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廢話,你當我是白癡(1 / 3)

此語一處,眾皆嘩然!

我……我沒聽錯吧?七小姐居然親口承認這毒是她下的?她……她真的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而且一殺就是三位公主?!

因為太過震驚,所有的議論聲反而全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將驚異的目光投向了雲墨染。納蘭明薔等三人也沒有想到雲墨染承認得如此痛快,頓時各自張口結舌,半晌不知道這出戲究竟該怎樣往下唱!

看到三人目瞪口呆的樣子,雲墨染唇角一挑,回頭在冬槐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冬槐點頭,轉身進了後廚,不多時拿著一個小小的酒壇回到了大廳:“姑娘,這是你要的東西。”

雲墨染將酒壇接在手中,淡然一笑說道:“不過三位公主無需擔心,這種毒叫‘化骨散’,隻會讓人腹痛不止,而且隻要兩個時辰之內飲一杯雄黃酒,則劇毒立解。”

什麼?雄黃?!

這兩個字傳入耳中,納蘭明薔等三人瞬間臉色大變,竟比中了劇毒還要恐懼的樣子!幾乎是不約而同的,三人強忍著腹中的劇痛從地上爬了起來,各自掙紮著坐在了凳子上,滿臉警惕地瞪著雲墨染。

然而就在此時,雲墨染已經滿滿斟了三杯雄黃酒擺到了三人麵前,微微一笑說道:“來,三位公主,快將這杯酒喝下去,先解了毒再來治墨染的罪吧!”

“你……”三人的臉色因為雲墨染的話變得更加厲害,眼中也不自覺地流露出了同樣的驚慌失措。為了掩飾這種驚慌,納蘭明薔故意冷哼一聲說道:“雲墨染,你休想再害本公主,我們是不會上你的當的!你說這是雄黃我們便會相信了嗎?依本公主看來,這酒裏隻怕也有蹊蹺吧?”

“就是!”安陵織星慌忙跟上,一邊痛得直抽涼氣,“雲墨染,你方才已經承認菜中的劇毒是你下的,那我問你,你該當何罪!?”

雲墨染淡淡地笑了笑,渾身上下看不出絲毫驚慌的影子:“墨染該當何罪,幾位公主說了算。不過在治墨染的罪之前,還是先解了幾位中的毒再說。公主若擔心酒中有蹊蹺,墨染先幹為敬就是。”

說著,她倒了一杯雄黃酒一飲而盡,並將空酒杯展示給三人:“如何?幾位公主放心了嗎?”

幾人麵麵相覷,均被雲墨染逼得有些狼狽。情急之下,納蘭明薔猛一揮手說道:“你少來!就算這酒中真有劇毒,你也可以提前服下解藥,再來做戲給我們看!廢話少說,我現在就治你毒殺公主之罪!速速隨本公主……”

雲墨染眉頭微皺,正要繼續逼三人說實話之時,一抬頭卻發現洛天揚正自門口走了進來,立刻眼睛一亮揚聲招呼:“小王爺,您來得正好!”

洛天揚一腳踏進客棧,便覺察到氣氛有些異常,尤其看到納蘭明薔等三人滿臉是汗、滿麵怒容的樣子,更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快步走到了雲墨染麵前:“七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生怕雲墨染翻供,東陵飛晴騰地起身就要惡人先告狀:“師父!您不知道雲墨染她居然……”

“公主且慢。”洛天揚一抬手,阻止了東陵飛晴的話,“七小姐,你先說。”

你……

東陵飛晴那個怒啊!皇兄胳膊肘往外拐也就算了,怎麼連自己的師父也一個勁兒地幫著她?這醜八怪到底哪裏好啊,為什麼一個一個全都對她這麼死心塌地?難道這世道已經變了,如今的男人都喜歡醜八怪,不喜歡美女了嗎?

