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暗中監視,一切盡在掌控中(2 / 3)

這一點,自然也在玉寒煙的安排之中。若要不引起旁人的懷疑,隻能讓孩子“早產”,如此,即使他(她)在不到時間的情況下出生,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於是,等距離太醫預言的生產時間還有半個月之時。玉寒煙又開始了她的下一步計劃。那一日吃過早飯之後,她立刻將侍女全部打發出去,言要略略歇息。半年多來,每日早飯之後玉寒煙都要回房休息一個時辰,是以侍女並未多想,施禮之後退了出去。

待侍女離開,玉寒煙立即動手將塞在裏麵的衣物取出,疊好放在了一旁,然後偷偷服下了早已準備好的催生藥物。待感覺到腹痛之後,她又在地上潑了些水,接著故意倒在地上,造成不小心摔倒的假象,這才大聲尖叫起來。

聽到叫聲,侍女立刻推門而入,看到麵前的場景登時嚇得魂不附體,撲過來連聲追問究竟怎麼回事。玉寒煙一邊痛苦呻吟一邊斷斷續續地告訴侍女,自己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水漬滑倒,重重地跌了一下,孩子怕是要提前出世了!

侍女聞言更是嚇得要死,一邊小心地攙起玉寒煙一邊叫其他侍女去請太醫,然後去稟告皇上……

不多時,太醫終於趕到,立刻入內為玉寒煙接生。接著,得到消息的赫連雄奇飛奔而來,急得滿臉是汗,在門口團團亂轉,不停地詢問情況究竟如何了,又問侍女玉寒煙為何突然此時生產。得知居然是因為一場意外,赫連雄奇不由大怒,當場便要將所有負責伺候的侍女全部亂棍打死。

幸虧房中的玉寒煙聽到了門外震天響的求饒聲,及時為一眾侍女開脫了幾句,並請赫連雄奇為即將出生的孩子積些陰德,赫連雄奇才饒過了眾人的性命,專心等待孩子的降生。

其實盡管玉寒煙故意服下了催生藥物,並故意裝出失足滑倒的樣子,迫使孩子提前半個月出生,這一切已經足夠充分了。然而假的就是假的,無論裝得多像,也不可能與真的完全一樣。因此等孩子一降生,負責接生的太醫便說,這孩子身體健康,聲音洪亮,居然並不像是早產一個多月的樣子!

盡管因為剛剛生產完而身體極度虛弱,玉寒煙聽到這句話還是嚇了一跳,立刻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是嗎?我還以為提前這麼久出生,這孩子根本就活不成,算他命大!不過,孩子若是死了,倒一了百了……

世人皆知玉寒煙深恨赫連雄奇,此刻聽到玉寒煙的話,太醫們果然連最後一絲疑惑都散去了,齊齊點頭稱是,說此乃上天庇佑。接著,侍女才飛奔出門,告訴在外等候的赫連雄奇,說煙妃娘娘誕下龍子,母子均安……

聽到“母子君安”四字,玉寒煙才知道自己居然生下了一個男嬰,頓時悲喜交加,直想仰天痛哭一場!從此之後,東丹皇室後繼有人,天陽國的血海深仇,就靠這個孩子來報了!希望這孩子爭氣一些,莫要讓東丹一脈的列祖列宗失望……

門內的玉寒煙暗中祈禱,門外的赫連雄奇得到消息之後早已狂喜萬分,仰天長笑,簡直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的喜悅!他抱著正哇哇啼哭的嬰兒,在他嬌嫩的小臉上親個不停,並連聲叫賞……

直到此時,眾人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雲墨染更是忍不住苦笑一聲說道:“不必說,這男嬰自然便是你。”

“是。”赫連蒼寧點頭,“娘親就是用這些非常手段,曆盡驚險才將我的命保住的。或許有人會覺得她用的手段有些卑鄙,利用了赫連雄奇對她的寵愛……”

“非常時期,就得用非常手段,這與是否卑鄙無關。”雲墨染打斷他的話,淡淡地笑了笑,“何況當時強敵環伺,煙妃娘娘一個弱女子若想保全先皇這點血脈,不用些非常手段怎麼可能?至於說利用赫連雄奇的寵愛……這隻能說是上天在命令他為他犯下的罪孽付出代價!”

赫連蒼寧微微笑了笑,笑容中卻滿是無盡的苦澀:“或許吧。總之據娘親所說,自我出生時起,赫連雄奇對我便無限喜愛,超過了他之前任何一個子女。娘親見狀,知道他的確不曾對我的存在起絲毫疑心,也終於稍稍鬆了口氣,隻盼我能平平安安地長大,報這血海深仇!”

