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荷頌當日就去看了,並且帶走了牌位。
牌位上,赫然刻著賢妃的名字。那香案上新的、陳年的香灰都有,顯然每年時時有人祭拜。
這事兒來得突然又猛烈,真叫人難以消化。
這三日來,賢太妃興致缺缺,貓也懶了,睡不著,吃不下,連大魚大肉都沒了興致,整日把自己關在小木屋裏,也不來纏著梁荷頌。
梁荷頌見它心情不好,想安慰又無從安慰起。太妃娘娘定然已經猜到,是誰在祭拜她。試問一個自己一直因愛生恨的人,突然在死後發現他竟然對自己動了真情,如何不是一件讓人心鬱的事?
不過,有一點梁荷頌有些疑惑:如果這香案是舜熙先帝所設立,那後來這些新的香灰是誰落下的?
思來想去,梁荷頌覺著,這事兒估計隻有厲鴻澈最清楚,本以為會費一番周折厲鴻澈才會說,卻不想他竟然坦承,一點都未隱瞞!
“這香案是父皇所立,祭拜賢妃。臨終之時,他告訴朕這處密室,讓朕每年中秋和重陽,必須祭拜之。”
厲鴻澈回憶道。
梁荷頌想了想。
“原來是皇上在祭拜,不過有一點臣妾還是不明白,舜熙先皇子嗣眾多,為何要皇上來祭拜賢妃娘娘?”
略作沉吟,厲鴻澈看梁荷頌,打量得她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臉,問他是不是自己臉上有髒東西了。
“這一點當時我也問父皇了,父皇說,諸位兒子中唯有我他最信任,是以此事隻許我一人知曉。”
厲鴻澈說罷,見梁荷頌皺眉而思,略有疑惑。
“你是如何發現這密室的?”
這密室極為隱蔽。
“額……臣妾也是機緣巧合,見那處有貓兒藏食,就過去悄悄,卻不想一個腳滑一跌,恰好按到了機關暗門,打開來地道門。”
李紅側點點頭,表示明了,但梁荷頌見他仿佛並不太相信的樣子!
總之,不能讓他知道賢太妃就附身在黑貓身上的秘密!畢竟賢太妃身上還有太多沒有搞清楚的事情,若身份泄露出去指不定會惹來殺身之禍,比如,究竟當年賢太妃是怎麼死的,她所記得的,脖子上有一顆黑痣的仇家,又是誰。
“雖然此事已經過去多年,但宮中關於賢妃之事仍然是禁忌,你不得對任何人提起!”厲鴻澈道,見梁荷頌點頭答應,才略略放下了些心,眼皮蓋住眸子中閃過的一絲複雜神色。
關於賢太妃,他隱瞞了一些事情!比如她的死因,和真實的身份。
厲鴻澈這會兒還並不知道梁荷頌已經知道了自己蜀國人的身份。說起來,梁荷頌其實也挺狡猾的,都沒有露餡兒。
“皇上為何歎氣?”
梁荷頌觀察到了厲鴻澈臉上細微的情緒。
厲鴻澈忙淡淡一笑,撫摸她的頭頂,然而伸手之後才發現……手有點兒夠不著!縮回來!背過身!
“沒什麼,你隻要安心扮演好朕,待孩子生產下,日子就好了。”
待孩子生產下……梁荷頌聽著這時間點,心下苦澀而又欣慰的一笑。
‘皇上恐怕不知道,多少人現在就想要他的性命呢……’
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厲鴻澈為了救她而死。
兩人各懷著心思,一起除了晚膳。
許多事情都在暗地裏進行著,風暴在醞釀,表麵依然平靜、祥和。比如,此時,孫尚書府上,孫燕綏的母親房中,楊氏母女已經按捺不住等待煎熬和孫燕綏的軟硬兼施誘惑,猶豫著將梁荷頌的身份秘密吐露出來了。
梁荷頌,不姓梁,也不是大晉人,而是被大晉滅亡的蜀國安插過來的亡國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