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裴容入獄後,我就離開北城,來到現在的江城,同時也離開了家,一晃就是六年。
當年的事,當年的情,我想,無論經過多少個歲月,我都無法釋懷。
可在現實麵前,我隻有硬著頭皮往前走。
隻是,裴容那麼有錢有勢,為什麼不為自己開脫?還有,那半年來的法庭相見,我未曾見到他的家人,一切,仿佛是在秘密中進行……
我總是無意間被這些往事困擾,即便近幾年學了心理學,也找了相關的工作,更學會了怎樣安撫自己,但奇怪的是,有些東西不僅盤庚在腦中,還愈演愈烈。
尤其是最近,無論我睡得多晚,隻要一趟到床上,眼前就浮現出裴容最後那麵無表情的樣子,還有那‘等我’兩個字,感覺就跟地獄中來的一樣,陰森可怕。
五一假期結束後,我就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中。
見完最後一個客戶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屁股剛碰到沙發,我的老板陳光耀就給我打電話,讓我現在就趕到花園酒店,代替秘書馮洋跟他參加一個酒會。
他還特意囑咐我,要穿禮服進場。
我早就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加上在職場上也摸爬滾打了這麼些年,看透了那些爾虞我詐後,對生活倒沒什麼高的要求,隻求能平平凡凡地過完這輩子就行了。
現在的老板雖然表麵上看著平易近人,可實際上是個笑麵虎,吃了幾次虧後,為人處事我就變得更加小心謹慎了。
即便我是代替他的秘書,也不能馬虎,隻是,我翻箱倒櫃地也沒找到一件適合酒會的衣服。
可時間這麼緊,我根本就沒時間去準備啊。
正當我急的鬱悶時,鄭檸從她的房間過來,靠在我的門邊,手裏捧著一個不怎麼起眼的紙盒子,挑眉示意道:“試試這件吧,唯一一件不露的。”
我隨意打開一看,這不是……
刹時,身體僵住,腦子裏浮現出許多從前的畫麵。
鄭檸拿著衣服在我身上比畫著,一邊還誇讚我的身形沒有走樣,穿著一定還跟從前一樣好看。
我回過神來,蹙眉道:“這件禮服怎麼在你這裏?”
“是啊,我撿的。”鄭檸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嘿嘿地說,“多好看一件衣服啊,扔了太可惜,你看,這不派上用場了嘛。”
見我沒有回她,她將衣服往她懷裏一掖,睨著我:“這可是我收藏的珍品,已經不是你的了,你可別打它主意。”
鄭檸有收藏禮服的嗜好,她的房間裏,最多的就是禮服。
可我沒想到,她居然把我當年扔掉的這件撿回來了。
“喂,江童,我知道這件禮服是裴容送的,但你們的事已經過去了,何必為難一件衣服呢,是吧?”
默了默,我還是找了件比較得體的連衣裙匆匆出門了。
內心跟我的腳步一樣,淩亂不堪。
當我到達地方時,酒會已經開始,我四下張望,尋找陳光耀的蹤影。
目光所及之處,全是怪異的眼神,也難怪,哪個名媛像我如此穿得格格不入?
別人的眼光我倒沒有放在心上,不過一道醇厚熟悉的男人聲音,卻讓我條件反射地看向主講台。
遠遠地,我看到了那人,講台上的他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棱角分明的臉龐透著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能一下讓人陷入泥沼,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是裴容!
他出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