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編織謊言,隻為消除疑心(1 / 3)

鳳清梧聞言忍不住苦笑一聲說道:“到了那個時候,還管什麼賭局?當時最重要的便是迅速確定你們的來意,看你們是不是衝鳳隱族而來,會不會對鳳隱族造成威脅。不過很可惜,清夜說他也不知道你們究竟來做什麼。於是我們決定暫時按兵不動,先看看再說。緊跟著,我們便發現你們在峰頂四處尋找。不過直覺告訴我,你們要找的應該不是鳳隱族,還是那句話,到目前為止,應該沒有人知道鳳隱族還存在於焰之大陸上。”

赫連蒼寧與雲墨染再次忍不住對視了一眼,這才知道四國所有人的一舉一動早就在這兄弟二人的監視之下了。苦笑一聲,雲墨染接著問道:“然後,你們便任由我們走進了峰頂最中心的結界,醜態百出?”

“不然呢?”鳳清梧反問,“那個時候,你們畢竟敵友未明,我們更想知道你們的目的。其實我們當初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我們一直認為除了鳳隱族極少數人之外,絕對沒有任何人能夠破除那個結界。所以雖然你們已經來到了我們的家門口,我們卻並不如何擔心。因為我們完全可以等你們被結界折磨得崩潰昏迷之後再將你們一網打盡,然後再來確定你們的目的。如果確定你們對鳳隱族根本沒有任何威脅,我們便可以將你們安全送到山腳。反之,也不會造成任何災難性的後果!”

赫連蒼寧與雲墨染知道,鳳清梧這番話絕對並非危言聳聽,因為那個結界的確有足夠的威力,完全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想到此,雲墨染不由歎了口氣說道:“你的確可以有這個自信,因為那個結界著實厲害無比!”

鳳清梧聞言,不由苦笑了一聲說道:“哪裏厲害了?如果真的厲害,又怎麼會那麼輕易的就被你破除了嗎?當時我怎麼都沒有想到你居然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就找到了布出那個結界的圓球,並且一劍把它劈碎了!圓球一碎,所有的幻覺便會立刻消失!”

雲墨染笑了笑:“我……靠的隻是運氣罷了。”

鳳清梧看的出雲墨染根本就沒有說實話,不過,她為什麼能夠破除結界與她為什麼能夠通過機關一樣,應該都是屬於她的秘密,所以鳳清梧也沒有打算追問,接著說道:“當我和清夜看到你再次成功地破了結界之後,這才真的感覺到了威脅。所以,我和清夜立刻發動攻擊,利用激起的雪花作為掩護迅速啟動雪層下的機關,本來是想把你一個人抓到我們這裏來,好把一切都問清楚的……”

雲墨染聞言不由了然地點了點頭說道:“原來那攻擊是你們發動的,難怪那麼厲害。”

鳳清梧苦笑一聲說道:“準確地說,是清夜拔除封住穴道的銀針,以內力激起了地上的雪花,好遮擋住眾人的視線,然後在同一時間,我立刻啟動了雪層下的機關。但是我們沒有想到十九皇叔的動作居然會那麼快,竟然在千鈞一發的時刻一把抓住了你,於是你們兩個便一起掉進了機關。因為機關之中布有迷藥,所以你們很快就失去了意識。趁你們昏迷的時候,我們便將你們各自帶了回來……事情的經過便是如此。”

其實當時鳳清夜的心情是很矛盾的,一方麵為了族人的安全,他當然不希望有人能夠破除結界,但是另一方麵,因為對雲墨染始終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他又十分希望雲墨染不要受到任何傷害。就在他這矛盾的心情當中,雲墨染果然真的成功地破除了結界。就在這一刹那,鳳清夜才真的變了臉色,立刻配合鳳清梧把雲墨染和赫連蒼寧抓了回去。

盡管鳳清梧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解釋得非常清楚,雲墨染卻依然感到有些疑惑,立刻轉頭看著鳳清夜問道:“既然當時你並不知道我們是敵是友,而且你也知道如果我們通過機關爬上峰頂,很可能會對你們的族人造成威脅,那你為什麼還要帶我們通過機關呢?”

鳳清夜的臉瞬間變得通紅,滿臉羞愧地說道:“這一點是我的錯,我當時並沒有想那麼多。因為我與鳳菱兒之間的賭局是有時間限製的,如果超過了時間,即使我能夠平安地回到這裏,我也不能跟紫萱在一起。所以,當時我滿腦子都想著怎樣才能通過機關,就在這個時候,我碰到了你,而且十分確定你能通過機關,於是我腦子一陣發熱,其他的就什麼都顧不上了。當然現在看來,即使當時我去阻止,也根本阻止不了你們。”

聽到鳳清夜的話,雲墨染不由暗中感歎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偉大,為了能夠跟鳳紫萱在一起,鳳清夜竟然連整個鳳隱族的安危都顧不上了。淡淡地笑了笑她接著問道:“但是當看到我們平安通過機關之後,你應該已經冷靜下來了吧?”

