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注視之下,那六枚暗器明明已經以電光石火一般的速度飛到了雲墨染的麵前,眨眼便要沒入她的身體之中,送她去見閻王了!然而就在雲墨染將長發甩到身後的一瞬間,那三枚流星鏢與三把三刀便陡然改變了方向,以比方才更快的速度瞬間射到了兩人麵前!
不等兩人反應過來,便陡然感到一股劇烈的疼痛自大腿上傳來,猝不及防之下,二人不由齊齊痛呼出聲:“啊!啊!”
本來這兩人的身手雖然不及赫連蒼寧,卻也是焰之大陸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原本不至於連幾枚暗器都躲不開的。然而奇怪的是就在方才,那六枚暗器來時的速度比去的時候快了好幾倍,簡直已經達到了暗器所能達到的極限!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麵,就在暗器射到麵前的一瞬間,二人陡然覺得一股無形的氣流瞬間包圍了他們的身體,令他們完全動彈不得!雖然這樣的情形隻持續了一眨眼所用時間的十分之一,卻已足夠讓那些暗器瞬間沒入他們的身體了!
不等兩人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便看到溪水中的雲墨染顯然已經被他們的驚呼聲驚動,立刻在水中迅速轉動著身體四處搜尋起來,同時“又驚又怕”地大叫著:“誰?!到底是誰在那裏?!來人!快來人!誰!出來!”
糟了!一擊不成,這下死定了,必須盡快撤退才可以!覺察到身上那股無形的氣流已經消失,納蘭明昭來不及喘口氣便咬牙強忍著腿上的劇痛說道:“快!快撤!馬上就有人來了!”
“對!快走!”安陵風漓哪裏還敢耽擱,而且腿上又奇痛徹骨,因此不等納蘭明昭說完便強忍劇痛轉身便走。二人一前一後,很快離開了溪邊,先回帳篷再說。一邊疾奔,兩人耳邊還兀自傳來雲墨染的叫嚷聲:“誰在那裏?!什麼人?你快出來……救命……快來人……”
雲墨染這驚慌的樣子自然隻不過是裝出來給兩人看的,好進一步迷惑他們,不讓他們懷疑這一切都是她在搞鬼而已。對此時的雲墨染而言,她豈會不知道暗器已經到了身後?隻不過她故意裝作毫無察覺的樣子,然後瞬間使出了無聲無形無影的鳳嘯九天,將六枚暗器逼回到了兩人麵前,並且故意將暗器紮在了兩人大腿根部那個比較要命的地方!
而且她對自己的手法非常自信,如今那六枚暗器已經嵌在了兩人大腿根部的要害部位,在取出暗器之時若是一個不慎,便極容易傷害到那個地方的主要筋脈,到時候落個終生一瘸一拐都是輕的,說不定還要截肢!
這兩人既然果真存了殺她的心思,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若是隻將暗器擊落,或者保證不讓兩人傷害到她還遠遠不夠,他們必須為他們的行為付出足夠的代價!
嚷嚷著把戲做足,估摸著兩人已經如喪家之犬一般走遠了,雲墨染才施施然地上了岸,取過外衣披在了身上,一邊走一邊嘀咕:“好了,計劃基本成功,接下來隻需最後一步……”
穿過密林,雲墨染很快回到了眾人安營紮寨的地方,看到赫連蒼寧正不住抬頭往這邊看過來,顯然對她極不放心,她不由心中一甜,立刻將自己的衣服扯得更淩亂了些,這才堆出滿臉的驚慌害怕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大叫:“寧皇叔!寧皇叔快救我!寧皇叔……”
雲墨染這一叫喊,幾乎將所有人都驚動了,其餘三國之人不由紛紛回頭看著她,臉上均露出了驚異之色。不過看到她出現,赫連蒼寧一顆懸在半空的心反而撲通一聲落回到了肚子裏,一邊狠狠瞪了雲墨染一眼一邊裝出一副緊張關切的樣子贏了上去:“雲兒,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當雲墨染說出她的計劃之時,赫連蒼寧的確是激烈反對的。雖然她有鳳嘯九天防身,但納蘭明昭等人也並非吃素的,此時又夜色深沉,周圍更是一個人影都沒有,萬一出現絲毫意外,豈不是悔之晚矣?