赫連雄奇對這個孩子極盡寵愛,千挑萬選之後為其賜名赫連蒼寧,並大擺滿月酒、百歲酒……等等,簡直將這個孩子捧到了天上!而赫連蒼寧更是自小便長得異常漂亮,更令赫連雄奇百般疼愛,舍不得令其受一點委屈。

東丹英洛的孩子終於平安降生,而且並不曾引起赫連雄奇的疑心,玉寒煙便覺得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追隨東丹英洛於地下了!然而就在她即將懸梁自盡的一刹那,卻突然想起了一個最最重要的問題:東丹皇室的人已經被屠殺殆盡,如今除了自己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孩子的真實身份,如果自己此刻便死了,誰來告訴他真相呢?

想到此,玉寒煙咬緊牙關收起了已經掛在梁上的白綾,暗自決定繼續活下去,好好將赫連蒼寧撫養長大,將來告訴他所有的一切!至於追隨東丹英洛於地下……不妨等天陽國大仇得報以後再去,到時候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對東丹英洛有個交代了!

下定決心之後,玉寒煙腦中再沒有其他的事,一心撲在赫連蒼寧身上,隻盼他快快長大,來分擔她心中的痛苦和秘密。因為精神有了寄托,她不再像原先那般如同行屍走肉,多少有了一些生氣。赫連雄奇瞧在眼裏,居然高興得很,認為是孩子的降生激發了她的求生欲望,她應該不會再動不動尋死了吧?如果是這樣,也該告訴她東丹英洛的死訊,讓張啟功成身退了!

打定主意之後,赫連雄奇便故意告訴玉寒煙,說東丹英洛因為長期心情抑鬱,因此染病在床,連服多日湯藥也不見起色。玉寒煙明知那個東丹英洛是冒牌貨,卻不得不裝出一副焦急萬分的樣子請求赫連雄奇派醫術最好的太醫前去為他醫治。

赫連雄奇表麵滿口答應,背後卻什麼都不必做,隻是隔幾日便告訴玉寒煙東丹英洛的病勢又嚴重了多少多少,恐怕他已經支撐不了多久雲雲。他就是想用這樣的方法讓玉寒煙一點一點地接受東丹英洛的死訊,免得她因為經受不住刺激而出現意外。

窺破了赫連雄奇的用心,玉寒煙也十分配合地與他演著對手戲,將所有的痛苦和仇恨深深地埋在了心底。直到那一日,赫連雄奇見時機已經差不多,便故作遺憾地告訴玉寒煙,東丹英洛因為病情太重,醫治無效而死亡……

玉寒煙終於有了光明正大地為東丹英洛痛哭的機會,因此,她撲倒在床上嚎啕大哭,一麵說要去見東丹英洛最後一麵,一麵又說要追隨他於地下,從此生死不相離。

赫連雄奇自然不允許她這樣做,所以,他一麵緊緊抓著玉寒煙,免得她一時悲傷過度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另一方麵,他迅速把赫連蒼寧帶到了玉寒煙的麵前,說就算不看在自己的麵子上,也應該看在孩子的麵子上,如果她出現什麼意外,孩子怎麼辦呢?

赫連雄奇顯然把赫連蒼寧當成了玉寒煙的弱點,準備利用女人天性中的柔軟和母性,來迫使她繼續活下去。而玉寒煙本來也並不是真的想要尋死,隻不過是做戲給赫連雄奇看而已,所以,當赫連雄奇把孩子帶到她的麵前,她便故意裝出一副猶豫的樣子。看到她有軟化的意思,赫連雄奇立刻加緊勸說,讓她不要讓孩子從小就承受失去母親的痛苦。

看看這場戲已經做的差不多,玉寒煙立刻把孩子摟在了懷裏,失聲痛哭,表達著自己妥協的意思。赫連雄奇見此自然高興萬分,他知道,玉寒煙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尋死了。但是盡管如此,赫連雄奇卻不敢放鬆警惕,他一方麵命令所有的侍從都退下去,不要來打擾玉寒煙休息。另一方麵他卻又安排了許多大內高手躲在暗處,隨時監視玉寒煙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她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便立刻阻止,並前去向他稟報。

其實,赫連雄奇如果早一些安排大內高手來監視玉寒煙的一舉一動,那麼他早就發現玉寒煙的秘密了,而且很可能也會猜到這個孩子也許不是他的骨肉。隻可惜,之前赫連雄奇一直拿東丹英洛的性命作為自己的殺手鐧,他認為隻要他的手裏握著東丹英洛的性命,那麼玉寒煙就肯定不會尋死,所以根本沒有監視的必要。正是因為這樣,玉寒煙才幸運地保住了自己的秘密,更保住了東丹皇室最後一點骨血!

