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突然有輕輕叩門的聲音。竟是梁燁初悄悄來了!梁荷頌驚喜!
“哥哥,你怎麼來了?”
“想頌兒了,就來了。”他笑,帶來了一盒子五香月餅,都是家鄉的口味。
哲顏與哥哥關係極好,再者他武功也高強,梁荷頌心驚之餘,也覺得並不奇怪。
賢太妃喵嗚喵嗚的黏在梁燁初腿邊兒。梁荷頌暗自爆冷汗:這真是剛才那說起先帝滿麵哀思的賢太妃嗎?她是不是該將它丟出去,以免哥哥遭它毒爪占便宜呢?
“頌兒不開心?”
梁燁初和梁荷頌生活多年,一眼就看出她有心事。
之前還不覺得,可梁燁初溫柔一問,梁荷頌忽就覺有些委屈了,本堅強的心境一下子就回到了小少女時,對他撒嬌求安慰的時候似的。
梁燁初抱著她,安慰了一番。他的懷抱又軟又暖,就像溫柔的春風和暖陽,擁抱著她。
“皇上讓你輸也是為你好,頌兒不該難過,反而應該高興。畢竟皇上還是為你著想的。”
“我知道,也理解,可是我還是生氣。”梁荷頌道。理解並不代表沒有情緒。她還做不到那麼的善良大度。“皇上一點都不好!”
聽了梁荷頌那如同小時候告狀、使性子般的語氣,梁燁初忍俊不禁,不覺把柔軟的身子又往懷中摟緊了些,沒有注意到此時兩人的年齡和身份,已經不適合再如此親密,超越了兄妹的界限。
“那你覺得哥哥好,還是皇上好?”
話脫口而出,梁燁初一愣。
“當然是哥哥好!”梁荷頌斬釘截鐵,“哥哥是我世上唯一的親人,是最重要的人。若沒有你,也就沒有我了。嘶,哥哥,你捏得我肩膀有些疼……”
梁燁初乍然放開,各自坐正。
說不上來為什麼,梁荷頌隻覺得忽然有些從未有過地尷尬氣氛,甚至臉有些說不出來為什麼的熱,就仿佛被別的陌生男子抱了似的。大約是分開的時間多了,因為距離感而產生。
不過,也就是那麼一小瞬的時間而已,立刻煙消雲散。
“頌兒,假若你未進宮,你想嫁個什麼樣的男子?”
梁荷頌想了想,按照多年來的少女幻想略作微調。
“成熟一些,穩重一些,性格要好,平易近人好相處,要有責任感,另外,若是能風度翩翩,有些不多不少的家底,那就最好了!”
梁燁初哂笑,笑得梁荷頌有點發毛。
“好嘛,我承認,若是比這些優點,是少有人比得上你。可是你是我哥哥,我總不能嫁給你吧。”
回到現實,梁荷頌沉重了些,摸了摸肚子。
“可惜這個假設,已經不可能成立了。”
事實上,她現在喜歡的男人,成熟穩重有了,責任感也有了,隻是太難以琢磨、掌握。或許真是她眼光差,簡直命不好,厲哲顏就是附和她理想型標準的男人,可是也沒有落個好結果,反倒是跟了個她從前沒有想過的類型。
一雙長臂將她一撈,圈進懷中。梁燁初唇在她頭頂發間摩挲,竟讓梁荷頌心下有些莫名的緊張,自從長大之後,他們兄妹還從沒有如此親密過。
“頌兒,哥哥喜歡的類型,也恰巧就是你這般的……”
“……這、這麼巧啊……”梁荷頌暗罵自己:緊張個什麼!都是一個爹媽身上掉下來的肉!跟自己抱自己是一樣的!
頓然懷抱一鬆,梁燁初放開了她。仿佛方才那短暫的親昵隻是不經意,或者是她腦子恍惚了。
“但最好比頌兒笨一些。聰明的女子容易長皺紋,她隻要讓我寵著她就好了。”梁燁初笑。
“那哥哥這輩子還是單著算了!”要求高!
“是因為世上沒有女子比你笨麼?”梁燁初不輕不重的笑看她。
梁荷頌皺眉一凶——“當然不是!像你妹妹我這般完美的女子,世上沒了!”
梁燁初沒說話。
是沒了。
說著說著,兩人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在梁府吵鬧的日子。那時候,梁燁初病多、文靜,又穿得素淨,像個姑娘,而梁荷頌雖然粉雕玉琢,但能吃能睡,又愛跑又愛跳,倒更像個男娃。
“還記得你六歲那年中秋麼?”梁燁初道。
“記得!”梁荷頌忍俊不禁,“那年中秋,爹爹找了我們去,寫了兩個大字教我們念,一個‘忠’‘廉’。要你做忠臣,做清正廉潔的好官。”
“嗬嗬,是啊。結果一出門,你拉著我發火說,‘哥哥你可要想清楚,爹說,當忠君愛國的官兒、可要受窮啊!’而後我才知,你竟把那廉字,認成了窮。不過,你小小年紀,倒是看得透徹,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