然而他的反對卻架不住雲墨染的軟磨硬泡,最終隻得無奈地點了頭。然而盡管如此,他卻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出現任何差池。幸好就在此時,他終於看到雲墨染毫發無傷地自林中跑了出來,雖然臉上的驚慌蠻像回事,不過滿眼的笑意一看便知計劃已經成功,他自然也就放了心,卻不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下不為例”的意思不言自明。
見他如此,雲墨染不由暗中吐了吐舌頭,按照事先寫好的劇本一頭撲進了赫連蒼寧的懷中,故意大聲嚷嚷:“寧皇叔!那邊有人!有人在偷看我……我正在溪水中……突然聽到旁邊有人啊、啊的大叫,好嚇人……我便趕緊回來找你了……”
“什麼?有人?”赫連蒼寧故意皺了皺眉頭,“誰那麼大膽,居然敢偷看你沐浴?阡陌,帶兩個人過去看看!若將人抓住,立刻帶來見我!”
“是!”阡陌強忍住心頭的笑意,揮手帶著兩名侍從迅速往密林中而去:七小姐,你不厚道啊!演得也太逼真了……
沒錯,咱是練家子。作為現代社會雇傭兵界第一人,沒有點兒演技如何施展美人計,將目標手到擒來?這點兒小事,根本用不著多麼高超的演技,本色出演就完全可以。
吩咐了阡陌,赫連蒼寧還不忘繼續數落雲墨染:“雲兒,這都怪你不小心!我都說要陪你一起過去,你偏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如今倒好,險些出了事!你若是出了意外可怎麼好?好些了嗎?”
“我……我也沒想到嘛……”雲墨染故作委屈地辯解著,“我隻是覺得那小溪離此不遠,而且你若是去了我會……會不好意思,誰知道居然會……”
“好了,沒事便好。”赫連蒼寧擁著她走了回去,“來,先坐下再說,不用怕,已經沒事了……”
便在此時,裝模作樣地去林中轉了一圈的阡陌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帶人走了出來。不過讓他略感意外的是,居然在溪邊不遠的林中發現了一些星星點點的血跡,難道是納蘭明昭與安陵風漓受了傷?
來到赫連蒼寧麵前,阡陌抱拳稟報:“王爺,已經查過了,那邊林中不曾看到有人,不過草葉及地上發現了一些血跡,似乎有人受了傷。”
“哦?”赫連蒼寧聞言也略略有些意外,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瞟了雲墨染一眼,“可以確定是人血嗎?會不會是林中的野獸受了傷……”
“不是。”阡陌說得十分肯定,“我確定,那是人血。”
確定是人血?那不用說了,一定是雲兒搞的鬼。赫連蒼寧皺了皺眉頭,接著點點頭說道:“既然沒有看到人影,那就算了。幸好雲兒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便隨他去吧,我們去休息。阡陌,你也帶兄弟們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阡陌答應一聲,招呼兄弟們各自回到帳篷休息不提,赫連蒼寧這才回身握住雲墨染的手說道:“好了,我們也回去吧!”
雲墨染點點頭,兩人便手拉手回到了帳中,雲墨染剛剛在一旁落座,赫連蒼寧便瞅著她說道:“那人血是怎麼回事?是誰受了傷?納蘭明昭和安陵風漓?”
“不是他們還有誰?”雲墨染冷笑了一聲,“剛才在小溪中,他們……”
說著雲墨染把剛才的經過講述了一遍,末了說道:“他們既然存了殺我之心,就該有付出代價的覺悟,我雲墨染向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一向是恩仇必報的。”
赫連蒼寧一聽這話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說道:“你用鳳嘯九天來對付他們?萬一被他們看出什麼破綻怎麼辦?”
“不會的。”雲墨染搖了搖頭,“這鳳嘯九天並不像紫氣東來一樣,手掌之上會帶顏色,而是無聲無影無形的,所以他們是絕對不會看出破綻的。何況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內力已經被你廢掉,他們也絕對想不到這一切居然都是我搞的鬼。”
話雖如此,赫連蒼寧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你確定他們不會看出破綻嗎?”
“確定,我很確定,”雲墨染含笑點頭,安慰一般握住赫連蒼寧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你放心吧,剛才剛才我們的戲演得很成功,他們是絕對不會起疑心的。”
赫連蒼寧想想也是,便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你說你用鳳嘯九天將暗器反擊回去,射中了納蘭明昭和安陵風漓,那他們的傷是輕是重,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會,”雲墨染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當時他們倆既然出現在我的附近,而且他們畢竟是一國之太子,如果忽然喪命的話,肯定與我脫不了關係,到時候反而容易惹麻煩。所以我隻是小小的地教訓了他們一下,不會要他們的命的。”
“那就好。”赫連蒼寧答應了一聲,可是當他看到雲墨染眼中那抹明顯的促狹之意,卻又哼了一聲了下去,“小小的教訓了一下?依我看來,你這小小的教訓隻怕一點也不小吧?快說,你到底傷在他們什麼地方了?”