雲墨染十分感激地看著洛天揚,微微一笑說道:“其實也並非什麼重要的事,墨染隻是想請小王爺瞧一瞧,這三杯酒可有異常。”

酒?洛天揚眸中的疑惑更加明顯,卻也知雲墨染此舉必有深意,便點點頭上前一一端起三杯酒仔細地鑒別了一番:“很普通的三杯雄黃酒,沒有任何異常。”

雲墨染微笑:“酒中可有劇毒?”

洛天揚挑唇:“自然沒有,若有,怎能瞞過我?”

“多謝。”雲墨染對著洛天揚屈了屈膝,這才轉身看著納蘭明薔等人,“如今三位可放心了?縱然信不過墨染,總該信得過小王爺吧?”

這……

三人頓時啞口無言,東陵飛晴和安陵織星更是焦急地等著納蘭明薔,等著她想出對策。納蘭明薔臉上的冷汗越流越多,明顯已經不僅僅是因為腹中的劇痛,倒是驚慌的成分占了多數。

即便如此,雲墨染依然沒打算放棄,踏上一步說道:“三位還等什麼?快啊!難道要等劇毒發作嗎?快喝了這雄黃酒,先把劇毒解了再說!”

劇毒?洛天揚明顯地怔了一下,可是就在他想要開口詢問之時,突然感覺到自己垂在身側的手被雲墨染輕輕握住,緊跟著,雲墨染的手指已經迅速在他手心寫了幾個字:莫開口。

莫開口?這麼說雲墨染已經想好對策了?也是,既然是被赫連蒼寧看中的女人,怎麼也得有兩把刷子,且看看事情究竟如何發展再說。

“原來幾位還不放心?”雲墨染放開洛天揚的手,眸中的神色更加悠然,“如此說來,幾位竟是連小王爺都信不過了?”

“你……”東陵飛晴大怒,狠狠地瞪著雲墨染,“我們自然信得過師父,我警告你少來挑撥離間!師父不會上你的當的!”

雲墨染點頭:“既如此,幾位請。幾位已經說過菜中的毒乃是墨染下的,如今墨染也已經告訴了幾位解毒之法,幾位還等什麼?”

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旁觀的眾人中智商比較高一點的已經隱隱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同樣意識到這一點的映飛根本不給他們繼續看戲的機會,便讓冬槐等人把他們請了出去,接著門窗緊閉,免得事情鬧大了不好收拾。

納蘭明薔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雲墨染身上,倒是不曾注意到這些。眼看著事情正向著與她們的期望完全相反的方向發展,三人自是急得要死:看來這番罪是白受了,不過這都不要緊,關鍵是如今可怎麼收場才好?

洛天揚抿了抿唇,順著雲墨染的話說道:“既然信得過我,為何不肯先解毒?無論如何都是解毒比較重要吧?幾位公主究竟在顧慮什麼?”

“哎呀師父您知道什麼呀!”著實被逼得狠了,東陵飛晴終於衝口說了實話,“我們中的根本不是化骨散,是‘斷腸丸’,一喝雄黃酒就沒命……”

“飛晴妹妹!”

一個阻攔不及,東陵飛晴居然把三人的老底給掀了出來,納蘭明薔和安陵織星頓時驚慌失措,忍不住齊聲尖叫起來,同時各自在心底哀歎一聲:死定了!

被兩人的尖叫聲嚇了一跳,東陵飛晴渾身一哆嗦,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不由本能地捂住了嘴巴,惴惴不安地看著兩人:“我……”

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雲墨染一聲冷笑,稍稍退後了兩步:“三位公主,如今可還需要墨染多說什麼嗎?”

“你……”東陵飛晴惱羞成怒,原本因為劇痛而慘白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雲墨染,你敢設計本公主?!這毒明明……明明就是你下的……”

“可是公主方才說,並不知道這毒的名字。”雲墨染冷冷地看著她,“如今公主不但能說得出名字,而且還知道此毒不能與雄黃混合,請問公主,您作何解釋?”

“我……”東陵飛晴自是無言以對,卻偏偏強詞奪理:“我方才腹中痛得厲害,一時未能想起來不行嗎?如今剛剛想起這毒正是……正是斷腸丸,因此……雲墨染!你那是什麼表情?!這菜是你做的,我們怎麼會下毒?”