“是的,”鳳清夜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雖然當時我也感到你能夠通過機關,但我仍然沒有想到竟然會那麼順利,那個時候我已經看出你根本不是普通人,如果你們是衝鳳隱族來的,那麼鳳隱族將會麵臨一場前所未有的巨大災難!那個時候,我便完全顧不上我的賭局了!”

雲墨染又忍不住笑了笑說道:“也就是說,後來我們再去破除峰頂的結界,已經非你所願?”

鳳清夜又點了點頭說道:“那是當然,跟我個人的幸福比起來,當然還是整個鳳隱族的安危更重要,我當然不能為了贏得這場賭局,就置所有族人的安危於不顧。可是那個時候你們已經到達峰頂,我已經什麼都做不了,隻得跟大哥一起躲在一旁關注著你們的舉動。就如大哥所說的那樣,我們本來是想等你們在結界中昏迷之後再把你們拿下問話的,可是……”

這個謎團也已經解開,雲墨染也忍不住苦笑起來:“其實你們根本完全不必為鳳隱族的安危擔心,因為即使我們破除了結界,也絕對不可能對你們造成任何威脅。峰頂的機關比原來的地方更複雜,在我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算是有九條命也不夠賠!別的不說,如果你們真的有心殺我們,那我們剛才昏迷的時候,早已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所以就算我們帶來的人再多都好,如果我們真的是你們的敵人,你們也完全可以把我們殺得一幹二淨!”

鳳清梧忍不住自得地笑了笑說道:“其實把昏迷的你們帶回來之後,我是打算封住你們的穴道,免得你們醒來之後對我們造成威脅的。但是,清夜卻一直堅持認為你們不是壞人。不過我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原來十九皇叔竟然是……”

雲墨染回頭看了赫連蒼寧一眼,見他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便笑了笑說道:“是啊,你們當然想不到,不過我們又何嚐想得到你們竟然是鳳隱族的人呢?嗯……雖然當時你們已經顧不上那個賭局,但是二表哥畢竟已經成功地通過了機關和結界,平安地回到了這個地方,那麼,他已經算贏得了這場賭局,不鳳菱兒應該不會為難二表哥,會成全二表哥和鳳紫萱了吧?”

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雲墨染還會記得他和他的心上人,鳳清夜十分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是的,按照我們當初的約定,我的確已經算是贏得了這場賭局,鳳菱兒並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她應該會願意成全我們的。”

雲墨染點了點頭,開心地說道:“那就好!總算沒有白忙一場。不過現在既然知道我們是友非敵,那你們應該不會阻止我們離開吧?”

聽到雲墨染說要離開,鳳清梧不由愣了一下:“當然……當然不會阻止。可是墨染,你真的決定與十九皇叔一起離開嗎?我方才說的那些……”

聽到他的話,雲墨染也忍不住一愣,接著恍然明白他所說的乃是那些與雲厲燃有關的話。當初雲厲燃就是因為練成紫氣東來才有了稱帝的資本,而她居然連鳳嘯九天也練成了,這對於帝王而言自然是個更大的威脅,因為她若是堅持要跟赫連蒼寧回到赤鳳國,那……

本能地回頭看了看赫連蒼寧,雲墨染還未來得及開口,赫連蒼寧已經淡淡地說道:“我說過了,雲兒在哪裏,我便在哪裏,同樣,我在哪裏,雲兒便在哪裏。我也說過了,雲厲燃能夠稱帝,是許多因素綜合起作用的結果,涅槃心法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並沒有你們想象得那麼大。因此雲兒一定會隨我回去,這一點不會改變。”

赫連蒼寧既已下了最後通牒,旁人還敢說什麼呢?鳳清梧隻得無奈地點了點頭,卻不無擔憂地歎了口氣說道:“十九皇叔決定的事,我等自然沒有資格幹涉,隻不過……也罷,此事以後再說。墨染,如果以後……你……你隨時可以回來,因為無論到什麼時候,你都是我鳳隱族的人。”

鳳清梧的話說得很隱晦,但二人卻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無非就是想說,雖然此時赫連蒼寧不肯讓雲墨染留下,並一再強調並非每一個雲洛旗家族和鳳隱族結合誕下的女兒都會成為女帝,但那不過是因為事實還不曾擺在眼前而已。等赫連蒼寧感覺到來自雲墨染的威脅之後,雲墨染的處境必定會變得十分尷尬和危險,到了那個時候,她的唯一退路便是布拉吉爾峰,鳳隱族!

