辯解,任何婆娑族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