“知我者,寧皇叔也!”雲墨染調皮地笑了笑,眼眸中卻掠過了一抹有些冷銳的光芒,“不錯,我的確不會要他們的命,可是他們既然心存不良,那麼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我當然會讓他們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所以我將暗器反擊回去的時候,射中了他們的大腿根部。”
大腿根部?那豈不就是……一想到雲墨染居然把暗器射在那麼敏感的位置,赫連蒼寧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雲兒,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一個女孩子家,也太……”
“又要說我輕浮?”雲墨染很有些無奈地瞅了赫連蒼寧一眼,接著說了下去,“寧皇叔,你想到哪裏去了?我說的大腿根部是指讓暗器卡在了他的關節和筋脈之中,一旦稍有不慎就容易傷到筋脈,從而留下一些後遺症,比如說走路一瘸一拐,或者如果處理不當的話,他那條腿隻怕也得切掉才可以……”
切掉?如此嚴重?不過納蘭明昭一向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濫殺無辜,視人命如草芥。像他這樣的人,早就應該得到些教訓了,否則,天理何在?
不過……原來雲兒是這個意思?赫連蒼寧很是無辜地摸了摸鼻子,沉吟著說道:“既然他們兩人的傷如此嚴重,那他們二人的帳篷之中今晚應該會非常熱鬧吧?”
雲墨染點點頭:“那是一定的。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他們應該很快就會來找我幫忙了!”
“找你幫忙?”赫連蒼寧眉頭一皺,繼而了然,“你是說找你幫忙治傷?”
“對。”雲墨染點了點頭,“莫忘記我一向長於外傷治理,而且我敢打賭,他們兩人的傷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敢動手醫治。雖然如此一來不免會引起我的懷疑,令我想到方才偷襲我的人很可能就是他們,不過兩害相權取其輕,為了保住性命,他們必定會冒險來找我的。反正我方才又不曾看到他們,他們就來個死不認賬,我也沒有絲毫證據指證他們。”
赫連蒼寧一抿唇,繼而冷笑:“他們就不怕你趁著治傷的機會……”
“他們認為我絕對不敢。”雲墨染笑了笑,“莫忘記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將我和納蘭明昭或者是安陵風漓單獨留下的,必定會在一旁監視。眾目睽睽之下,我當然不可能對他們做什麼。”
赫連蒼寧又冷笑了一聲:“幼稚!”
“無所謂。”雲墨染好心情地靠在了赫連蒼寧的肩頭,“總之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我愉快得要命,今晚一定會做個好夢的……”
她的好夢,自然就是納蘭明昭與安陵風漓的噩夢了!
兩人猜的不錯,納蘭明昭和安陵風漓各自的帳篷此刻的確十分熱鬧,當然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這才是真正的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如果他們一開始沒有抱著想要除掉雲墨染的心思,自然也就不會吃這麼大的虧了。
覺察到中了暗器,而且又聽到雲墨染大聲叫喊,兩人生怕驚動了赫連蒼寧,繼而引來大批的侍衛,重傷之下他們自然就跑不了了。因此趁著暗器上的毒藥還沒有開始發作,兩人立刻迅速撤退,各自回轉。納蘭明昭跌跌撞撞地回到帳篷之中,一屁股跌坐在了臨時搭成的床榻上,低頭一看時才發現巧合的是,擊中他的那三枚暗器竟然就是他的秘密武器流星鏢。
還好,雖然暗器上淬有劇毒,但是解藥救帶在自己身邊。當下納蘭明昭不敢耽擱,立刻顫抖著雙手取出解藥服了下去,好阻止毒性的蔓延。不多時,傷口處的麻木漸漸退了下去,這才感到錐心刺骨的疼痛重新席卷而來,不過這也是個好現象,至少說明劇毒的確已經解了。那麼接下來就是立刻把暗器取出來,並且處理好傷口了。
帳篷外很快傳來一陣陣的喧嘩,估計所有人都已經知道雲墨染在林中小溪邊遇襲了,此時納蘭明昭當然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受了重傷,否則他們隻要稍加聯係就能將兩者聯係起來。所以,越少人知道他受了傷自然就越好。強忍著傷口處傳來的劇痛,納蘭明昭先是定了定神,然後低下頭仔細查看著傷處的情況。
可是暗器原本就卡在了大腿根部的位置,查看起來非常困難。何況此時夜色深沉,光線非常暗,自然更加的不容易。因此納蘭明昭費了半天勁,卻也隻是看出暗器卡在了他大腿根部的關節和筋脈之中,必須非常小心才不會出現任何岔子。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想憑自己的本事把暗器取出來根本是天方夜談。
血還在不停地往外流,如果不盡快取出暗器並且止血包紮的話,光是這越來越嚴重的失血也足以要了他的命。無奈之下,納蘭明昭隻好咬緊牙關,先是扯過一旁的被子蓋住腿上的傷處,然後盡量裝作平靜的樣子揚聲喊道:“來人!”