雲墨染原本深信赫連蒼寧待她之心,絕不會因為世俗的眼光改變對她的愛意。然而在鳳清梧三番五次地強調之下,她的心中居然也有些惴惴不安起來,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赫連蒼寧,眸中的光芒已遠不如起初那麼清涼堅定。

敏銳地覺察到了她的變化,赫連蒼寧卻隻是淡然一笑:“多慮了!隻要我還活著,雲兒便永遠無需投靠任何人。不過……雖然如今我還是赤鳳國的十九皇叔,但我的真是身份你們已經知曉,而我終有一日會重新一統焰之大陸,複我天陽國的江山!因此,既然已經知道了鳳隱族消失的真相,如今我便以天陽國未來帝王的身份宣布:從此之後廢除鳳隱族的禁足令,你們可隨意離開布拉吉爾峰,去你們想去的任何地方,無需再受祖誓的約束!”

什麼?!廢除禁足令?也就是說,鳳隱族已經無需世世代代困守在布拉吉爾峰,可以與其他普通人一樣想去哪裏便去哪裏了?幾人聞言自是大喜,鳳清梧更是不敢置信地反問道:“十九皇叔,您……您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赫連蒼寧毫不猶豫地點頭,“因為當初雲厲燃稱帝非你們之過,自然也不應該由鳳隱族來承擔責任。何況,誰說女子稱帝便是錯的?”

眾人都不曾想到赫連蒼寧居然有如此的胸襟氣度,看法更是迥異於常人,均不由十分佩服,鳳清梧更是由衷地感慨:“十九皇叔,單憑這一句話,您便足以成為一位前無古人的一代帝王!可是……萬一我鳳隱族人再與雲洛旗家族之人結合,誕下能夠練成涅槃心法的女子……”

赫連蒼寧搖搖頭,打斷了他的話:“我會廢除涅槃心法,從此之後世上再沒有修煉涅槃心法之人,不必擔心。何況雲洛旗家族畢竟是叛臣,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待我取得天下之後,會將他們放逐出京城,並命他們終生不得回返。如此,雙方應該沒有多少機會見麵。隻不過……雲兒,我這樣做,你可會怪我?”

說至此處,他已轉頭看向了雲墨染。雲墨染微微一笑,搖頭說道:“他們罪有應得。不管雲洛旗家族之前遭遇了怎樣不公平的對待,他們都不該行此叛國之事!如此一來,他們便由受害者變成了千夫所指的亂臣賊子,又能怨得誰來?因此,我必須助你奪回天陽國的江山,萬死不辭,好為雲家贖罪!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必須隨你回去,以我的鳳嘯九天助你一臂之力!否則,我也不願成為你的隱患……”

“你永遠不會成為我的隱患。”赫連蒼寧淡淡地笑了笑,接著轉頭看向了鳳清梧,“因此,你們也不必擔心,隻管去任何你們想去的地方,或者願意回到故土也可以,再不然,也可以兩邊輪流居住。我瞧此處風景優雅,環境幽靜,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去處,很適合在此小住。”

眾人聞言自是感激莫名,鳳清梧身為族長,考慮問題自是比較周全,道謝之後說道:“多謝十九皇叔體恤,我會征求族人的意見的。不過你們此行乃是為布拉吉爾峰的神秘力量而來,如今卻要空手而回,該如何交代才不會令其他人起疑呢?”

赫連蒼寧淡淡一笑:“其實此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很簡單,咱們隻需一起編織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自然便可以騙過他們了。因為他們誰都不曾看到這裏的一切,更不知道鳳隱族是什麼,咱們說什麼便是什麼。”

鳳清梧點頭:“那這個謊該如何說呢?”

赫連蒼寧略一沉吟:“容我想一想,明日再告訴你。”

也是。這天衣無縫的謊言可不是容易說的,有一個地方考慮不到便很容易穿幫。鳳清梧點了點頭,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凝重:“那……十九皇叔,既然神秘力量並不存在,墨染又已經練成了鳳嘯九天,是否您回去之後便會起兵討伐叛臣?”

赫連蒼寧慢慢地點了點頭,眸中有著明顯的深思之色:“雲兒若憑鳳嘯九天助我一臂之力,則此事的確可為。或許,我一直苦苦等待的時機終於到了,雲兒,就是我的時機,也是天陽國的時機!”

雲墨染笑了笑,暫時不曾開口,鳳清梧已經滿臉激動地說道:“好!十九皇叔,鳳隱族本就是東丹皇室的守護力量,為了東丹皇室的安寧和天陽國的江山才不得不自我放逐,其實我們一直心係故土,日日祈禱天佑我皇!因此,十九皇叔若有需要,鳳隱族萬死不辭!”

