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德溫一把將海尼爾推到斷木後麵,自己大喝一聲,衝上前去,一劍將剛才喊出聲的士兵攔腰斬斷!
仿佛像獅子跳入羚羊群中,鮑德溫揮舞大劍左右劈砍血花四濺,稍遠的士兵開槍射擊,卻紛紛被劍擋住。
“我是王騎的獅子王鮑德溫·理查德曼!小子們!”
短短幾分鍾,山坡上橫七豎八多了十多具屍體,鮑德溫擦幹大劍的血跡,轉頭走向海尼爾。
“你現在被追捕,如果和其他人一起去避難隻會連累無辜的人,所以在情況明朗之前我們還是要先找個安全又沒人的地方躲起來。”
“可是……”海尼爾心神不寧的欲言又止。
鮑德溫毫不理會海尼爾的不安,他極目遠眺,帶著硝煙味道的海風把他金色的胡須吹動,他的臉上帶著凜然。
“我總有種不安的預感,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嗎?瓦洛夫大人那邊……應該沒問題吧?”他心中默念,卻沒有把這種不安說出來。
布瑞吉特隻感覺整個世界在她的腳下坍塌,她想撕心裂肺的喊出聲來,卻感到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她想大聲哭泣,眼淚卻沒有一滴能流出。
地下避難室,隻有瓦洛夫一個人呆在那裏,他靜靜地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在那可憎的奪取他生命彈痕下麵,他的表情卻如此平靜,布瑞吉特不知道他是如何直麵死亡,她甚至不能想象在死亡來臨之時,父親是否有什麼想對他們姐弟說的話。
這不是她第一次直麵死亡,這也不是她第一次經曆悲傷,母親,朋友,還有那比海尼爾還要略早出生的另一位弟弟……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父親會……
“父……”她哽咽著,卻說不出話來,她將瓦洛夫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父親的血染紅了她的衣服她伸出手去,想擦拭掉他額上的“汙漬”,是的,她希望那彈孔隻是個錯覺,父親隻是深深地沉睡著,他太累了。
“這是我珍貴的薔薇花啊!”
“布瑞吉特,你是我的驕傲!”
“女兒,看吧,這片美麗的土地是我們的家園,我的祖先為之奮鬥過,高貴的血液不隻在我們的體內也在這土壤中流淌……”
無數個片段,無數個話語。
“爸……爸……爸爸……”她低聲呢喃,她用手蓋住那奪取父親生命的傷痕,她的肩膀止不住的顫動。
謝斯塔有些茫然的佇立在布瑞吉特身旁,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任由布瑞吉特悲傷,而這時,靠在她身後的牆邊的慕容改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用手按了按額頭,視線有些模糊,總覺得一切景色都被蒙上一層血霧,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當他看清身旁的景色——盡管是籠罩在那片紅色的光芒之下——他將視線落在布瑞吉特的身上。
“發生了什麼?”慕容改無力的問道,他故意用手遮擋住自己的眼睛,他知道現在血液集中在眼部,他的樣子一定很駭人,他不想讓她們見到。
謝斯塔忙轉過身,看到慕容改已經醒了過來,她雖然心中還是有深深地埋怨,但是終究不是發作的時候,她隻是用手指了指布瑞吉特。
“瓦洛夫……”當他看清楚躺在地上的人時,他低聲念道。
紋心,果然做了嗎?對他來說,這件事不會讓他感到吃驚,隻是瓦洛夫會就這樣倒在這裏,這一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望著布瑞吉特的背影,即使沒有任何聲音,他也能讀出她的悲傷,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一聲巨響,謝斯塔被震到在地,慕容改也是一趔趄,而布瑞吉特,僅僅是晃了一下,對於發生什麼事,她似乎已經不再關心。
“看來又有不得了的事發生了,”慕容改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這種爆炸規模……”
“到底發生什麼了?”謝斯塔驚慌的問道。
“去問你的……”他剛想說“爸爸”,卻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斜睨了布瑞吉特一眼,改口道:“去問那些白癡家夥吧。”
說著,他建起被丟在地上的外套,披在身上。
“洛基在哪?”
“什麼?”謝斯塔問道。
慕容改歎口氣,他的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血紅的雙眼毫不客氣的瞪視著謝斯塔,讓她渾身發抖。
“你的眼睛……”謝斯塔戰戰兢兢的指著慕容改。
“少廢話,別管我怎麼樣,我的機體在哪裏?被炸毀了嗎?”
“不,就停在指揮塔旁邊,我們進來之前就放在那裏……”
“知道了。”慕容改說著,看了布瑞吉特一眼,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改!”布瑞吉特忽然出聲叫住他。
慕容改停下腳步,他背對著她。
“這是紋心做的嗎?”布瑞吉特質問道,她的聲音平靜中壓抑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