片刻後,帳篷的門被推開,一名侍衛快步而入抱拳見禮:“是!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納蘭明昭盡力裝出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揮了揮手:“去,把明薔公主請來,本宮有要事與她商議!”
“是!”
侍衛答應一聲,立刻轉身退了下去。不多時,納蘭明薔急匆匆地進了帳篷:“太子哥哥,什麼事啊?”
昏暗的燭光下,納蘭明昭的臉色已經蒼白得有些嚇人,看到納蘭明薔,他身軀不由晃了晃,然後聲音有些微弱地說道:“快……先把門關好,然後過來……”
這個時候納蘭明薔才注意到納蘭明昭的臉色,不由嚇了一跳,關好門走過來說道:“太子哥哥,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發生什麼事了?”
劇烈的疼痛和大量的失血幾乎耗盡了納蘭明昭所有的體力,令他忍不住又劇烈地晃了一下,然後慢慢揭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大灘的血跡映入眼簾,納蘭明薔立刻嚇得大叫起來:“太子哥哥!你……”
“噓……”納蘭明昭立刻豎起一根手指,神色焦急地阻止了她,“不要吵!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嗎?”
納蘭明薔立刻下意識地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左右看了看之後,確定沒有驚動任何人,才撲過來跪在了納蘭明昭的麵前,一疊聲地問道“太子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傷了你?怎麼傷的這麼嚴重?他們為什麼傷你?”
“先別管這些,”納蘭明昭的聲音又微弱了些,整個上身都已經軟軟地倒了下去,倚在了身後的被子上,“明薔,不要驚動任何人,你速去把所有的太醫都秘密地帶到這裏來,讓他們盡快來為我治傷,否則就來不及了!”
“好好好!我馬上去!”納蘭明薔一邊連聲答應一邊急匆匆地轉身往外走,“太子哥哥你撐著些,我馬上就來!”
不多時,納蘭明薔果真把所有的太醫都偷偷地帶到了納蘭明昭的帳篷之中,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擦著額頭的冷汗:“太子哥哥!太醫們都到了!快!快去給太子哥哥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醫們一疊聲地答應,輪番上前仔細查看著納蘭明昭的傷勢。然而無一例外的是,每一個人看過之後都隻是不住地搖頭歎氣,臉上的神情也變得非常凝重,那神情好像在看著一個行將就木的人一樣。
看到他們的樣子,納蘭明薔自然著急,忍不住咬牙說道:“你們倒是說話呀,隻是在那裏歎氣做什麼?快說!太子哥哥到底怎麼樣嘛?”
太醫們越發不敢開口,彼此麵麵相覷,各自對視了幾眼之後,其中年紀最大經驗、最豐富的張太醫上前幾步抖抖嗦嗦地抱拳說道:“回公主的話:太子殿下這傷……隻怕是有些麻煩……”
“有些麻煩?”納蘭明薔立刻追問,“有多麻煩?怎樣麻煩?還能治嗎?”
張太醫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回公主:太子殿下是被三枚暗器射中,而且傷的位置比較特殊……”
“比較特殊?”納蘭明薔的眉頭皺得更緊,“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既然太子哥哥是被暗器射中,那你們隻要把暗器取出來,然後替太子哥哥包紮一下不就沒事了嗎?”
“是……本來的確是這個樣子的……”張太醫囁嚅著,根本已經不敢抬頭,“可是臣剛才已經說了,太子殿下中的暗器是卡在關節和筋脈之中的,而且這暗器上帶有倒刺,往外取的時候隻要稍一不慎,就很有可能被暗器上的的倒刺拉斷經脈從而導致非常嚴重的後果……”
是的,這才是最麻煩的一點。納蘭明昭在派人秘密打製這種流星鏢之時,生怕它不夠厲害,特意在暗器上加了許多倒刺。隻要暗器一入肉,所有的倒刺便會立刻全部張開,就像一朵花一樣卡在肉中,往外拔的時候足夠把人活活痛死!
造出這種暗器原本是為了對付別人的,隻是納蘭明昭怎麼都沒有想到忙活了半天,居然全都是為他自己準備的?好大的諷刺……
看的出張太醫絕對沒有危言聳聽的意思,納蘭明薔不由打了個哆嗦,小心地問道:“非常嚴重的後果……是什麼?會有多麼嚴重?”