然而赫連蒼寧卻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鳳隱族為了東丹皇室的安寧自我放逐,本已犧牲良多,我怎能再令你們陷入戰火,置你們於危險之中?因此此事萬萬不可。如今你們隻管安心呆在布拉吉爾峰,待我奪回天陽國的江山之後,你們便可隨意離開了!”

“不!”鳳清梧依然神情激動,“我們一定要……”

“不準!”赫連蒼寧眉頭一皺,語聲突然變得嚴厲,“鳳隱族已經過了數百年安寧祥和的日子,怎能一出山便是為了浴血奮戰?就算為了補償東丹皇室對你們數百年的虧欠,我也絕不會答應!”

“可是……”

眼見鳳清梧還要堅持,赫連蒼寧不由氣樂了:“你再說?你若再說,便是不認我這個主子了?”

“屬下不敢!”鳳清梧嚇得一哆嗦,連對自己的稱呼都不由變了,“呃……是,屬下遵旨!”

見赫連蒼寧終於成功地喝止了鳳清梧,雲墨染險些忍不住失笑。不過轉念一想,她不由好奇地問道:“表哥,你方才說你們雖然身在布拉吉爾峰,但一直心係故土,那……天陽國被叛臣所滅一事,你們是何時知道的?”

提及此事,所有人的臉上都忍不住浮現出濃烈的悲憤之色,鳳清梧更是忍不住咬牙切齒地說道:“布拉吉爾峰處在焰之大陸的邊緣地帶,與天陽國京城遠隔千山萬水,消息更是閉塞得很。因此當我們得到消息之時,已經是三個月之後,一切都成定局了!當我們得知東丹皇室的人都……死於叛臣之手,恨不得衝出布拉吉爾峰,將他們碎屍萬段……”

聽聞此言,雲墨染眼中的疑惑有增無減,不由淡然一笑問道:“正是這話。鳳隱族月影亂身法無與倫比,而且都是少有人及的絕世高手,你們若要偷偷潛入四國皇宮,將那些亂臣賊子全部誅殺應該並非難事,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一直按兵不動呢?自然,我說這話並無其他意思,隻是純粹地奇怪而已。”

鳳清梧表示理解地點頭,接著卻歎了口氣說道:“不錯,誠如你所說,我們要刺殺赫連雄奇、赫連蒼穹等人雖然不敢說萬無一失,倒也的確並非難事。但我們卻不能這樣做,不為別的,隻是不願殃及那些無辜百姓!莫忘記雖然如今他們隸屬不同的國家,但卻都是天陽國的人,我們怎忍心讓他們受到牽連?”

雲墨染似乎明白了鳳清梧的意思,不由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說……怕貿貿然刺殺四國皇帝之後,會引起一場新的動亂?”

“便是啊!”鳳清梧苦笑了一聲,“莫忘記當我們得到消息之時,四大將軍早已各自登基為帝,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那個時候如果我們突然殺死四大將軍,那……”

這倒的確是事實。莫忘記當時四分天下已成定局,百姓好不容易稍稍安穩了些,若是這個時候四國皇帝突然被人刺殺,四國必定群龍無首,亂是一定會亂的。

然後,皇位的爭奪必定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而為了追查刺客的下落,更會鬧得人心惶惶。在始終抓不到刺客的情況下,倒黴的依然是普通百姓!因此,如果鳳隱族人果真為了複仇而刺殺四國皇帝,一場新的動亂是絕對免不了的,而每逢有動亂發生,受苦的永遠是平民百姓!

看到雲墨染臉上的表情,鳳清梧便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接著說道:“因此,我們之所以始終按兵不動,不去為先皇複仇,隻是害怕生靈塗炭,而並非貪生怕死!十九皇叔,您……”

“我明白,你不必解釋。”赫連蒼寧點頭,微微笑了笑,“鳳隱一族身為東丹皇室的守護力量,從來不曾出過貪生怕死之輩。縱然千百年過去,人雖已並非原來的人,骨子裏的傲氣卻是不會變的,貪生怕死?你們不屑。”

因為赫連蒼寧的話,眾人的眼中立刻浮現出強烈的感激之色,鳳清梧更是激動莫名:“是,多謝十九皇叔!不能手刃叛臣為先皇複仇,咱們鳳隱族所有人都日夜難安,企盼著會有奇跡發生,令這些惡賊伏誅!想不到上天垂憐,竟真的見到了先皇的血脈……”

說至此處,鳳清梧的聲音竟然有些哽咽起來,眼中更是閃爍著晶瑩的淚光。旁人見狀自是唏噓不止,大廳內的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凝重哀傷起來。片刻之後,鳳清梧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掉過頭去悄悄擦了擦眼淚,這才重新央求道:“十九皇叔,您也知道我們日思夜盼,隻盼為先皇複仇,因此您起兵之時,能否……”