雲墨染冷笑:“誠如公主所言,所有人都知道這菜是墨染做的,如果菜中有毒,墨染豈能脫得了幹係?墨染看起來是那麼愚蠢的人嗎?”

言下之意,是說我們愚蠢了?三人登時大怒,安陵織星更是騰地跳起身尖叫道:“縱然飛晴妹妹說得出劇毒的名字又如何?你方才已經親口承認是你下的毒,這裏所有人都是……”

安陵織星猛一回頭,才發現所有的顧客都已消失不見,不由一下子傻了眼。愣怔之中,雲墨染已經接著說道:“公主,此事的真相究竟是什麼,你我都心知肚明,多說無益。不過有一點墨染要向三位公主澄清:那就是墨染與寧皇叔之間什麼都沒有,三位公主若想做玉王妃,盡管在寧皇叔身上下功夫即可,不必走這些彎路。”

被雲墨染說中心事,三人更加羞惱不堪,這張臉簡直丟到了姥姥家。尤其是被雲墨染誆出實話的東陵飛晴,更是在接觸到其餘兩人充滿譴責的目光之後怒發衝冠,咬著牙就要往上衝:“雲墨染!本公主跟你不死不……”

“飛晴!你又在胡鬧什麼?!”就在此時,伴隨著一聲厲斥,客棧的大門砰的一聲被撞開,東陵飛曄急匆匆地闖了進來,徑直衝到了東陵飛晴的麵前,臉色陰沉得很,“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你沒聽懂嗎?居然還敢來雲來客棧鬧事?!”

“我才沒有鬧事!”東陵飛晴刷的抬手指著雲墨染,“是這醜八怪下毒想要害我們,我們才……”

“下毒?”東陵飛曄一怔,接著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絕不可能,七小姐不是那樣的人!飛晴,你這是又聽了誰的挑撥了?!”

聽到東陵飛曄的話,雲墨染自是感到欣慰,剩下兩人卻不幹了,納蘭明薔更是冷哼一聲說道:“三皇子這話便叫人費解了,咱們姐妹三人雖然經常在一起,卻隻是聊天說話兒,說什麼挑撥不挑撥?今日之事……”

怎樣?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擺明了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而且既有東陵飛曄與洛天揚在此,三人更是別想對雲墨染做什麼了!

菜中的劇毒自然是納蘭明薔的手筆,幾人袖中都藏有解藥,中毒的刹那已經緊跟著服了下去,因此除了要忍受劇烈的腹痛之外,她們根本什麼事都沒有。但是在腹痛停止之前,絕不可接觸雄黃,否則必定一命嗚呼。

本以為這次的計謀算得上天衣無縫,誰知道還是旁生了這許多枝節。而且最關鍵的問題就在於,雲墨染似乎早就知道她們絕不能接觸雄黃,因此才故意抓住這一點逼她們說實話的!如此看來,這雲墨染倒是不能小覷,以後若想對付她,必須想出更高明的點子!

自然,這些都是後話,如今最重要的是必須先把這個場子轉下來。因為東陵飛晴方才的衝動,中了雲墨染的計,納蘭明薔知道她們已經沒有更有力的證據證明是雲墨染下毒,否則必定連東陵飛曄和洛天揚這一關都過不了,更別說去見官了。

想到此,納蘭明薔自是恨得直咬牙,卻不得不緊急思謀著對策,接著方才的話說了下去:“……今日之事我等絕不會就這麼算了,必定要找出真凶,讓他給我們一個交代!不過今日既有小王爺與三皇子說情,我等便先放雲墨染一馬,等找到確鑿證據之後,由不得你不承認!我們走!”

納蘭明薔這幾句話場麵話說得還算漂亮,至少退場之時顯得不那麼狼狽。安陵織星也從這幾句話中找回了一些麵子,故意昂首挺胸地跟了出去,同時寫很一般瞪了雲墨染一眼,重重地哼了一聲:“你給本公主等著!哼!”