張太醫沉吟著:“比如說……可能走路的時候會變得一瘸一拐,或者……連這條腿也保不住,必須切掉……”
“不行!”不等張太醫的話說完,納蘭明薔便立刻大叫起來,“太子哥哥身為東宮之主,就是將來的一國之君,怎麼能發生那樣的事情?別說是切掉一條腿,就算是變得一瘸一拐也絕對不行!我命令你們必須把太子哥哥給治好,否則你們所有人就都等著陪葬吧!快!立刻為太子哥哥治傷!快去!”
所有太醫聞言不由暗暗叫苦,如今這個形式他們是治也死不治也死,根本是沒有活命的機會了。那三枚暗器卡在大腿根部的關節和筋脈之中,幾乎不可能完好無損地取出來,稍有不慎,納蘭明昭最低限度也會變得一瘸一拐,最大的可能是這條腿根本保不住,直接切掉!
如果真的出現那樣的後果,他們這些人的命是別想要了,注定要丟在這鬼魅之都!為了防止出現這種情況,他們就隻能不為納蘭明昭治傷,但是那樣一來也是死路一條,天呐!難道他們這一趟注定是有來無回嗎?
見所有人都站著不動,納蘭明薔自然更加著急,雙眼早已赤紅一片,跳著腳喊道:“本宮命令你們!立刻為太子哥哥治傷你們聽不到嗎?!還不快去!難道你們一個一個都想死不成?!去呀去呀都去呀!再不去我殺了你們!”
看到納蘭明薔殺氣騰騰的樣子,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張太醫咬牙上前幾步,滿臉豁出去的表情:“回公主的話:不是臣等願為太子殿下治傷,而是真的無法保證讓太子殿下完好無損,因此臣等都不敢下手……”
“你們……你們這幫廢物……”一聽說納蘭明昭注定不可能完好無損,納蘭明薔又氣又急又恨,刷的一下拔出手中的長劍架在了張太醫的脖子上,“本宮告訴你,太子哥哥,你必須把太子哥哥完好無損地還給本宮,要是他出現任何差池,你有十條命一百條命都不夠賠!還不快去?!”
劍一架在脖子上,張太醫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甚至連嘴唇上都沒有了絲毫血色,狠狠咬了咬牙,他抖抖索索地開口:“既然如此,臣唯有盡力一試!”
說著他立刻上前打開藥箱,取出道具進行消毒。橫豎無論怎樣也是一死,萬一上天眷顧,竟然讓他把納蘭明昭的傷給治好了呢?那他們不就撿回了一條命嗎?
抱著這樣的僥幸心理,張太醫迅速做好了準備工作,然後招呼另外兩人上前幫忙打下手,接著拿起剪刀靠近了納蘭明昭,先輕輕把他傷口附近的衣服剪開,讓傷處露了出來。
三枚流星鏢整整齊齊地嵌在納蘭明昭的大腿根部,幾乎全部沒了進去,隻留下幾個小小的尖角露在外麵。張太醫咬緊牙關,慢慢放下剪刀拿起刀子,緊跟著抖抖索索地將刀尖靠近了納蘭明昭的腿上的傷處,想要將傷口周圍的肌肉切開,好把嵌在裏麵的暗器取出來。
然而他的刀子底下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塊沒有生命的豬肉,要他麵不改色地拿著一把刀子在活人的身上切來切去,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因此比劃了半天,他仍然一刀都沒有切下去。納蘭明薔在一旁等得心驚肉跳,此刻卻也忍不住低聲吼道:“你倒是動手啊!再拖延下去,太子哥哥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了你的命!”
納蘭明昭雖然因為劇痛和失血過多而渾身發軟,幸好理智還在,頭腦也還算清醒,喘息著說道:“張太醫,你盡管動手,我撐得住。”
“是……是,太子殿下。”張太醫點了點頭,拚命地咽著口水,想要控製住雙手的顫抖。然而他越是用力地控製雙手,雙手反而抖得越加厲害,刀光更是不停地閃爍,閃得人心慌意亂。
努力了半天,張太醫到底還是頹然地把手放了下來,緊跟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幾乎是嚎哭著說道:“太子殿下!臣真的做不到!刀子入肉,那種劇痛可不是人所能承受的!可惜的是我們的麻沸散已經用完了,要不然請公主派人去別國討些麻沸散來……”
眼見張太醫的確下不了手,納蘭明昭隻好讓納蘭明薔派了一名侍衛,偷偷去安陵風漓的帳篷中討一些麻沸散來。然而不久之後侍衛便回來稟報說,安陵風漓那邊也沒有麻醉散了,正在想辦法。張太醫一聽這話頓時哭喪著臉說道:“那就壞了!沒有麻沸散,臣這刀子說什麼都下不去……”
納蘭明昭見狀也知道耽擱的時間越長,他的性命就越危險,與保住性命比起來,受有點疼算什麼!所以,他聚起渾身的力氣猛地翻身坐起,一把將張太醫手中的刀子奪了過來,咬牙說道:“張太醫,應該怎麼做,你說,我來切!”