得,繞來繞去,又繞回到這個話題上了。

然而赫連蒼寧立刻便搖了搖頭,半點改變主意的意思都沒有:“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我真的不能答應。我說過,東丹皇室本已欠鳳隱族良多,你們若回歸故土,待天下太平之後我十分歡迎,但我無論如何不會讓你們身陷險境。”

鳳清梧又急又無奈,立刻轉而向雲墨染求救:“墨染,你也不幫我……不,你也是鳳隱族人,你也不幫我們鳳隱一族求求情嗎?我們願追隨十九皇叔,共襄盛舉……”

雲墨染微微一笑,搖頭說道:“寧皇叔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的。不過你若果真想為寧皇叔出一份力,我便替寧皇叔向你討要一樣東西,不知你是否舍得?”

“舍得!”不等雲墨染最後一個字的話音落地,鳳清梧便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你說,想要什麼?隻要是這裏有的,你盡可拿去,便是要我的命都可以!”

雲墨染聞言忍不住嗬嗬一笑:“寧皇叔都舍不得讓你們受到半點傷害,我怎敢要你們的命?我說的東西乃是……墨晶。”

墨晶?不就是鳳隱族用來啟動比翼鳥的那種礦石?雲墨染要這東西做什麼?

聽到雲墨染的話,所有人包括赫連蒼寧在內都忍不住十分奇怪,鳳清梧更是好奇地反問:“墨染,你要墨晶做什麼?它雖然也算得上寶石的一種,但顏色漆黑,即便打製成首飾也不好看的,沒有女孩子會喜歡。”

雲墨染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搖頭說道:“放心,我要墨晶並非為了打製首飾,而是另有用途。至於是什麼用途……如今還不便透露。但你也放心,我絕不會拿它來做壞事。”

“我知道。”鳳清梧點了點頭,“那你想要多少?”

雲墨染沉吟著:“你能給我多少?或者說,你們有多少?我聽說這墨晶產量不多……”

“產量不多是不錯。”鳳清梧點頭,“不過卻也沒有你想象得那麼稀少,比如……像比翼鳥上安裝的那麼大的墨晶,少說也有幾千塊,而且這隻是如今開采出來的部分,至於不曾開采的,那就沒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了。”

雲墨染立刻展顏一笑:“那就不少了……”

“所以你隨便拿。”鳳清梧嗬嗬一笑,大手一揮毫不猶豫地說著,“若是這幾千塊不夠,我立刻派人去繼續開采……”

“足夠了,”雲墨染忙擺了擺手,很是無奈地瞅了鳳清梧一眼,“此次我們帶來的人本就不多,頂多每人帶一塊在身上,那也不過隻能帶走兩百塊左右,哪裏需要幾千塊?”

鳳清梧立刻忙不迭地說道:“不是啊!其實那麼大的墨晶並不算重,每人帶個三兩塊不成問題……”

“輕重不是問題。”雲墨染依然搖頭,眸中閃爍著神秘的光彩,“隻不過如今還不能讓其餘三國之人看到我帶了這麼墨晶回去,否則他們必定會起疑心,反而容易節外生枝。每個人隻帶一塊在身上,應該比較容易隱藏行跡,不會被任何人發覺。”

這麼神秘?鳳清梧越發好奇,卻隻得點了點頭說道:“也罷,你先帶一些回去,以後若再有需要,想辦法捎個信過來,我再派人送往赤鳳國。”

雲墨染想要墨晶,自然並非為了打製什麼首飾,而是因為她已經預感到,這墨晶在不久的將來必定會有大用處!

看看事情已經談得差不多,鳳清梧等人終於起身告辭,讓二人先休息片刻,其他事情明日再說。將眾人送出門,雲墨染掩好門之後走了回來,突然一笑說道:“真想不到,原來你居然是東丹皇室的人!不過如今我也總算知道為何你對東陵飛映和東陵飛曄的態度比對其他人都要問得多了,那不過是因為他們的生母是你父皇的妹妹,也就是你的親姑姑,對不對?”

不錯,他們的生母東丹英琪是東丹英洛的親妹妹,赫連蒼寧又是東丹英洛的遺腹子,自然該叫東丹英琪一聲姑姑。

赫連蒼寧淡淡地笑了笑,點頭說道:“是,不過這一點他們並不知道,但是我想……東丹英琪應該有所察覺,因為她看出我的容貌與父皇年輕時有幾分相似……”

“什麼?”雲墨染忍不住吃了一驚,“那旁人萬一看出……”

“不會。”赫連蒼寧搖了搖頭,篤定地說著,“我的容貌其實更像娘親,再加上他們絕對想不到我與東丹皇室會有什麼關聯,因而早已忽略了這一點。”

雲墨染鬆了口氣,點頭說道:“幸好如此。難為你整日背負著一個如此重大的秘密,辛苦了!”