就這樣,玉寒煙用最不引人懷疑的方式接受了東丹英洛的死訊,也算是令所有的一切都最終塵埃落定了。接下來,她隻要等赫連蒼寧長大,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並看著他為天陽國和東丹皇室報仇雪恨之後,她便不必再繼續忍受赫連雄奇的侮辱了。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篡位之後的赫連雄奇根本沒能享受多久的榮華富貴,更不曾過足皇帝癮便突患重病,百般醫治無效,眼看就要撒手人寰!

當時,赫連蒼穹已經鏟除掉其他一幹兄弟,被封為太子很多年,已經可以獨立處理政事,因此赫連雄奇並不如何為赤鳳國和太子擔憂,他最放心不下的乃是他一直最寵愛、但如今隻有幾歲的幼子赫連蒼寧!

赫連雄奇知道,玉寒煙身為亡國奴,卻得到了自己的百般寵愛,必定已經遭遇了旁人的妒忌。自己若是就這麼死了,這母子二人以後的日子必定十分艱難!於是思來想去之後,他終於下了一道聖旨:封十九子赫連蒼寧為玉王,對帝王可終生不行跪拜之禮,並賜免死金牌,而且賜“打龍棒”,上打昏君,下打讒臣!

此旨一下,便等於將赫連蒼寧變成了一位真正的無冕之王!他雖非帝王,卻比帝王擁有更大的權力,而且無論他犯了什麼罪,任何人也都奈何他不得!為了讓這最寵愛的幼子一生富貴榮華,赫連雄奇可謂想盡了辦法!

聽到這道聖旨,旁人自是諸多意見,然而這既然是皇上的旨意,又有誰敢違抗?縱有不滿,也隻能私下議論一番罷了。

不久之後,赫連雄奇一命嗚呼,赫連蒼穹登基為帝……

一個漫長的故事講到這裏,終於告一段落,眾人均忍不住有些唏噓,各自沉默不語。片刻之後,雲墨染首先開口問道:“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的?”

赫連蒼寧抿了抿唇,接著說道:“八年之前。”

“八年之前?”雲墨染吃了一驚,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八年之前,你才多大?”

“十二歲。”赫連蒼寧淡淡地笑了笑,“我十二歲那年,娘親便將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了我,並要我偷偷開始修煉丹心訣……”

丹心訣?雲墨染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是了,丹心訣乃是東丹皇室所獨有,唯有東丹一脈的人才能夠練成。不過玉寒煙既非東丹皇室的人,她怎會擁有丹心訣?

似乎看出了眾人的疑惑,赫連蒼寧接著便解釋道:“丹心訣乃是東丹皇室所獨有,但為了防止出現意外而導致此絕學失傳,曆任帝王在冊立皇後之時,都會將丹心訣的口訣傳授給她。”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赫連蒼寧已經接著說道:“娘親把真相告訴我,是為了讓我替先皇及整個東丹皇室乃至整個天陽國複仇,而要想複仇,僅僅靠我一個人是遠遠不夠的,必須聯合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所以我一邊暗中苦練丹心訣,一邊以遊山玩水為名,四處聯絡那些忠於先皇的忠臣義士,準備一舉殲滅叛臣,為那些無辜枉死的人複仇,並複我天陽國江山。”

“四處聯絡?”鳳清梧微微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了赫連蒼寧幾眼,“十九皇叔風華絕代,堪比仙人,若是如此出去……”

“自然不能。”赫連蒼寧搖頭,似乎微微有些赧然,“仙人與否不敢說,但為了掩人耳目,我自不能以真麵目示人,且有阡陌從旁協助——總之個中艱辛自不必說細說,經過八年的努力,我不但將丹心訣練到了前無古人的地步,而且暗中也成功地培養了一支規模龐大的複國軍。到了今日,可以說一切都已經接近成熟,能夠與四國一較高下了!”

盡管赫連蒼寧寥寥數語便涵蓋了他八年來所做的一切,但眾人皆心知肚明的一點便是,那些艱難根本不是語言所能形容的。這八年來,赫連蒼寧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還要為複仇複國之事四處奔波,這份苦楚,卻又不是旁人可以體會的了。

因為赫連雄奇毒殺東丹英洛的惡劣行為,一幹人等早已義憤填膺,鳳清梧更是咬牙說道:“十九皇叔,你既已準備好了一切,為何不盡快手刃那些亂臣賊子,為先皇複仇?也好讓他們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應付的代價!”