這份豪邁,居然與當日的赫連蒼寧頗有幾分相似之處。當日雲墨染要為赫連蒼寧治療腿疾的時候,想讓阡陌幫他把腿骨打斷,阡陌卻下不了手,赫連蒼寧無奈之下也說過要自己動手把腿骨打斷。想不到這納蘭明昭雖然心狠手辣,做事倒也很有決斷,不愧是一國之太子。
自然,已經逼到了這個份上,也由不得他不決斷了。畢竟張太醫如果遲遲不下手,最終會喪命的還是他自己。到時候他要是真的一命嗚呼了,就算把張太醫這夥人殺個千百遍又有什麼用?
這話一說出口,所有人都忍不住嚇了一跳,納蘭明薔更是失聲驚呼:“太子哥哥!你……”
“不要再說了,”納蘭明昭一咬牙,立刻開口打斷了她,“再耽誤下去,我這條命隻怕就真的保不住了!張太醫,你快說到底應該怎麼做,我來切!”
事已至此,張太醫當然更不敢耽擱,隻得抖抖嗦嗦地伸出手,指著納蘭明昭腿上的傷處,聲音顫抖地說道:“用刀子把暗器周圍的肉切開,讓暗器露出來,看能不能把它拔出來。”
納蘭明昭一聽這話,想到自己竟然要像刨地瓜一樣在自己的身上扣扣挖挖,也禁不住一陣頭皮發麻。但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命,他隻好咬緊牙關,狠狠一刀落下去,刺進了傷口周圍的肉裏!一陣冰冷的劇痛瞬間席卷而來,納蘭明昭痛得渾身一僵,差點就此昏了過去。
納蘭明薔在一旁看到這一幕,更是覺得頭皮發麻,不由刷地扭過了頭,再也不忍心繼續往下看。這股劇痛讓納蘭明昭幾乎昏過去,但是卻又因為劇痛太過強烈,反而必須保持著清醒,這種痛苦卻又不是別人所能體會的了。
這個時候,納蘭明昭心裏最恨的並不是自己居然起了害人之心,而是在不停地咒罵那個將他害成這樣的人,同時心裏也在疑惑:這個將暗器反擊回來的人到底是誰呢?按說有這個本事的人並不多,赫連蒼寧算是其中一個。可問題是當時赫連蒼寧就坐在篝火旁邊,根本就沒有跟雲墨染在一起,他的本事再大,難道掌力才能穿透密林,一直送到雲墨染的身邊嗎?
當然,現在並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納蘭明昭隻不過是想借著這一點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讓傷口處的劇痛能夠多少分散一些。急促地喘息了幾口,納蘭明昭終於把最初的那股劇痛忍過過了一些,好繼續下去第二刀。就這樣,他一邊咬緊牙關強忍劇痛,一邊動作還算麻利地把暗器周圍的肉都切開了。
等到張太醫終於說了一句“好了”的時候,納蘭明昭才忍不住渾身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床上,渾身上下早已經被冷汗濕透了。而因為這一番折騰,從傷口處湧出來的血已經已經流了一床,看上去觸目驚心。
聽著納蘭明昭幾乎瀕臨死亡一樣粗重的喘息,納蘭明薔已經不僅僅是覺得頭皮發麻那麼簡單,整個身體包括心髒都已經有些發麻了。聽到張太醫的話,她小心翼翼地轉過了身,一眼看到納蘭明昭腿上那血肉模糊的樣子,幾乎忍不住哭了出來,不得不咬緊牙關才勉強發出了聲音:“張太醫,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張太醫的一雙腿——不,應該說全身也都已經被納蘭明昭的舉動嚇得發軟,顫顫巍地說道:“公主莫慌,待臣看一看再說。”
說著張太醫走上前去,就著燭光仔細地看了看嵌在傷口裏的暗器,然而這一看之下,他卻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臉色瞬間變得死灰一片。
“到底怎麼樣了?”納蘭明薔恨鐵不成鋼一般,氣得狠狠一腳踢在了張太醫的腿上,“太子哥哥都已經把傷口切成了這個樣子,你還不快去暗器取出來?!”
張太醫預哭無淚,根本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隻是顫著聲音說道:“公主,不是臣等不盡力,而是情況與臣方才所說的一樣,這些暗器卡在關節和筋脈之中,而且暗器上又有倒刺,真的根本就取不出來呀!一旦不小心,太子殿下這條腿可就……”
“你敢!你……”納蘭明薔簡直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你這個老不死的!你耍我是不是?!你剛才還說隻要把暗器周圍的肉切開,就可以把暗器取出來,現在卻又說這樣的話,想死是不是?!”
