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寧惹帝王,莫惹玉王(1 / 3)

第二日一早,雲墨染便起了床,收拾好了手術所需的一切器械,準備去為玉寒煙切除子宮內的肌瘤。提著藥箱下了樓,她邊走邊說道:“映飛,我有些事要出去,客棧這邊你照看這些。”

正在擦桌子的映飛毫無反應,隻是眉頭微鎖,眼眸中透著淡淡的擔憂:洛天揚會不會已經認出了我,或者猜到了我的身份?若是,他為何還要問我來自何處?若不是,他為何會覺得我麵熟?

萬一他真的識破了我的身份,那麼這雲來客棧我便不能留了……早知如此,我真該易容改扮一番,不要以真麵目示人……

可是我從未在人前顯露過真容,照理來講他應該猜不到我的身份才是……

不曾得到回應,雲墨染奇怪地抬頭,提高聲音叫道:“映飛?你聽到我說話嗎?”

“嗯?哦!”映飛回過神來,“姑娘要出去?”

雲墨染皺眉:“映飛,你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了為難之事?若是,盡管開口……”

“沒有。”映飛極快地搖了搖頭,“若有需要,我會向姑娘求助的。”

雲墨染情知再問也是枉然,隻得點頭說道:“那好吧。我有事出去,客棧這邊你照看著些。”

“我知道了,姑娘隻管去。”

雲墨染答應一聲,提著藥箱出了門,赫連蒼寧的馬車已經在門外等候。借著阡陌的攙扶上了車,她先是打了聲招呼:“見過寧皇叔。”

“嗯。”赫連蒼寧答應一聲,“阡陌,走吧。”

當下阡陌不再耽擱,立即趕著馬車趕到化業寺麵見玉寒煙。準備工作做好之後,雲墨染便為玉寒煙做了切除手術。這種手術比開顱術的確要簡單得多,因此沒用多少時候,她便將玉寒煙的刀口處理妥當,洗淨雙手之後來到了外室。

“怎樣了?”到底是至親,赫連蒼寧就算再淡然,眸中也不禁浮出明顯的擔憂。

雲墨染微笑著點頭:“寧皇叔放心,一切順利,夫人很快便會醒來。至於一些注意事項,墨染已交代她的近身侍女,絕不會有問題的。”

“那就好。”赫連蒼寧長出一口氣,“雲墨染,你可有要事?若是沒有,便陪本王多待片刻,本王想等娘親醒來,看看情況之後再回去。”

雲墨染略一遲疑,接著點頭:“可以,墨染也需要等夫人醒來之後看看可有異常。”

赫連蒼寧點頭,抬手示意雲墨染落座,這才接著說道:“雲墨染,你醫好了娘親的舊疾,算是大功一件,你想要什麼盡管開口,本王無有不應。”

雲墨染搖頭,本想說無所求,不過念頭一轉,她笑了笑說道:“寧皇叔若願意,墨染想向寧皇叔討一個恩典。”

赫連蒼寧想也不想:“隻管說。”

雲墨染答應一聲:“墨染想說,以後若並非公開場合,墨染與寧皇叔說話之時能否你我相稱,不再自稱墨染?甚是麻煩。”

赫連蒼寧倒是一愣:“隻是如此而已?”

“是。”雲墨染點頭,“可以嗎?”

赫連蒼寧轉頭看她一眼,似乎非常不滿:“自然可以,便是公開場合,也隻管你我相稱,隻不過這也算恩典?雲墨染,你也太瞧不起本王……太瞧不起我的手段了!”

“墨染……我不敢。”雲墨染搖頭,心情很是愉快,“我絕對沒有瞧不起寧皇叔的意思,隻是我真的不需要什麼。”

赫連蒼寧微一遲疑,伸手自腰間取出了一把短劍,放在雲墨染麵前:“我瞧你與人搏擊時用的短劍甚是平常,威力不足。這劍名為‘血玉’,乃是上古神器,削鐵如泥,吹毛斷發,我一向帶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送與你防身用,算作謝禮。”

雲墨染搖頭:“既是上古神器,又是你的防身之物,我怎能收呢?還是……”

“送與你便是你的,若不喜歡,砸了便是。”赫連蒼寧一把抓住雲墨染的手,將血玉塞了進去。

雲墨染瞧著手中這名貴的短劍,不由一聲苦笑:“寧皇叔,你總是強迫我按你的心意做事,難道我的心意便不值得尊重嗎?”

赫連蒼寧皺了皺眉:“抱歉,我一向如此,習慣了。那麼,給我一個不要的理由。”

“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職,”雲墨染哭笑不得,卻認真地解釋,“也是我的分內之事……”

“於你而言是天職,於我而言是大恩。”赫連蒼寧的理由比雲墨染還要充足,“大恩不言謝,這短劍隻是聊表謝意。”

得,說了等於沒說。

雲墨染隻有歎氣,將短劍收了起來:“一直以來,似乎都是我在拿你的東西,還從未給過你什麼,這也太不公平了些……”

赫連蒼寧聞言,眸中浮現出一抹奇怪的神色:“你有什麼是我得不到的嗎?或者說,我想要的東西你能給我嗎?”