“因為,我還沒有十足的把握。”赫連蒼寧微微歎了口氣,眉頭更是緊緊地皺在了一起,惹人疼惜,“為先皇複仇事小,複我天陽國江山事大,若沒有足夠的力量,不但難以複仇,更談不上複國。一旦打草驚蛇,則更容易牽連無辜,引起一場血雨腥風,若因此為百姓帶來一場浩劫,我於心何忍?”

眾人聞言不由點頭,鳳清梧卻忍不住心中一動,脫口說道:“我明白了!你之所以前來布拉吉爾峰尋找傳說中的神秘力量,自然根本不是為了助赤鳳國江山千秋萬代,而是為了複仇複國?”

“那是自然。”赫連蒼寧點了點頭,眉宇之間卻浮現出一絲淡淡的蕭索,“雖然經過了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我已暗中發展了一支還算龐大的複國力量,但卻一直沒有十足的把握,這才遲遲按兵不動,想要等把握更大一些之時再出手。也就在這個時候,東陵皇室的秘密被我派人查了出來。其實當我得知一切的時候,我並不十分相信布拉吉爾峰的神秘力量確有其事,但卻抱著萬一的指望。如果傳言屬實,我便不必再等下去,可以動手開始一切了!隻可惜……”

是的,這才是赫連蒼寧前來布拉吉爾峰尋找那股神秘力量的真正原因。盡管知道這傳言十有八九是假,他依然來了。隻因為東丹皇室的秘密已經在他的心中壓了太久,他需要解脫。

鳳清梧等人包括雲墨染這才明白事情的真相,看了看雲墨染,鳳清梧不由好奇地問道:“聽你們方才的意思,雲姑娘之前應該並不知道十九皇叔的真正身份,更不知十九皇叔要找這股神秘力量的真正原因,卻又為何也同意前來了?是因為赫連蒼穹以令堂的性命威脅你?”

“那隻是個借口,好讓赫連蒼穹不起疑心。”雲墨染挑了挑唇,勾出一抹風華絕代的微笑,“不錯,之前我並不知道寧皇叔的真實身份,但我此來布拉吉爾峰也不是為了赫連蒼寧,而是為了寧皇叔。”

鳳清梧眨了眨眼:“哦?此言何意?你既不知十九皇叔的真實身份,卻又為何要幫他得到那神秘力量?”

“因為之前發生了很多事,令我覺得焰之大陸四國並存實在不是什麼好事。”雲墨染淡淡地笑了笑,毫不避諱地說著,“所以我想,既然有所謂的神秘力量,倒不如取之為寧皇叔所用,讓寧皇叔成為如東丹無極一般的絕世英雄,從而一統焰之大陸,從此在焰之大陸一枝獨秀,豈不痛快!”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覺得滿心震撼,想不到雲墨染居然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想法!不過轉念一想也覺得十分正常,若非如此與眾不同的女子,豈能得到十九皇叔的垂青?

短暫的震愕之後,一幹人才回過神來,鳳清梧更是忍不住嗬嗬一笑說道:“有膽色,不愧是我鳳隱族的人!不過十九皇叔,這神秘力量既然並不存在,這複仇複國之事是否又要繼續拖延下去了?”

“本來是的。”赫連蒼寧點了點頭,接著轉頭看著雲墨染,“不過雲兒既然已經練成鳳嘯九天,則她本身就是一股無可匹敵的神秘力量,應該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不過……我又實在不願讓雲兒卷入這些十分之中,因此……”

“我願意。”雲墨染淡淡地笑了笑,“當初我一身是非之時你對我不離不棄,我又豈會在意你一身是非?何況你總該記得當初我就曾經說過,縱然我練成了紫氣東來,也絕不會讓赫連皇室的人碰我一下,但若你有需要,我便將這身內力給你算了。如今我既然連鳳嘯九天都練成了,那不如直接……”

赫連蒼寧先是怔了一下,繼而微微點頭:“我自然記得,不過如今,我卻不能要。”

雲墨染眉頭一皺:“為什麼?你不願意碰我?”

“亂說!我隻是不願拿你當做工具而已。”赫連蒼寧輕輕嗬斥了一句,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凝重起來,“雲兒,你本是我最愛的人,我想要你隻是因為你,絕沒有任何附加條件。何況,你可知雲楚天為何要助紂為虐,寧願助赫連雄奇逼宮,而成為了亂臣賊子的幫凶?”

雲墨染略一沉吟,立刻便知端的:“因為雲洛旗家族的人不願再做工具?”

赫連蒼寧點頭:“對。數百年來,雲洛旗家族的女子隻能作為為東丹皇室的皇子提供內力的工具而存在,除極個別女子能夠因此母儀天下,絕大多數卻隻是在為皇子提供內力之後便被棄如敝履,空守著一個側妃的頭銜孤孤單單度過一生,如此一來,她們豈能不恨?”