“臣冤枉!臣冤枉啊!”張太醫嚎叫不止,淚都出來了,“臣剛才隻是說將傷口周圍的肉切開,讓暗器露出來才能知道下一步的情況。可是現在……”
“行了!你少說廢話!這些本宮都不要聽!”納蘭明薔猛一揮手,狀如瘋狂,“本宮命你立刻幫太子哥哥把暗器取出來,快!不然本宮先砍了你的十根手指在,再砍了你的十根腳趾,然後割了你的舌頭,挖了你的眼睛……”
納蘭明薔說一個字,張太醫就哆嗦一下,到了後來他已經渾身抖得好像篩糠一樣,不得不勉強爬起身湊過去,拿著刀子在那些已經露出一半的暗器上來來回回比劃了好幾次。最終還是趴在納蘭明薔的麵前大叫起來:“公主饒命啊!臣實在是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你一句無能為力太子哥哥就隻能眼睜睜地等死嗎?納蘭明薔氣得手腳亂顫,再次刷的拔出長劍架在了張太醫的脖子上,咬牙說道:“好吧,既然你無能為力,留著你也是廢物,不如讓本宮送你上西天吧!”
“不要!公主饒命啊!”太醫嚇得險些尿了褲子,忍不住淒厲地尖叫起來,卻僵直著脖子一動也不敢動,“公主饒命!並非臣不盡力,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廢話少說!”納蘭明薔厲聲嗬斥,又將劍往前送了送,“這麼點小傷你都治不了,還說什麼無能為力!趁早乖乖的……”
“明薔!”納蘭明昭雖然痛得渾身冷汗,卻強撐著叫了一聲,“他治不了就是治不了,你就算殺了他又有什麼用?快把劍放下!”
“可是太子哥哥,你的傷怎麼辦?”納蘭明薔的手無力地滑落在一邊,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你……不行!你絕對不能出事!”
納蘭明薔狠狠地擦了擦眼睛,然後刷的回身指著後麵那些人:“你們誰可以治好太子哥哥的傷,趕快上前!隻要把太子哥哥治好,本宮重重有賞!快!”
然而,張太醫已經是他們之中經驗最豐富、醫術最高明的太醫,如果連他都治不了,其他人根本連試都不用試,因此納蘭明薔的話說了半天,卻沒有一個人敢應聲。
“你們……你們……”納蘭明薔氣得渾身亂顫,語不成句,“你們簡直……廢物……廢物……”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太醫腦中靈光一閃,大著膽子上前幾步抱拳躬身說道:“啟稟公主,臣等學藝不精,太子殿下這傷臣等是治不好的,不過臣想有一個人應該可以治好太子殿下的傷……”
“真的?!”納蘭明薔聞言不由大喜,“你快說!到底是誰?!本宮立刻去把他找來!”
這太醫咬牙說道:“七小姐。”
“七小姐?你說雲墨染?”納蘭明薔眉頭一皺,緊跟著又咬緊了牙,“你是說她能治太子哥哥的傷?”
太醫點點頭說道:“是的,別忘了七小姐原本就擅長外傷處理,臣認為這樣的傷對她來說應該不是難事。”
也就是說,要她拉下臉來去找雲墨染來幫忙?她實在做不到。然而她如果不去的話,納蘭明昭就隻能等死了,這可怎麼辦?實在不行……隻好委屈自己一回了!納蘭明薔咬牙轉身,看著納蘭明昭試探著問道:“太子哥哥,你看……”
對納蘭明昭來說,他當然更不願意去找雲墨染幫忙,因為那樣一來雲墨染就會知道他受了重傷,再聯想到之前她在小溪邊沐浴的時候曾經聽到有人驚叫,再加上阡陌看到的那些血跡,那麼就算是個傻子也能把這一切都聯係起來,從而知道在小溪邊出現過的人很可能就是他。
可是如果不去找雲墨染來幫忙的話,瞧眼前這形式,這些太醫是治不好自己的傷了,那麼自己就隻有死路一條。思索再三,納蘭明昭最終下定了決心:就去找雲墨染來幫忙!到時候,如果雲墨染真的問起來,自己就來個死不認賬,就說遭到了刺客偷襲,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算雲墨染心中有所懷疑也是枉然!
打定了主意,納蘭明昭不動聲色地說道:“本宮遭遇刺客襲擊一事原本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免得鬧得人心惶惶,不過……既然這傷你們都治不了,少不得就得麻煩七小姐了。明薔,你派人去請七小姐辛苦一趟吧!”
納蘭明薔哪裏還來得及說其他的話,立刻點頭說道:“好,我馬上就去!”