“辛苦倒是其次,我隻是沒得選擇。”赫連蒼寧淡淡一聲苦笑,眸中有著顯而易見的倦意,“不過如今,也可知當初我為何會對你那麼冷淡了?其實你早已走進我心裏,隻是因為我身負的使命,我實在不願連累於,這才……”

雲墨染上前坐在赫連蒼寧的身旁,看著他的眼睛正色說道:“我才不在乎被你連累,天上地下,夠資格被你赫連蒼寧連累的又有幾人?當初你對我那麼冷淡,動不動便冷嘲熱諷,可知我心裏有多麼難受嗎?哭死都沒有人在乎……”

“我在乎著呢。”赫連蒼寧輕聲一笑,將她摟入了懷中,“雲兒,我說我知道你在背地裏哭過多少次,你信嗎?”

“什麼?”雲墨染嚇了一跳,在他的懷中仰起臉來,“你……你偷看我哭?”

看著懷中的人兒近在咫尺的絕美的臉,輕嗅著那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赫連蒼寧不由微微一笑,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吻了吻,然後才輕聲一歎說道:“白日裏傷了你,你以為我不難受嗎?於是我便趁著夜色偷偷跑到雲來客棧,躲在窗外看著你哭。瞧你哭得那麼傷心,我……我真想衝進去抱著你,隻可惜……”

原來當時,自己的身邊一直有人守護嗎?雲墨染幸福得暈頭轉向,更緊地依偎到了赫連蒼寧的懷中:“我若早知你就在窗外,何必哭泣呢……”

許久之後,雲墨染才突然想起一事,不由直起身子略有些擔憂地問道:“寧皇叔,你……真的不在乎我已經練成鳳嘯九天嗎?你不怕我成為第二個雲厲燃……”

“是真的,我不在乎……”赫連蒼寧有些頭痛地苦笑起來,“雲兒,要我說幾遍你才會相信?我若真的在乎,何必如此矯情?幹脆順水推舟將你留在這布拉吉爾峰就是了。雲兒,我對自己有信心,對你對我的愛更有信心,僅僅是為了我,你也不會做出令我為難的事。”

雲墨染微微一笑,輕輕點頭:“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寧皇叔,你並非東丹玄臨,我也並非雲厲燃,他們的曆史怎會在我們身上重演?”

赫連蒼寧聞言忍不住嗬嗬一笑:“說得好,不愧是我的雲兒!不過若是如此,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不會在乎我身份的改變?”

“不會。”雲墨染搖頭,“我隻在乎你,與你的身份無關。那麼你呢?”

“我亦如是。”赫連蒼寧一抿唇,突然苦笑,“其實這樣也好。原本我一直在猶豫,不知究竟該如何跟你解釋我的身份,想不到最終居然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在這樣的情況下揭穿了一切。”

世事本就如此無常,世人又能如何呢?雲墨染頗覺感慨地點了點頭,突然神秘地笑了笑:“照此看來,隻怕阡陌也早已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吧?他也是你的人才對。”

“本來就是。”赫連蒼寧點了點頭,“我方才已經說過了,這些年阡陌幫我聯絡了不少人,其實比我更辛苦。而他本人,也是忠臣之後。”

雲墨染點頭:“還有無求他們四人?”

赫連蒼寧答應一聲:“是,他們也是忠臣之後,絕對信得過。”

“怪不得呢……”雲墨染了然,“其實我早已看出,他們與你的感情就是與其他人不同,原來那不過是因為你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赫連蒼寧深表讚同:“這些年若不是有他們陪在身邊,或許我早已支撐不下去了。”

想到這些年赫連蒼寧承受的一切壓力,雲墨染自是無比心疼,歎口氣說道:“不過若想複天陽國江山,隻聯絡赤鳳國的力量隻怕是遠遠不夠吧?其餘三國之中應該也有你的人才對。”

“聰明,正是如此。”赫連蒼寧微微一笑,“你不妨猜一猜,誰會是我的人呢?”

“小王爺洛天揚。”雲墨染毫不猶豫地開口,“他是你在曼陀國的內應吧?關於東陵皇室的秘密、也就是聖女一事,也應該是他替你查到的。”

赫連蒼寧聞言不由歎了口氣:“雲兒,我想知道,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有啊!”雲墨染突然也跟著歎了口氣,“譬如說,我不知道身為叛臣之女,我真的還有資格留在你身邊嗎?”

赫連蒼寧怔了一下,繼而微笑:“雲兒,你何時也變得如此婆婆媽媽、如此俗氣起來了?我說過我選擇你隻是因為你,不會因為任何東西而改變。但我選中的雲兒一向是心性高潔、雅而不俗的,莫非你要讓我失望?”