“可是……”雲墨染有些愕然,似乎不敢置信,“僅僅是因為如此,雲洛旗家族便起了反叛之心?縱然家族中的女子隻能作為工具,但……”

“男子亦沒有任何地位。”赫連蒼寧打斷她的話,微微歎了口氣,“我已經說過,雲洛旗家族的存在本就隻是為了讓女子來修煉涅槃心法,好為皇子提供內力。因此男子存在的任務便是為了生下更多的女子,同樣隻是被作為工具而使用的。長久以來,雲洛旗家族就成為了一個如此特殊的存在,盡管對皇室而言十分重要,但卻偏偏被人瞧不起……”

工具,原來都是工具。雲洛旗家族的女子是提供內力的工具,男子則是生育的工具,這就難怪他們因為積怨太久而生出反叛之心了。雲墨染了然地點頭:“原來如此……那他們之所以願意幫助赫連雄奇,是因為赫連雄奇許給了他們一些好處吧?譬如說,從此之後不再拿他們做工具……”

赫連蒼寧聞言淡淡地冷笑了一聲:“好處自然是有,否則誰會無利不起早?當初為了令雲洛旗家族助自己逼宮,赫連雄奇曾許下諾言:一旦事情成功,他便封雲家家主為護國公,而且世世代代承襲護國公之位,絕不會再被任何人瞧不起!還有,負責為太子提供內力的雲家女子將來一定是皇後,母儀天下,同樣不會再被扔在一旁!”

“條件果然豐厚得很,難怪父親會動心。”雲墨染笑了笑,眉宇之間卻隱含不屑,“隻不過靠出賣忠義換來的位子,他能坐得安穩嗎?何況赫連雄奇就不擔心?父親既然能出賣先皇,自然也能出賣他赫連雄奇……”

“隻要給他足夠的回報,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會這樣做。”赫連蒼寧撫了撫眉心,似乎有些疲倦,“不過依我說,千百年來雲洛旗家族的確遭遇了太不公平的對待,他們的付出與獲得的回報實在太不成比例,也難怪他們會心存怨恨。應該說,這是天陽國欠他們的,必須得還,因此才有了天陽國這番亡國之劫……”

倒是不曾想到赫連蒼寧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眾人都不由愣了一下,雲墨染更是忍不住說道:“寧皇叔你……你果真是這樣認為的?”

“本來就是。”赫連蒼寧笑了笑,笑容略略溫和了些,“其實雲洛旗家族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錯誤,或者說,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隱患。莫忘記她們的內力也並非天生,而是經過多年辛辛苦苦的修煉而得來的,最終卻要白白送給旁人,而且送過之後還要被丟棄在一旁不聞不問,天下間哪有這等不平之事?因此我敢說,不隻是雲洛旗家族,這樣的事落在任何一個家族身上,隻怕積怨太久之後,他們都會做出與雲洛旗家族一樣的選擇!”

不得不承認,赫連蒼寧的話極有道理。帝王想要通過這樣的捷徑迅速提升自己的內力,以鞏固自己國家的統治,這一點本也無可厚非。但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真的將雲洛旗家族的人當做了工具!假如他們在索取的同時給予他們足夠的補償,讓他們的心理多少平衡一些,或許就不會惹來這場無妄之災了!

長久的沉默之後,鳳清梧突然苦笑一聲開了口:“當初,這涅槃心法本是鳳隱族的先祖自月影亂之中分化而來,適合修煉的女子也是先祖自邊陲地帶找來的,換句話說,這場亡國之劫,咱們鳳隱族也難辭其咎,難怪最終必須遠離故土,自我放逐到這邊陲之地……”

“話不是這麼說。”赫連蒼寧立刻搖頭,半點責怪之意都沒有,“事雖然都是鳳隱族所做,但他們也隻是聽帝王的命令行事,若說這一切錯誤的根源,依然在帝王身上!若非他們想要不勞而獲、走捷徑,之後的一切豈非全都不會發生了嗎?”

話是如此,但……

見鳳清梧還要將責任攬上身,雲墨染立刻開口阻止了他,並試探著問道:“寧皇叔,你既然認為這場劫難的根源來自帝王這個錯誤的決定,那等你成功複國之後……”

“廢除涅槃心法。”赫連蒼寧毫不猶豫地回答,“自此之後,雲洛旗家族的女子都無需再修煉涅槃心法,更無需再為任何人提供內力。若想得到深厚的內力,除了勤加修煉之外,再不會有任何捷徑可走!”