說著,她立刻找來一名侍衛,讓他速速去請七小姐過來幫忙。然而那名侍衛去了很久之後才急匆匆地返回,卻是一個人回來的,看到納蘭明薔便抱拳說道:“啟稟公主,屬下到達七小姐帳篷之中的時候,正好遇到風漓太子那邊也派人過來請七小姐。因此七小姐不知道究竟該先上哪邊,讓屬下回來稟報。”
“廢話!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先來我們這邊,我們等著救命的!”納蘭明薔砰地一拍桌子,咬牙啟齒地說著,“既然是我們先去請的,她當然應該先來給太子哥哥治傷才對!”
那侍衛卻搖了搖頭說道:“公主有所不知,屬下與風漓太子那邊的人是同時到的,因此七小姐才會感到為難。”
“什麼?同時到的?”納蘭明薔愣了一下,繼而忍不住咬牙,“這風漓太子湊什麼熱鬧啊,真是的!不行,我還是親自走一趟,讓雲墨染立刻來給太子哥的治傷!”
說著,納蘭明薔立刻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很快來到了雲墨染的帳篷外麵。然而巧合的是,和她同時到達的還有另一個人,正是安陵舞月。
一眼看到她,納蘭明薔立刻說道:“這次是我先到的,雲墨染必須先跟我走!”
“明明是我先到的!”安陵舞月毫不相讓,“雲墨染必須先跟我走!”
“安陵舞月,這個時候你就不要跟我爭了!”納蘭明薔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你不知道,太子哥哥被刺客襲擊,受了很重的傷,正等著雲墨染去給他治傷,再耽誤片刻太子哥哥可就麻煩了!”
安陵舞月的目光閃爍了幾下,隨即了然:嗯?原來納蘭明昭也遭遇刺客偷襲了嗎?這借口倒和我們想好的借口一樣,看來他們兩人是一起商議過的。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她接著說道:“不行,我太子哥哥也遭遇刺客偷襲受了重傷,也要等雲墨染前去救命啊!”
納蘭明薔一聽這話,忍不住愣了一下:什麼?安陵風漓也遭遇了刺客偷襲?難道他們倆同時都受了重傷嗎?想到此,她試探著說道:“你太子哥哥的傷能有多重啊?能比我太子哥哥的傷還重嗎?你不知道我太子哥哥被刺客的暗器傷在大腿根部的地方,卡在了骨頭和筋脈中間,如果不小心取出的話很有可能產生非常嚴重的後果!”
“什麼?怎麼會?我太子哥哥也是這樣!”安陵舞月迫不及待地打斷了她的話,“我太子哥哥也是被暗器打中了大腿根部,暗器卡在關節和筋脈中間,所有的太醫也是束手無策,說如果不小心的話,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說不定腿就保不住了。”
納蘭明薔忍不住驚奇地挑了挑眉毛說道:“他們兩人的傷勢居然如此接近,現在看來,他們真的是被同一夥刺客所傷的。可是不管怎樣,我太子哥哥的傷勢真的拖延不得了,雲墨染必須先跟我走!”
“不行!必須先跟我走!”
“不行……”
“不……”
兩人在帳篷外麵吵的不亦樂乎,自然很快就驚動了帳篷裏的雲墨染和赫連蒼寧,兩人結伴走了出來,雲墨染首先開口說道:“兩位公主在這裏吵些什麼?”
看到她,納蘭明薔和安陵舞月爭先恐後地撲了上去,亂七八糟的喊道:“雲墨染,趕緊跟我走!太子哥哥的傷非常嚴重,你再不去,後果你可就承擔不起了!”
然而不等兩人撲到近前,一旁的赫連蒼寧便眉頭一皺,繼而輕輕揮了揮手,兩人隻覺得一股大力湧來,整個身體便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好幾步,險些站不穩跌坐在地。看到他們狼狽的樣子,雲墨染不由挑唇一笑說道:“兩位公主不必著急,兩位太子的情況方才侍衛已經跟我說過了,可是他們畢竟是同時到達的,而我又隻有一個人,不可能同時為兩位太子治傷,請兩位公主先商議好我到底應該先去哪邊再說。”
“自然是先去我們那邊!”納蘭明薔搶先開口,“太子哥哥的傷口已經切開了,正等著你去幫他把暗器取出來,你要再不去的話,他就……”
“不!先去我們那邊!”安陵舞月不甘落後,接著開了口,“太子哥哥的傷勢也很嚴重,還在不停地流血,你必須先去……”
“先去我那邊!”
“先去我那邊!”
兩人互不相讓,越吵越是厲害,雲墨染在一邊看夠了戲,這才施施然地開口說道:“兩位公主不要吵了,再吵下去兩位太子豈不是都危險了嗎?”