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的突然出現,的確讓我有些驚訝,掐指一算,他居然提前了一年出來。
六年的牢獄生活,竟將他打磨得更加成熟神秘,更加內斂沉穩,也更加光彩照人。我忍不住蹙眉。
而裴容像是早就看到我一樣,在我看到他時,精準地與我的目光相遇,勾著那邪魅的唇角,帶著一抹諷刺,仿佛在說:“江童,我回來了。”
我的眉頭擰得更緊。
我以為時間總能幫我洗去一些糟糕的記憶,可我還是太天真,在看到裴容的這一瞬間我才知道,那是這輩子都無法抹去的傷痕。
他宣布他的事業重點將在國內……
後麵說了什麼我沒有去聽,因為還沒找到陳光耀,心裏有些煩悶,就走到了這個酒店的後園子。
隻在一片熱烈的歡呼和掌聲後,一道聲音從我背後響起,還真的驚了我一下。
回頭望去,微弱燈光下的麵龐倒是有些熟悉。
哦,原來是馬小倩,裴容的表妹。
難怪她會知道我的名字,也難怪她會出現在這裏。從前,隻要有裴容的地方就肯定有她的身影,同時,跟我的關係也是水深火熱。
不過我聽說,她雖對裴容愛慕有加,但她的父母好像很反對她跟裴容走近,將她送去國外,沒有她父母的允許不準回國……
今天到底是個什麼日子,竟在我平靜生活了六年的城市同時遇到了兩位故友。
嗬。
我微微勾唇,淡然道:“有事?”
馬小倩臉上的嘲諷之色微僵,語氣很是不善:“幾年未見的朋友,能在這裏碰到,我還真是有些吃驚,但你居然很淡定。”
她帶著打量的目光將我從頭至腳看了一遍。
我看了她一眼,轉過臉望向遠處的天空。繁星點點,才讓我看到這些醜陋的嘴臉,我的心情更不好了。
“我從未把你當朋友,難道你還指望我對你又摟又抱?”
回頭,看到她氣極的臉,真是好笑。
“江童!”馬小倩上前一步,指著我的鼻子,“你瑟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容哥哥做的事,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償還的!”
裴容在我心裏就是一塊禁區,這六年來,從沒人在我麵前提起過這個名字,現在被他那邊的人這麼明晃晃地提起,我像被惹怒的惡貓一樣,露出了凶殘的雙目,抓著她那根對著我的細指,往前一推,壓著眉,沉聲道:“怎麼,就憑你,還想給他出頭?可笑。”
“你!”
她一邊揉著她的手指,一邊想要攻擊我可又不敢上前。
就在這時,她愛慕的人出現了。
“疼嗎?”
裴容將她攬入懷裏,一雙犀利的黑眸睨向我,盯在了我的右手上。
隻見他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握著馬小倩那根手指,放在唇邊,溫柔地吹著……
“容哥哥……”
嗬,居然就這麼在我麵前秀起恩愛了。
不過也隻有那麼幾秒,裴容小小一步就來到我麵前,抓起我的右手,狠狠向外掰過去,我清楚地聽到我的骨頭‘哢’一聲我痛的尖叫。
可這尖叫也不過剛剛發出聲來,在看到裴容狠戾的雙眼時,就戛然而止。
“不疼?”裴容冷嗤一聲,“看來我應該用全力。”
話音一落,他手上的力道猛地加重,我雖有心理準備,可還是疼的慘叫。
真的疼,我想,我的手腕應該是斷了。
一身的冷汗,牙花都咬的疼。
“混蛋,有種就用你的腦子放馬過來,動粗算什麼本事?”
我的聲音極為虛弱,手腕真的疼的我想流淚,可被我硬生生逼回去。
裴容挑挑眉,鬆開我的手,拍拍手,點頭:“對,論起心計,你還是有點腦子的,不過,我既然回來了,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你說,我應該怎麼向你收回這六年的牢獄之苦呢,江童?”
我恍然。
這不就是因果輪回?
早在接近他時,就應該想到的。
“小江,你怎麼在這裏?”
陳光耀終於很合適宜地出現了,他衝著裴容尊敬地笑著:“裴總,這,我的員工……”
他示意著我,裴容回轉過身又看我一眼,然後衝他點頭說:“原來是陳總您的部下,怎麼參加這麼重要的宴會,穿成這樣,難道貴公司一點都不講究外部形象?”
陳總一愣,尷尬地笑笑,連忙道歉。
直到裴容擁著馬小倩離開,陳光耀拿眼對我一瞪:“不是讓你穿禮服嗎?你怎麼還……”
我的手腕疼的不得了,實在不耐煩了:“不好意思陳總,我要去醫院了,再見。”
剛出酒店門口,我就被迎麵來的男人抱上了車,他一句話不說,我也因為剛才的事實在沒有精力,就由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