如此甚好。雲墨染忍不住點了點頭,接著卻又搖了搖頭:“可是……能夠廢除得掉嗎?莫忘記修習涅槃心法可以獲得高深的內力,隻怕雲洛旗家族的女子都經不住這個誘惑吧?”

赫連蒼寧略一沉吟,繼而微微一笑:“很簡單:隻需教給他們一種比涅槃心法更厲害的內功即可。練成之後可以獲得比涅槃心法更高的內力,而且還不會被任何人吸走,那麼你認為她們會作何選擇?”

那還用問?若非萬不得已,誰會甘心為他人作嫁衣裳?雲墨染了然地點頭,繼而小心地問道:“若是如此的話……寧皇叔是不打算追究雲洛旗家族助紂為虐一事了嗎?他們既為叛臣,理應以死謝罪……”

“他們是叛臣不假,但若不是千百年來遭受了東丹皇室極不公平的對待,他們也不會生出反叛之心。”赫連蒼寧溫和地笑了笑,似乎是為了寬慰雲墨染緊張的心情,“將心比心,他們的所作所為還是有值得原諒之處的,我可以既往不咎,不過……這護國公是做不得了。”

“我知道,我明白!”雲墨染連連點頭,“能夠保住一條命已是法外施恩,還做什麼護國公?寧皇叔,就算是為了替雲洛旗家族贖罪,我也必須助你奪回本該屬於你的一切,助你報這血海深仇!”

赫連蒼寧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然而聽到雲墨染之言,那旁幾人卻不由自主地對視了幾眼,各自的臉色都微微變了變。遲疑了片刻,鳳清梧還是開口說道:“雲姑娘……不,其實不應該如此生分了,我的爺爺是你的外公,我的父親是你的舅舅,你便是我的親表妹,我應該叫你一聲墨染,你也應該叫我一聲表哥才是。”

盡管這些稱呼對於雲墨染而言還顯得有些生疏,她依然感受到了久違的親情,不由微笑點頭:“是,表哥。你方才要對我說什麼?”

鳳清梧依然在笑,可是笑容卻變得有些複雜:“我方才想說……你既已在機緣巧合之下來到了布拉吉爾峰,那便……不要再回去了,從此之後留在這裏便是。”

赫連蒼寧眉頭一皺,立刻開口:“不行!”

同一時間,雲墨染愕然追問:“為什麼?”

很好,你們的反應都在我的預料之中,一點兒驚喜都沒有。鳳清梧忍不住苦笑,試圖避重就輕:“我不是說過了嗎?自決定在布拉吉爾峰紮根的時候起,先祖便曾立下誓言,我鳳隱族子子孫孫必須留在此處,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絕不能離開布拉吉爾峰一步!你既是我鳳隱族人,自然也必須遵守古訓……”

“撒謊。”鳳清梧的話還未說完,赫連蒼寧突然開口打斷了他,“你方才說話時目光閃爍,不敢正視雲兒,分明是在撒謊!說,你不讓雲兒隨我回去,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赫連蒼寧的話並不疾言厲色,甚至連聲音都不曾提高半分,卻依然令鳳清梧頭皮發麻,越發不敢抬頭!千百年天陽國,無數代東丹皇室帝王氣質的沉澱,畢竟不是假的,這份無與倫比的威嚴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假不了,也模仿不來。

“我……”鳳清梧隻覺得一股涼氣沿著後脊梁骨刷的竄了上來,瞬間又化成冷汗流了下去,“我其實……”

赫連蒼寧的目光變得清清涼涼,唇角微微向上挑了挑:“你怕曆史重演?”

此言一出,所有人不由悚然一驚,鳳清梧卻突然起身,撲通一聲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說道:“是!十九皇叔明鑒!鳳隱族先人不惜自我放逐到這杳無人煙的布拉吉爾峰是為了什麼,在場之人都心知肚明。如今墨染不但是我鳳隱族人,而且居然練成了從來沒有人練成的鳳嘯九天,那……寧皇叔就不怕曆史重演嗎?須知當初雲厲燃之所以能夠成為一代女皇,涅槃心法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啊!”

鳳清梧這番話聽在耳中,所有人包括雲墨染都不由心中一凜,暫時有些無言:不錯,當初雲厲燃最終能夠登上九五之尊的寶座,紫氣東來的確起了決定性的作用。而當時的鳳隱族族長正是為了防止曆史重演,才不惜帶領族人遠來布拉吉爾峰。可是如今卻又出了一個驚才絕豔的雲墨染,超越了一切先人,直登涅槃心法的最高點鳳嘯九天,萬一她再效仿雲厲燃……

沉默中,雲墨染突然開口說道:“我已經說過要將內力送於寧皇叔,隻要我內力一失……等等!不對……”

原本雲墨染的想法是對的,隻要她將內力給了赫連蒼寧,她便沒有了鳳嘯九天的可能,自然也就沒有本事問鼎皇位了。然而這話剛剛說了一半,她便陡然意識到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臉色也跟著變了!