“沒有,也給不了。”雲墨染挫敗地搖頭,“所以我才更加汗顏,不願再收你的東西。”

赫連蒼寧不置可否,片刻之後突然問道:“雲墨染,如果有一樣東西你有,又是我需要的,但卻是你難以割舍的,那你……”

“隻要你要,隻要我有,盡管拿去。”雲墨染毫不遲疑,說得異常輕鬆,“若真的是你需要的,我沒有不能割舍的。”

赫連蒼寧一怔,居然本能地抬頭看了阡陌一眼,後者則唇角含笑,衝他輕輕點了點頭。許久之後,他才重新開了口:“很好,記住你這句話。若將來真的有那麼一天,希望你不要後悔今日的承諾。”

“我會記住,並且不會後悔。”雲墨染笑了笑,“莫以為隻有男人才一諾千金,永不反悔,我亦如是。”

赫連蒼寧點頭,看向雲墨染的眸子裏第一次泛起了一股淡淡的溫暖之色,那種溫暖無關任何男女私情,隻是一種單純的讚賞和肯定。要得到十九皇叔的肯定,委實比登天還難,可是雲墨染做到了。

不久之後,玉寒煙終於清醒了過來。確定她的手術十分成功,並無任何問題,一行三人便驅車返回。

行至雲來客棧,赫連蒼寧倒來了興致,說此刻饑腸轆轆,正好在雲來客棧小憩,吃飽喝足之後再回玉王府。雲墨染自是不敢怠慢,立即招呼兩人入內。

此時已近中午,客棧一樓就餐的人不少。赫連蒼寧遠遠往門口瞧了一眼,便皺眉說道:“你自己進去,我直接上二樓雅間等你。”

行,你輕功好,我沒意見。雲墨染忍笑點頭,邁步進了客棧。然而奇怪的是,客棧內就餐的客人原本都在熱火朝天地議論著什麼,可是當他們看到雲墨染出現,便不約而同地齊齊住了口,個個睜大了眼睛看著她,滿臉嘲笑和鄙夷的神情!

發生什麼事了?

雲墨染敏銳地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忍著心底的疑問徑直走到了櫃台前。映飛早已迎了上來,眉頭緊緊地皺著:“姑娘,你到底……你什麼時候去過玉王府了?”

“玉王府?”雲墨染一怔,“怎……怎麼了?”

映飛剛要說話,卻及時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轉向了這邊,便一跺腳將雲墨染拉到了廚房,這才開口說道:“姑娘,奇怪得很!今早我出去購置物品的時候,聽到滿大街的人都在議論,說……”

“說什麼?”百姓們的議論必定十分難聽,否則映飛不會如此遲疑。

映飛抿了抿唇,盡量把話說得婉轉一些:“說姑娘你不自量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因此……跑到玉王府脫……脫光了想要勾引十九皇叔,結果……”

雲墨染愣了一下,立刻便反應過來:江雪柳!

一定是她!那日她在寧心居看到自己隻著中衣,因此妒恨交加,故意散布這樣的謠言出來詆毀自己!

冷笑一聲,雲墨染淡然反問:“映飛,你相信?”

“我當然不信!你根本不屑做那樣的事!”映飛毫不猶豫地搖頭,“我隻是擔心,你是不是又得罪了什麼人,他才如此報複於你?”

“也是,也不是。”雲墨染笑了笑,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肩,“不必擔心,所謂清者自清,隻要我不去理會,謠言總會慢慢平息的。你去忙吧,寧皇叔就在樓上,我要為他做幾道菜。”

映飛還想說什麼,但看到雲墨染已經挽起袖子開始忙碌,隻得答應一聲退了出來。

自穿越而來之後,有關她雲墨染的傳言多了去了,多加一條又何妨?雲墨染毫不在意,手腳麻利地做了幾道菜,並且端到了二樓的雅間:“菜好了,寧皇叔慢用……寧皇叔你……”

赫連蒼寧的臉色陰沉冰冷,令人一見便心底發毛。愣愣地轉頭看了看阡陌,後者苦笑一聲說道:“你還不曾聽到傳言?”

原來他也知道了?雲墨染無奈地點頭:“映飛剛剛告訴我,不過既然是傳言,何須理會?”

“你的心倒是夠大。”赫連蒼寧冷笑,“這傳言於我而言不算什麼,卻對你的清白極為不利,你竟絲毫也不在乎?”

雲墨染笑了笑:“如寧皇叔所說,既然這傳言對你無損,對我怎樣我不在乎。橫豎我的名聲一貫好不到哪裏,無所謂。”

“這算是破罐子破摔?”赫連蒼寧竟似乎非常不滿,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你本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能對自己的名聲如此不在意?既然連你自己都不在意,還有誰會在意?你都不心疼自己,指望誰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