雲墨染突然一下子釋然了,笑容也變得輕鬆起來:“不會。”

“很好。”赫連蒼寧點頭,“那就不要讓我失望。”

是啊!如今兩人都已經認定了彼此,皆知對方絕不會在乎這些,那又何必如此矯情呢?雲墨染完全放下心來,開始為如今的局麵擔憂:“寧皇叔,你想好如何撒謊了嗎?”

赫連蒼寧搖頭:“正在想,天衣無縫的謊不是那麼好扯的,隻要有一個地方考慮不周,便極容易露出馬腳。”

雲墨染聞言卻不讚同地搖了搖頭:“隻要是謊言,便沒有天衣無縫的。若想做到天衣無縫,除非說實話。”

“說實話?”赫連蒼寧愣了一下,“你要我告訴他們,所謂的神秘力量並不存在,其實就是鳳隱族的人?”

雲墨染點頭:“是。赫連雄奇、赫連蒼穹他們或許也聽說過鳳隱族,隻有說實話,才能讓他們深信不疑,因為那本來就是實情。”

赫連蒼寧了然,而且也知道雲墨染說的是實情,卻擔心地說道:“可是如此一來,豈不等於讓鳳隱族暴露在了世人的視線之中?萬一再因此給他們帶來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雲墨染不解地皺了皺眉頭,“誰要殺他們?又為什麼殺他們?”

赫連蒼寧冷笑:“你莫忘了,鳳隱族本來就是東丹皇室的守護力量,可以說,若不是因為鳳隱族的自我放逐,天陽國未必那麼容易便被四國所滅!赫連蒼穹若知道鳳隱族還存在於焰之大陸,他豈不是會企圖將其變為赫連皇室的守護力量?鳳隱一族忠於天陽國,自不會答應,如此一來,雙方必定會起衝突,這豈非會給鳳隱族帶來一場無妄之災?”

不錯,赫連蒼寧這番話雖然隻是猜測,卻並非沒有可能。自古以來,帝王為了令自己的江山千秋萬世,一向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否則他們也不會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派出這麼多人來布拉吉爾峰尋找傳說中的神秘力量了!其實此時的四國帝王心中,又何嚐不曾懷疑過這個傳言的真實性?隻不過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罷了!

沉默了片刻,雲墨染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那……究竟該如何說才不會讓赫連蒼穹起疑心呢?”

赫連蒼寧微微一笑說道:“此時交給我便好,你隻管放心休息。不過……雲兒,你要那麼多墨晶究竟有何用途?”

“如今還不好說。”雲墨染臉有深思之色,越發顯得高深莫測,“其實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否用得上,先秘密帶回去再說。若是赫連蒼穹問起,我自有說辭,你不必擔心。”

赫連蒼寧點頭:“好,那便休息吧,天都快亮了。”

二人入睡之時已是後半夜,是以剛剛睡了一小覺天便亮了起來。知道二人必定已經十分疲倦,鳳清梧等人居然並未前來打擾,讓他們多睡一會兒再說。不過這畢竟不是在自己的家中,何況還有要事要辦,二人也並未貪睡,很快便起了床。

洗漱完畢,雲墨染推門走入院中,呼吸著山中特有的草木香氣,隻覺神清氣爽,好不舒適。一陣腳步聲突然傳來,雲墨染一回頭,鳳清夜已經微笑著走了過來,她不由一笑:“二表哥,早!”

“早。”鳳清夜點頭為禮,目光溫暖得令人眷戀,“墨染,昨夜睡得可好?我已命人備好了早餐,特意過來請你們的。”

雲墨染點了點頭,突然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二表哥,你的終身大事可解決了嗎?鳳菱兒饒過你沒有?她願意成全你和鳳紫萱了嗎?”

鳳清夜一張俊臉登時一紅,卻難言眉宇之間的喜悅之色,點頭說道:“是。今日一早,鳳菱兒便派人告訴我,我已經贏了賭局,她會依約成全我們,並祝我們白頭到老。墨染,多虧了你,謝謝了!”

雲墨染開心地嗬嗬一笑:“不必客氣,記得再次見麵時請我喝杯喜酒即可!”

鳳清夜點頭:“一定!”

便在此時,赫連蒼寧也推門走了出來,三人便一路往大廳而來。廳上果然已經備好了早餐,雖非燕窩魚翅,大魚大肉,卻是香氣撲鼻,令人食欲大動。

互相見禮之後,眾人依次落座,很快吃完了早餐。命人將碗筷收拾下去,鳳清梧才開口說道:“墨染,你要的墨晶已經備好,隨你挑選,看中了哪些隻管拿走便是。”

雲墨染點頭稱謝,鳳清梧接著又轉向了赫連蒼寧:“十九皇叔,你可曾想好說辭來解釋神秘力量之事?”