“想到不對勁之處了,是不是?”鳳清梧忍不住苦笑了一聲,“不錯,正常情況下,修煉涅槃心法的女子若與修煉丹心訣的男子成就夫妻之事,則女子的內力就會被男子吸走絕大多數,但這卻僅僅局限於涅槃心法的第一至第六重!一旦女子練至第七重紫氣東來甚至第八重鳳嘯九天,那麼同床之後不但可令男子的內力一夕陡增,而且女子本身的內力也完全不受任何影響!”

這就難怪了。想當初雲厲燃既然已經成為東丹玄臨的皇後,二人自然已經成了夫妻之事,卻為何雲厲燃還能使出紫氣東來呢?原來一切的原因皆在於此。

那就是說,即使將來雲墨染與赫連蒼寧同床,她依然還能使出鳳嘯九天的絕招?這……這豈不是讓她變成了一個比雲厲燃更危險的巨大隱患?

見雲墨染變了臉色,鳳清梧再次苦笑:“如何?如今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了?為了天下安定,你隻能留在布拉吉爾峰,不要再回去了。何況你既然對十九皇叔情根深種,就算是為了十九皇叔,你也應該……”

“莫要再說了。”赫連蒼寧再次打斷了他的話,並且俯身將他攙了起來,“我不會放棄雲兒,而我也相信,雲兒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鳳清梧一怔:“什麼?”

“是。”赫連蒼寧的不離不棄令雲墨染的笑容暖如春花,絕美無雙,“我說過,就算是為了替雲洛旗家族贖罪,我也要助你奪回本該屬於你的一切!了不起待天陽國江山重歸東丹一脈之後,請寧皇叔故技重施,廢掉我的內力罷了!”

這話聽在耳中,眾人不由齊齊地愣了一下:“什麼?!”

“是你說的。”雲墨染的笑容依然沒有任何變化,似乎在討論別人的事情一般,“既然你認為雲厲燃能夠稱帝是因為涅槃心法,那麼我隻要如從前一樣絲毫內力都沒有,所有人豈非就都可以放心了嗎?”

“可是……”鳳清梧忍不住撓頭,明明感到雲墨染的話並不對,至少並不完全對,一時之間卻偏偏不知該如何反駁,“可是涅槃心法雖然在雲厲燃稱帝的過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但……但其實還有一些其他的因素,比如說……”

“此事以後再說。”赫連蒼寧淡淡地笑了笑,打斷了鳳清梧的話,“總之我不會放棄雲兒,至少這一世,她在哪裏,我便在哪裏。何況你方才說得對,當時雲厲燃能夠稱帝,很多因素都起了決定性的作用,而紫氣東來的作用則並沒有你們想象得那麼大。”

不愧是帝王之後,看問題的角度就是與常人不同。雲墨染暗中讚歎,接著點頭說道:“不錯,此事以後再說,如今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可是……”鳳清梧有些著急,眉頭更是緊緊地皺在了一起,“鳳隱族有古訓,凡我族人,均不得擅離布拉吉爾峰峰頂。我身為族長,豈能帶頭徇私?墨染既是我表妹,自然更應該身先士卒……”

“不得擅離?”雲墨染突然微微一笑,將目光轉向了一直不曾開口的鳳清夜,“表哥你好像忘了,我們是在哪裏碰到二表哥的……”

雲墨染的話成功地將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鳳清夜的身上,鳳清夜猝不及防,居然一下子紅了臉:“我……”

不錯,當初雲墨染等人碰到被毒蛇咬傷的鳳清夜自然並不在峰頂,而在半山腰以下。若是鳳隱族人均不得擅離峰頂,鳳清夜又怎麼會在那個地方出現呢?

見他半晌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雲墨染反而更加不依不饒,接著問道:“你們鳳隱族故意選擇了布拉吉爾峰如此隱秘的地方藏身,接近峰頂的地方又布了那麼厲害的機關,峰頂最中心還布有最厲害的結界,你們所做的這一切,自然都是因為不想被人發現你們的蹤跡,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還要帶我們抄近道趕到峰頂呢?你不把我們趕到峰頂之後,發現你們的蹤跡,從而對你們不利嗎?”

