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這幾個月來,一切事情都太順利,可是,細想又仿佛沒有什麼抓得穩的破綻……
厲鴻澈正想著,外頭就突然傳來了婢女飛燕和“皇帝”的聲音。
“皇上,您可算來了,您都不知道,娘娘已經貓在小榻上,一句話也不說,也不許禦醫來瞧,奴婢們好生擔心。”
“那可曾吃飯?”
“飲食倒還正常……”
“……”皇帝的聲音好似是放心了下來。
厲鴻澈低頭看了看飽滿的胸脯和滾滾的肚子,翻了個身朝牆裏,被子蓋住。
不一會兒他就聽見背後有走路時衣料摩擦的窸窣聲。
“皇上……”梁荷頌試探著輕輕問了句厲鴻澈,想起換身前,厲鴻澈與她敞開心扉談的那次話,她又改了口,推了推他肩膀,“夫君,別假裝睡了,我知道你沒睡。”
說著,她輕笑坐近些,捉住他的肩膀,捏得他肩膀一顫。“愛妃,你行動不便,朕給你按摩按摩身子吧。”
厲鴻澈終於給弄得忍不住了,冷冷看來。“雖然上回朕說過你可以隨心而言隨心而為,但並不代表你可以這樣態度來調戲朕。”
喲嗬,這模樣是生氣了?梁荷頌心下暗暗一笑,若是換做剛認識的時候,唬弄她還差不多,梁荷頌一想起小船那晚,厲鴻澈“事前”還在抱著春-宮圖冊研究學習,就忍不住發笑。
屋外,康雲絮剛送了好吃的給賢太妃那處,回來見飛燕、采霜都緊緊站在門窗旁,斂了斂眉色,將她們哄遠了些,隱約聽見屋裏有梁荷頌與皇帝的談話嬉笑聲,恩愛之情景雖沒有親眼看見,但已經能夠想象。
歎了歎氣,康雲絮看了看天上晦暗之色。
“風雨,要來了……”
自從黎惜念回宮,二皇子便常往她哪裏跑,幹脆幾次就不回欣蘭宮來。黎惜蘭心下恐慌,失去這唯一能夠吸引厲鴻澈來的籌碼,但礙於上次與黎惜念的談話以及對這個自小就比她聰明的長姐的了解,黎惜蘭也不敢擅動。
“皇上有多少日子沒來我這裏了?”黎惜蘭問胥常芬。
胥常芬粗略算了算,見黎惜蘭臉色不好,也就沒有如實說,少算了十日,反正她這些日子一直纏綿在病榻上,估計也算不清楚,便說約莫又一個月。
黎惜蘭仰起頭。“不,你算錯了,是一個月,零十一日。”
黎惜蘭起身下榻,望著門口走去,仿佛在看厲鴻澈來沒來。胥常芬忙給她披上衣裳。
“不,我也算錯了。這些年,我這樣等待的日子,又豈止一個月零十一日……”
黎惜蘭紅了眼眶,卻強作著鎮靜,而後堅定的擦去眼淚。“不過,我不後悔!”“備肩輿,本宮要去菊香園走走。”
餘秀玲後於黎惜蘭去菊香園,與她“偶遇”。兩人一路散步,看開得早的春花,在走到那條通往雙菱軒的小路時,各自都情不自禁頓了頓,而後又繼續沒事一般。
“最近可有什麼新發現。”黎惜蘭道,似無意的看了眼身邊跟來的黃白貓兒。
餘秀玲想起新發現,暗暗興奮。“娘娘,發現是大大的有!那貓兒確實會說話,自稱什麼……什麼太妃。”
太妃?饒是黎惜蘭再沉得住氣,也忍不住露出難以相信的神色。
“什麼太妃?”
餘秀玲想了想。“嬪妾當時隔得遠,聽得也不太真切,仿佛是……賢……”她話還沒說完,便被黎惜蘭一指點住了雙唇、眼色一厲不許她再說!
“賢”這個封號,在後宮裏,可是禁語!
餘秀玲這才反應過來,不覺環顧左右可有旁人聽見,有些後怕,興奮之色也全數收斂起來,稟告道:“此怪貓定和梁荷頌牽扯甚深,嬪妾每日給它喂了慢性藥,一旦毒發,無解藥定會死,到時候梁荷頌定然會來求,要定她利用□□皇上口諭妖言惑眾的事,就不愁沒有證據。”
黎惜蘭嗯了一聲。
餘秀玲見黎惜蘭有疑慮狀,道:“娘娘放心,嬪妾行事隱蔽,絕對沒人看見!”
“那就好……”
此時,一大片貓兒在草叢裏,搖晃著尾巴看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