二人既已離開,東陵飛晴自然也不會單獨留下,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兩位姐姐,等等我……”

“飛晴!你給我站住!你……”

“三皇子!”雲墨染腳步一動攔在了東陵飛曄麵前,並且輕輕搖了搖頭,“算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東陵飛曄停住腳步,臉上的神情無比尷尬,竟有些不敢去看雲墨染的臉。洛天揚沉吟了片刻之後才問道:“七小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雲墨染苦笑一聲,將方才的事情大致敘述了一遍,末了歎了口氣說道:“小王爺,您說我冤不冤?原本什麼事都沒有,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成為眾矢之的,我真懷疑我是否命犯天煞孤星……”

“別那麼悲觀。”洛天揚忍不住失笑,話語中似乎隱含深意,“我記得以前曾經看到過一本古書,書中有這樣幾句話: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你何方將如今經曆的一切當做是上天給你的試煉?那麼有朝一日你登上頂峰之時,這些試煉便都不算什麼了。”

洛天揚口中的“登上頂峰”四字,雲墨染此時還不能領會,不過她倒是沒有想到在這焰之大陸上居然還能聽到這些話,頓時覺得無比親切起來:“小王爺說笑了,墨染不過區區醜女一枚,說什麼登上頂峰?”

“七小姐,對不起。”東陵飛曄歎了口氣,衝著雲墨染深深地鞠了一躬,“都怪我沒有管教好飛晴,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

“三皇子不必在意。”雲墨染笑了笑,反倒安慰起東陵飛曄,“我知道此事與你無關,你無需自責。何況我交的朋友是你,不是飛晴公主,你是你,她是她,不能混為一談。不過有句話,我就算拚著得罪三皇子也要說:雲墨染一向睚眥必報,此次願意息事寧人是因為,我給你麵子。”

“不,沒有得罪,我很感激!”東陵飛曄聞言大喜,立刻連連搖頭,“七小姐當真如此認為就好了,我原先還怕你……七小姐放心,我定不會再讓飛晴如此任性!這便回去好好教訓教訓她!告辭!”

東陵飛曄飛奔而去,雲墨染都未來得及說什麼,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可是當她轉過身來,才發現洛天揚居然一直盯著她看,而且臉上帶著一絲古怪的笑容,她不由縮了一下:“小王爺你……瞧什麼?”

“瞧你。”洛天揚回答得倒也痛快,“七小姐方才說,幾位公主若想做玉王妃,盡管在十九皇叔身上下功夫,這可是真心話?”

雲墨染點頭:“自然是,怎麼了?”

“那麼你呢?”洛天揚臉上的笑容更加古怪,怎麼看都有幾分等著看好戲的意思。

雲墨染心中一跳,本能地反問:“我?我什麼?”

洛天揚抿了抿唇,臉上的笑容由古怪變成了“詭異”:“你想不想做玉王妃?”

這話問的,夠直接。隻不過這根本就不是想不想的問題好不好?暗中歎了口氣,雲墨染選擇了逃避:“我可以不回答嗎?”

洛天揚點頭:“可以,算我沒問。那麼,你是如何知道用雄黃就可以誆出實話的?”

“因為我聞到幾道菜裏有斷腸丸的味道,便想到了這個法子,果然一擊成功。”雲墨染冷笑,也覺得此番實在僥幸,“我對於用毒其實並不精通,隻不過前段時間因為其他事情與阡陌接觸得比較多,他又精於用毒,我才多少學了一些。自然,如果她們換成其他的劇毒,我就未必那麼容易過關了。”

原來如此。洛天揚恍然,接著一笑說道:“如此看來,你命中注定有貴人相助,定能逢凶化吉,哪裏是命犯天煞孤星了?”

貴人相助?但願如此吧!可是這位不知名的貴人,你能否再幫我一次,不要讓那三個自作聰明的公主來折騰我了?

一路衝出雲來客棧,找了個相對僻靜的地方停下喘了口氣,三人才感到腹中的劇痛漸漸消失了。狠狠一拳捶在牆上,安陵織星恨恨地說道:“可惡!居然又讓她逃過一劫,算她走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