赫連蒼寧略一沉吟,微歎一聲說道:“雲兒昨夜建議我說實話,我本不讚成,但思來想去之後,又覺得似乎隻能如此了。”

“說實話?”鳳清梧慢慢地重複了一遍,“十九皇叔是說,告訴旁人所謂的神秘力量指的就是鳳隱族?”

“對,隻有這樣才能消除赫連蒼穹等人的疑心,免得他們繼續覬覦布拉吉爾峰,給你們帶來更大的麻煩。”赫連蒼寧點了點頭,“我這樣說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鳳清梧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你回去之後沒有辦法把這裏的一切解釋清楚,那麼四國之人尤其是四國的皇帝一定會有所懷疑,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們一定會繼續派人來布拉吉爾峰,這樣一來反而會給我們帶來更大的麻煩。”

赫連蒼寧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赫連蒼穹本來就是個疑心特別重的人,再加上其餘三國皇帝也不會輕易相信神秘力量根本不存在。如果我無法自圓其說,不能說出一個令人深信不疑的故事,他們肯定會以為是我把那股神秘力量獨吞了,到時候麻煩將會接踵而至。”

“正是如此。”鳳清梧讚成地點了點頭,“那麼你是打算把所有一切都說出來嗎?”

赫連蒼寧搖頭說道:“當然不是,我雖然說要跟他們說實話,但是卻不能把一切都照實說出來,首先鳳隱族消失的真相就不能告訴他們。嗯……我便說當初鳳隱族的人感染了一種非常厲害的怪病,而且這怪病還會傳染,一旦被傳染將會危及生命。鳳隱族生怕傳染的範圍越來越廣,所以不得已之下才離開京城,想要去人跡罕至的地方,免得殃及他人。於是在機緣巧合之下,鳳隱族來到了布拉吉尓峰。但是也因為這場怪病,鳳隱族人數銳減,又經過了這數百年,人數更是越來越少,現在已經隻剩下幾十人,常年住在布拉吉爾峰。嗯……至於傳言形成的過程則可以照實說了,就說那不過是世人的誤會、以訛傳訛而已。”

鳳清梧沉吟片刻,點頭說道:“我看這樣應該可以消除四國皇帝的疑心,讓他們從此之後不要再來布拉吉爾峰了。畢竟鳳隱族是一個已經消失的種族,因此這些東西全靠編是編不出來的。”

“正是。”赫連蒼寧點頭,“因此四國皇帝一定會相信我確實遇到了鳳隱族的人,也就會相信神秘力量其實並不存在了。”

雲墨染想了想,卻眉頭一皺說道:“可是,如果他們問你們為什麼能夠在片刻之間就從峰頂跑到山腳,你們又該如何解釋呢?”

赫連蒼寧說道:“這個我也想過了,其實這件事情倒是很容易解釋。到時候我便說,你們是靠雪層下的那些機關把遇險的老百姓送到山腳下去的,反正也沒有人看到雪層下的機關到底是什麼樣子,何況那些機關有多麼厲害,四國之人都是親眼看到的,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懷疑。”

這倒是,如果這樣說,的確很容易消除其餘三國的疑心,也可以向赫連蒼穹交代了。而且如果他們知道鳳隱族已經隻剩幾十人,想必也不會再打他們的主意。畢竟鳳隱族雖然擁有強大的力量,而且曾經守護東丹皇室很多年,但是莫忘記那個時候鳳隱族是一個十分龐大的種族,區區幾十人,怎能與一個強大的種族相提並論?

如此一來,他們所能產生的力量便十分有限,自然入不了帝王的法眼,他們當然也就不會再為了這區區幾十人浪費時間和精力。

不過既然已經決定撒謊,當然要盡量考慮得周全一些,免得到時候被其他三國的人問個措手不及。所以,雲墨染一直在思索著任何可能出現的漏洞,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想到了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立刻開口說道:“寧皇叔,如果三國之人問你,鳳隱族的人為什麼要把我們放回去,你應該怎麼說呢?”

這話一說出口,鳳清梧卻忍不住愣了一下:“你說什麼?這還用得著解釋嗎?”

雲墨染忍不住苦笑了一聲說道:“大表哥,你這話說錯了,因為恰恰就是這一點才最需要解釋啊!你別忘了,雖然我們都已經知道了寧皇叔的真實身份,但是對於四國來說,他依然是赤鳳國的十九皇叔。而赤鳳國的皇帝赫連蒼穹是當年參與逼宮、屠殺東丹皇室的叛臣之一,而你們鳳隱族作為東丹皇室的守護者,叛臣之國的十九皇叔對你們而言就是最大的敵人和仇人。看到仇人你們不但沒有為東丹皇室報仇,反而將我們毫發無傷地送了回去,你不覺得這一點根本就無法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