鳳清夜既然是鳳隱族的人,他當然不可能希望自己的族人受到任何傷害。可如果是這樣的話,之前他並不知道雲墨染等人的真實身份,那麼他為什麼要把這些陌生人帶到峰頂,並且還要告訴他們周圍有機關和結界呢?他就不怕這些人心懷不軌,衝破機關和結界之後去傷害他的族人嗎?這一點,委實講不通。

聽到雲墨染的話,鳳清夜的臉又紅了幾分,越發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隻好抬起頭看向了鳳清梧。鳳清梧瞪了鳳清夜一眼,這才歎了口氣說道:“墨染,你有所不知,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和鳳清夜的終身大事有關。鳳清夜從小便有一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名叫鳳菱兒,不過兩人從未見過麵,他對這個未婚妻自然也不可能有任何感情。就在不久之前,鳳清夜去雪地上玩耍之時結識了族中的另一個名叫鳳紫萱的姑娘,兩人一見鍾情,彼此情根深種,幾次偷偷的約會之後,兩人很快便私定終身。

可是不久之後,鳳清夜的父母便知道了這件事。因為鳳清夜已經有了未婚妻,他們自然不可能同意這門婚事,逼他與鳳紫萱斷絕來往。

鳳清夜對鳳紫萱早已情根深種,自然不肯答應,並聲稱自己從來沒有喜歡過鳳菱兒,因此這輩子除了鳳紫萱他誰也不會要。不僅如此,他還要求自己的父母去找鳳菱兒退婚,再去鳳紫萱府上下聘。

父母聞言自是大怒,一方麵加緊逼鳳清夜與鳳紫萱斷絕關係,另一方麵幹脆開始動手為鳳清夜與鳳菱兒操辦婚事,讓他們盡快完婚,也好斷了鳳清夜的念想。

然而父母的逼迫不但未能令鳳清夜屈服,反而激起了他強烈的反抗之心,於是他偷偷去找鳳紫萱商議對策。兩下裏一合計,兩人居然打算趁著夜深人靜之時私奔,離開布拉吉爾峰,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從此雙宿雙棲,這輩子再也不分開。

一切商議妥當之後,兩人便各自回家,準備偷偷收拾好東西就離開。然而事情卻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父母早知道鳳清夜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屈服,所以早就派了人暗中留意他的一舉一動。當負責監視的人發現他帶著包袱準備離開的時候,便立刻發出信號,他的父母才及時出現,把他攔了下來。

這一次,父母被徹底激怒了,他們給鳳清夜下了最後通牒,立刻與鳳菱兒完婚,並堅決不準再與鳳紫萱見麵,否則就跟他斷絕父子關係,從此之後隻當沒有這個兒子!鳳清夜雖然不喜歡鳳菱兒,但卻一直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自然不可能與父母斷絕關係。可是,若要他一輩子跟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生活,那種痛苦豈非連死都不如?

為了自己後半生的幸福,鳳清夜雙膝一屈跪在了父母的麵前,哀求父母成全自己和鳳紫萱。身為父母,他們何嚐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與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幸福快樂的度過一生?然而,鳳清夜跟鳳菱兒早已經有了婚約,豈能說退就退?若是如此,誠信何在?

於是父母將自己的苦衷告訴了鳳清夜,希望兒子可以理解。鳳清夜也知道,自己與鳳紫萱隻怕是更不可能了,頓時變得無比絕望,整個人都垮了下去。然而一想到鳳紫萱還在癡癡地等待著自己,他再度麵對父母苦苦哀求,希望父母能夠成全自己對鳳紫萱的一腔深情。

父母見始終不能說服鳳清夜,漸漸失去了耐心,便起身拂袖而去,命令下人把鳳清夜囚禁起來,沒有他們的允許不能離開房間一步!就這樣,鳳清夜被徹底軟禁起來,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沒能再見到鳳紫萱。

本來依鳳清夜的功夫,想要離開這個房間易如反掌,但是他知道如果事情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就算他能夠走出這個房間,也不可能與鳳紫萱一生相守。然而父母的態度卻始終非常強硬,完全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他們一方麵繼續軟禁鳳清夜,另一方麵更是加緊進行準備,好盡快讓兩人完婚。

眼見事情幾乎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鳳清夜變得更加絕望,不吃不睡,每天就隻是呆呆的坐在桌前,望著窗外的天空出神,整個人更是迅速的消瘦下去。父母見狀又是惱怒又是心疼,卻仍然不打算屈服,心裏想著隻要兩人盡快完婚,那麼在以後的生活中便會慢慢就會培養起深厚的感情。到那個時候,鳳清夜自然就會把心思從鳳紫萱的身上收回來,專心對待鳳菱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